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境

    
    正午的太阳穿透厚厚灰色云层落下，恰好投在身上，林感觉到一阵灼热，裸露的皮肤更是刀割一样的刺疼。
    他反应过来，躲开了足以致命的射线，藏进了废弃建筑的阴影之中。
    林拿着地图，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确定了遗迹的小径的入口位置。
    他细细思索，尽量压下心悸的感觉，心悸并不全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未知紧张，甚至于期待和渴求糅合起来所产生的。
    没过多久，林就在城市废墟找到了遗迹的入口。
    因为塌方，让废墟出现层层叠叠的塌方，露出了下方巨大的地下建筑空洞来。
    但是，这个入口位于废墟内，又被植被和倾倒的石板盖住，林是因为从这里出来过，所以才会记得位置。
    其它人在不知道遗迹位置的前提下，是很难发现这个入口的。
    林的记忆愈发清晰，他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然后幸运的走到了荒野之中。
    林在断掉的石板间跳跃，逐渐落入幽暗的空间之中，黑夜视觉自发启动，让他将黑暗中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遗迹内的摆设在时间下，全都已经腐蚀变形，变得一团乱糟糟的，但林对于这里却似乎有着深刻的记忆。
    但是自己就是从这里醒来的，又怎么会对这里没有记忆。
    林脚落实地，小心翼翼朝前方探索，突然从前方传来了噪声，林贴到墙壁上，取出了花大钱买来的气味粉，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他为了应付遗迹内的活尸，特地花大钱买来隐藏气味的药粉。
    这药粉显然值得这个价钱，几只活尸跑到空洞的山壁尽头，几乎和林就隔着十米远，但丝毫没有发现林。
    倒是林，看着这几只活尸走路的模样，竟让他产生出，这几只活尸是在巡逻的错觉。
    林蹲守在原地，又再次观察了一遍，还是刚才的几只活尸，还是走到尽头山壁就回转，几乎没有变化。
    林知道自己所感觉得并不是错觉，这些活尸真的就在巡逻。
    这让林有种荒谬的感觉，他知道活尸丧失了理智和人性，根本没有灵智和秩序可言，又怎么会像人类一样巡逻呢。
    但眼前所见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相信，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从林的心底升起，他知道眼前所见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与数之不尽的变异生物对战，人类唯一还占据优势的地方就是智慧。因为灵智，他们可以使用比这些生物更多的工具。
    连活尸都拥有了意识，其它的生物也可能拥有意识，人类的优势荡然无存。
    不过眼前所见，活尸只是拥有简单的秩序感，这在很多生物身上都可以看到，并不属于真正的智慧。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人类也不得不迎接新的种族，这看起来只在旧时代小说中存在的事情，却慢慢在开始发生。
    林将思绪收回来，他并没有在其它区域的活尸身上看到这样有秩序的特性，这也就说明，遗迹里有什么让它们产生了变化。
    而未知往往是危险恐怖的。
    好在这些巡逻的活尸感知程度很低，在失去了气味探知后，林只要没有接触它们很近的位置，这些活尸便感觉不到林的存在。
    这让林可以继续向遗迹深处潜入。
    他记得，自己就是从遗迹深处出来的，那个时候，遗迹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没有活尸。
    就在遗迹的深处，那里应该藏着有关于他丢失的记忆。
    林小心翼翼探索着遗迹，在时间的侵蚀下，遗迹内的一切都倾轧倒塌，只依靠着基本的骨架撑着。
    那些最能经受时光考验的建筑和设备，也全都在时光的磨砺下，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样貌。
    遗迹内并不是密封的，但新鲜的空气仍然稀薄，而且因为多了活尸，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林凭借着药粉和黑夜视觉，避开了在遗迹内巡逻的活尸，越是靠深处去，巡逻的活尸数量便越多，几乎将遗迹内变成了一处活尸的军营一般。
    林在不发出太大声音的前提下，用短刀解决掉了两只活尸，这才绕过了活尸巡逻的地带。
    他刚刚走过拐角，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在遗迹深处的最中央，无数的活尸或跪或立，形成了一个圆圈。
    而在圆心的位置，赫然是安全堡垒，林醒来的地方。
    安全堡垒经历时光蹉跎，也终于失去了该有的能源和效果，变成了无用的大金属块。
    但是，这个安全堡垒上，正端坐着一只活尸。
    它身上穿着还算整齐的衣服，端坐在安全堡垒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安全堡垒仿佛就是王座，周围的活尸就是他的属下。
    他就像是这群活尸的头儿老大首领！
    而且从根本的气质上，他就像是个人类，如果不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是青灰色的，林真会把它认成人类。
    这恐怕就是活尸拥有秩序和意识的源头了吧。
    林想着，突然堡垒上的活尸睁开眼，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林正好也在看它，两者的目光相触，林看到它的眼珠和活尸不同，普通的活尸眼珠浑浊不堪，更是异变出筋膜，让眼珠几乎丧失了视物的作用。
    但这个类人的活尸眼珠清明，眼瞳的部分更是占据了几乎整个眼珠，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神采。
    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从它身上传来，并不是指情欲的部分，而是有一股莫名饥渴的感觉在林体内诞生，林渴望填补这股空虚的感觉。
    这只活尸首领身上，有林所需要的东西。
    一人一尸对视，相互都迟滞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林没有犹豫，抬手将配置好的机弩瞄准首领，扣动了扳机。
    咔哒！
    机弩巨大的力量让弩箭如电射出，巨大的后坐力让林手臂颤抖好几下才缓住，弩箭几乎是瞬间就射到活尸首领的面前。
    它抬手，让弩箭射在了他的手臂上，这一箭插在了他的手臂上，巨大的震荡和撕扯之力把衣服炸裂，在它的手臂上撕开伤口。
    但活尸首领的手臂并不像普通活尸那样干瘪瘦弱，反而充满了筋肉和力量感，弩箭插入皮肤后，只破开了一些创口后，便陷入了手臂中动弹不得，被他抓住箭矢轻易拔了出来。
    这一箭，竟是没有对它造成多少伤害。
    直到首领发出咆哮，周围的活尸才有所领悟，它们和首领不同，思维还只有简单的进食吞噬，只不过在首领的胁迫下，勉强变得有了意识聪明了些。
    当下，全都蜂拥，朝着林所在的方向挤去。
    被如此多活尸蜂拥而上，视觉上绝对是一种冲击。
    林却没有什么感觉，他知道，凭借他现在的力量，这些活尸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但是，很直白的事情是，这么多活尸，会耗费掉他不少的体力。
    而活尸首领则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接近林的意思，而是在远处盯着林，眼里闪烁着智慧的神采。
    林忍不住想要咒骂，这只首领懂得操纵属下，用尸海战术来淹没他。
    林下意识想要逃跑，但是从心底里，突然涌出来极为庞大的欲望，这股欲望驱使着他，他想要干掉首领，从它身上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