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打过架的人都知道,这打架其实和打仗一样,讲究的都是气势和先手,谁占有着这样两样东西,谁就会大占便宜;当然了,说到打仗,那里面的门道和学问,自然要比打架复杂得多。
在上一辈子,彭禹是很少和人打过架的;既便是和人产生纠纷和肢体冲突,性格懦弱和身体瘦弱的他,也只能沦为被人蹂躏的份儿,毫无反抗的力气和勇气。
然而这一世可不同了,经过上一世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的吹打和磨砺,他和绝大多数沉淀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一样,性格和思想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他还没有养成很多人那种急躁、浮躁、易怒、自私自利和愤世嫉俗等坏毛病,但也被污染的差不多了。至少,如果谁把他逼急了眼,今天的他,也敢拿出刀子,和别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玩命相搏的。
而今,被人欺凌在头上的彭禹虽然怒火满腔,但是他手无寸铁,没有反击的利器;为了不被人趁势追打,他强忍着剧痛快速爬起来,毫无畏惧地向程刚扑去。事实上,此时此刻,在彭禹的心里,确实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功成名就,背后又有强大的社会力量为他撑腰,他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程刚显然没有料到彭禹会有反抗的勇气和精神,看到他疯子一样扑上前来,立即伸出右臂,飞快地向彭禹的脸上狠狠扇去。“啪!”这记耳光很响亮,打得也很痛;但是,怒火高炽的彭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抓住这个空档,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程刚的裆部。
“嗷!”悴不及防的程刚惨呼了一声,双手捂着裤裆,痛苦地蹲下了身子;彭禹乘胜追击,又一脚踢在了程刚的脸上,把他放倒在地。
一击得手,彭禹刚要喘息几口气,一只手臂突然伸了过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原来,身旁的程强一见哥哥出师不利,趁人不备地出手了。程强虽然年纪小,力气也比彭禹大不了多少,但是他这回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制住彭禹死不松手。顿时,彭禹被勒得喘不过起来;急眼之下,他抓住程强的胳膊,张口就咬。这一口咬得非常狠,程强细小的胳膊上登时鲜血迸溅,差一点被咬下一块肉来。
“啊!”程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忙不迭地放开了彭禹;痛的眼睛里都涌出了泪花。
彭禹趁势反扑,一把将程强推倒在地,怒目圆睁地骑在他的身上,抡圆了手臂,又是耳光又是拳头,疾风暴雨般狂揍他的头脸。
自打懂事以来,程强还没有被人这样凶狠地殴打过;面对彭禹凶魔般骇人的表情和狂暴的打击,程强这一次真的害怕了,他一面拼命阻挡彭禹的攻击,一面吓得嚎啕大哭。
抱着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的念头,彭禹正打得起劲,后背突然被人狠命地踹了一脚,滚地葫芦般从程强的身上翻了下来;那是已经缓过劲来的程刚出手了。
经过一番激烈搏斗,人小力薄的彭禹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根本不是身高体壮并且打起架来堪称好手的程刚的对手;再加上程强脱困而出,加入了殴打的行列,彭禹顿时处于绝对的下风。进行有效的反击是不可能的了,为了不让芯片被人打坏,彭禹只好用双臂紧紧地保护住自己的头部,然后抽空在对方裤裆等要害处,来几下阴的。
这一顿毒打,程氏兄弟几乎拼尽了全力,就差动刀子了。片刻之间,彭禹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若不是冬天衣服穿的厚实,暴徒对他的伤害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事实上,程家兄弟虽然头脑简单,性子凶悍和野蛮,但也不是毫无头脑的傻瓜。要知道,彭禹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了,他在社会上的名气很大,后台也很硬,他们还不敢真的把他打残;再者,虽然他们占据了主动,可是彭禹并没有胆怯和窝囊的放弃抗争,而是不停地采取偷袭的方式袭击他们的软肋。所以,他们在手忙连乱之中,拳脚基本上都是落在了彭禹肉比较厚实的地方。在尽情地发泄了一番邪火后,心存顾忌的程氏兄弟不愿意再和彭禹死缠烂打了,向彭禹放了一番狠话后,这才精疲力竭地溜走了。
俗话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这一场打斗,虽然程氏兄弟占了上风,但也损失不小;不说程刚的裆部疼了好几天,连小便都感到有些困难,单是程强胳膊上那个伤口,没有个把月,休想痊愈。再者,自从这一架打过之后,程强对彭禹刚强而坚韧的性格和凶猛而敢下黑手的作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令他心有余悸;所以,多少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敢生出招惹彭禹的念头。
一动不动地在树林里躺了半天,彭禹方才恢复了一些精力。他从地上爬起来,首先检查了一下芯片,发现没有问题,身上也只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这才忍着疼痛,一拐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坐在桌子旁喝着水,彭禹思考着这个问题,看看以什么方式解决为佳。说实话,以彭禹现在的声望和能量,只要他一个电话打过去,程氏兄弟俩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去公安局那里喝茶那是跑不了的;不过,彭禹不想这么做,因为理性告诉他,这就是孩子之间的一场无聊的打闹,也是每个人在少年时代难免发生的过激行为。要知道,像这样的打闹和斗殴,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可谓稀松平常,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和大动干戈。
虽然不想也不屑利用社会力量收拾程家兄弟,但是,假如程家兄弟日后还敢来找他麻烦的话,彭禹尽管不会胆怯和退缩,但为了自己不再吃亏,他必须要做一些防身准备才行。
想好了这些问题,彭禹把满身鞋印子的肮脏衣服脱掉,换上了干净的校服,又特意戴上口罩,遮挡住脸上的伤痕,然后不动声色地到学校上课去了。
这一耽搁的时间可不短,等到彭禹去了学校,校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学生们都在班里上早自习课。
课堂上没有老师在监督,学生们都在自觉地学习或者无聊地说笑;于是,彭禹不声不响地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坐下,在李帼诧异的目光中,平静地拿出课本。在进教室的时候,彭禹特意地扫了一眼后排程强的座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那个家伙现在正在医院里包扎伤口吧?彭禹淡淡地想。
彭禹的左侧,坐着班长张磊。本来,彭禹出了名后,戴老师是想让他当班长的,但是彭禹推脱不干,就连班委员也不担任;因为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消耗在这种小事上面。但是这件事,却让心中忐忑不安的张磊松了一口气,也暗地里对彭禹充满了感激。在今天早晨上学的路上,正在上一年级的弟弟告诉张磊一件事,说彭禹被程家兄弟俩给打了;张磊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了一惊;但是不敢确定,弟弟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当彭禹一反常态地姗姗来迟后,张磊一直都在暗暗地观察。
彭禹摘下口罩那一刻,被张磊发现了蛛丝马迹;因为彭禹的脸上确实有伤痕,而且不止一处,有的地方都有些浮肿,显出血痕了。
这一下,张磊更加吃惊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头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彭禹,你真的被程刚程强打了?”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彭禹奇怪地问道。
“嘿嘿,是我弟弟告诉我的;你们打架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张磊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
“没什么大事的,你替我保密一下,不要到处宣扬。”彭禹告诫道。
张磊嘴里满口答应着,眼珠子却不停地乱转;几分钟之后,他借口要去上厕所,溜出了教室。当拐过一处墙角后,张磊见四下无人,立刻拔腿向校办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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