星河如雪

    
    第二十七章：总会离开
    黑猫隐于浓雾中，找不见踪迹。灵气遍布双手，陆离不敢放松，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只黑猫很久没出现，此刻，明月初升，月光所过，翠绿的竹子变色。黑中透紫，陆离暗道不好！
    原本雾气本就大，现在变成紫色，要想找出那只猫难度更大。
    一直隐藏在浓雾中的黑猫动了，黑暗中看不清踪影，只发出一声脆响。
    陆离急忙打出数道灵气，在空中交织，将整个高台包裹。
    镇天印下，黑猫的速度陡然减慢。
    看着正常速度的黑猫，嘴角微杨，想要挥动钢刀。黑猫身体猛地抖动，刹那间消失不见。
    “老子就不信了，你能快到哪去。”陆离咒骂一声，将钢刀收起。
    黑猫在浓雾中仔细观察，等了好久，确定陆离没有别的手段，身体再次跃起。
    陆离集中精神，不再担心黑猫对自己造成伤害。一击过后，黑猫再次隐遁。
    陆离摇晃着脑袋，摸摸脸上的伤痕。伤口不深，估计黑猫是想在杀死陆离之前戏弄一番。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意，陆离眯着眼睛在紫色浓雾中寻找。
    一次次被抓伤，陆离终于能看见一点黑猫移动地轨迹。
    不过，长久地高度集中精神让陆离眉间胀痛，就在黑猫再次攻击地时候，陆离感觉浑身颤抖，双眸中浮现出一块石盘。黑猫地动作陡然间慢了，陆离摇摇脑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脑袋摇晃过后，黑猫仍是以极快地速度闪过，在陆离身上留下伤口作为见证。
    将近子时，陆离身上被黑猫抓破数十道伤口，不深，但让人愤怒。黑猫攻击期间陆离发现，只要当自己有那种胀痛感时，黑猫地动作在自己眼里就变得缓慢。
    陆离眯着眼睛，眉间微微胀痛。这时，听到一声轻响。
    唰！
    陆离转头，黑猫在自己左边！锋利的爪子闪耀点点寒芒。陆离冷哼一声，一掌打在黑猫身上。突然地一声嚎叫，在幽静竹林里显得突兀又诡异。
    黑猫落在地上，迅速隐没在紫色的浓雾里。陆离看着失去踪影的黑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
    “让你丫的玩！”缝隙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陆离集中精神，只要那只黑猫敢发动攻击，陆离绝对会让它直接丧命。
    一刻钟……半个时辰……
    陆离一直等到快天亮，也没见那只黑猫的踪迹。等到日头东升时，竹林间的雾气慢慢退散，浓雾散尽，陆离并没有发现那只黑猫，甚至连一点脚印都没有。
    “它白天应该不会来吧。”陆离放松警惕，看着毫无异样的竹林。
    一晚上的精神耗损巨大，尤其是当陆离发现自己能看清黑猫踪影的时候。那种损耗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陆离盘膝修炼。
    白天那只黑猫似乎也在休息，没有骚扰陆离。
    当夜晚来临，竹林间雾气翻滚，陆离睁开眼睛。
    唰唰地声音，陆离右手握住钢刀。
    来啊，今天就让你变成死猫！陆离眼中泛起寒光，同钢刀上闪耀的相印合。
    声音不断响起，陆离等着，长久和猛兽厮杀地经验告诉他，只要你能耐住性子，最后忍不住的一定是对方。
    半个时辰过去，果然，陆离轻笑。身后寒光凌厉，直逼陆离脖子。
    哼！
    陆离冷哼一声，魂塔转动，右手灵气打出，眼中光芒闪过。
    镇天印下，黑猫像僵在空中。陆离转身一刀，刀光极快，眨眼间斩断三颗竹子。
    黑猫落在地上，尸首分离！
    不过陆离却紧皱眉头，黑猫体内没有一点鲜血流出。陆离蹲下查探，黑猫尸体上却突然闪过白光，接着在陆离惊愕的眼神中，黑猫的尸体化为一枚玉符。陆离伸手想去检查，玉符却突然腾空，在空中向陆离飘去。
    不等陆离反应，玉符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陆离眉心。
    霎时间，云雾四散，竹叶渐渐变黄，落下。
    陆离看着，春秋轮转，一道身影在眼前跳动，无数残影跟在后面。
    那道身影从春暖大地，再到白雪飘飞。
    陆离睁大眼睛，又是一个冬天，身影消散。
    最终留不下什么，除了陆离脑中的身法。走出竹林，月色中，走过清幽小径，茅屋旁不见树老踪影。推开屋门，小石头睡得很香。
    陆离轻轻躺在床上，透过屋顶的窟窿看着外面夜空。顺手从旁边扯根稻草叼着，头枕着双臂，回忆这段时间的生活。
    陆离觉得自己很走运，虽然考验艰难，但收获十分巨大！
    刀光，灵气外放，以及最重要的保命身法。陆离突然想到那些巨石道看见的尸骨，这么大利益让多少人丧命。陆离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他们角度，得到这个消息也定会像他们那样。
    碎星刀，镇天印，身法。
    这三样没一个是凡品，陆离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段时间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胡思乱想中，陆离想到树老说的那个少年。
    他是怎么出来的？
    陆离不解，当他进入的时候，身后一条路都没有，难道又是阵法？
    思来想去只有阵法能解释得通。
    时间很快过去。
    陆离在山谷里呆了快三个月，得到身法后，陆离整日练习，终于能追上小石头。白天，两道身影极快地在山谷追逐。晚上，陆离握着钢刀，由于陆离本就使刀，这段时间，碎星刀也已经入门。
    昨天下过场雨，清晨陆离站在茅屋前，呼吸着清新湿润地空气，神清气爽。耳边花鸟虫齐鸣，陆离一步步走向湖边，在柔软的泥土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微风柔和地吹过，像是在轻轻抚摸，陆离喝了口泉水，甘甜可口。
    “感觉怎么样？”苍老的声音在陆离身后响起。
    “树老。”陆离惊讶地转头。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树老，陆离都以为树老离开了山谷。
    “你来了三个月，要教的都教了，打算什么时候走？”树老走到摇椅前，躺下。
    “……过几天吧。”陆离低头答道。
    就要分开，陆离有点不舍。
    “好。”树老点头道：“小石头呢？”
    陆离看了看茅屋，张嘴冲里面喊道：“二狗子，起床了。”
    等了半天听不见响动，陆离张嘴道：“开饭啦，吃烤鱼啦。”
    话音落下，就见小石头飞一般冲出来。
    “哪呢？哪呢？”硕大的狗头四处寻找：“我烤鱼呢？”
    “哼！”树老冷哼一声，冲小石头喝道：“你给我过来。”
    “额……”小石头转头看见树老，眼神渐渐清醒：“树爷爷。”
    “站那！”
    树老看着乖乖听话的小石头，眼中充满慈祥。
    “小石头，你跟着我也有一百年了。”树老叹道。
    陆离惊讶地看着小石头，怎么也想不到小石头居然有一百岁！
    “陆离！”
    “嗯？树老。”
    “你离开时带上小石头一起吧！”
    一阵寒风吹过，鸟儿停止鸣叫。
    “树爷爷！”小石头轻轻叫了声。
    “去吧。”树老笑着说地很慢：“去吧，出去找找你的族人，一直跟我这老头子呆在这也不是个事。”
    “树爷爷，我不想走。”小石头声音哽咽，低着脑袋蹭蹭树老的腿。
    “听话，想我了，回来看看我就行了。”树老抚摸着小石头柔顺的毛发，眼圈泛红。
    陆离闻一股酸味，原来是自己的鼻子发酸。
    明明是夏天，却吹过秋风，一片泛黄的柳叶落下。陆离仰头，这颗柳树不知何时已经老了，低垂下的枝条交织在一起。
    那阵寒风过后，步入秋天，路边随处可见得萧条。陆离和小石头一声不吭地走着，这条官道通往黑石城。
    陆离他们离开山谷已经四五天，小石头不想离开，但树老装作严肃的样子，最终还是走了。陆离从未见过小石头如此低沉，一直是赤子童心的它也逃不过离别悲苦。
    “小石头，要吃点什么吗？”路过一潭清湖，陆离停下脚步问道：“我抓条鱼，咱们烤鱼怎么样？”
    小石头一言不发，低着头向前走。陆离看着，小石头身影和四周的萧条融为一体。陆离摇摇头，叹了口气跟上小石头。
    晚上，陆离和小石头靠着大叔，篝火燃得旺盛。
    “小石头，睡了吗？”陆离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陆离似乎早就料到，自嘲地苦笑一声。
    “之前，我也经历过分别。”陆离自顾自地说道：“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十几年了，一直在那片群山中生活，我们家旁边有个糟老头子很喜欢喝酒，那是我师傅。
    我离开那正是花开的日子，姐姐很喜欢赏花。看着姐姐无忧无虑的笑容，我很开心，真的。那天有人闯进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我输了。要不是师傅出面，我估计也不会到这。师傅告诉我江湖不易，当时我并不相信，等我走到这条路上才发现，师傅说的是对的。
    前几天，我们被人追杀，我独自引开追杀的人，从那天和姐姐第一次分开。这一分开，就是几个月。
    我后悔过，低落过，那时我觉得世界暗淡无光。最后我变得坚强，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和姐姐会再遇见。”
    “树老在我眼中，是个高深莫测的老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种族，但我相信，你活的会比我久。”
    “人总是会离开，我们相隔天涯，但终会再见，是吗？”
    陆离说完，看着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