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到目前为止,彭禹一共创作过八首歌曲,按照先后排列,它们分别是《好少年》、《春天在哪里》、《小草》、《我爱你,中国》、《爱的奉献》、《烛光里的妈妈》、《世界需要热心肠》和《祈祷》;这八首歌曲,前四首已经脍炙人口,风靡全国。而那后四首,是彭禹在唐山消夏晚会上演唱的;听到的人数有限。
那天晚上,尽管收听的观众和全国的人口相较不成比例,但是,因为这些歌曲实在是太好听了,给人的震撼力又异常的强大,所以,这些歌曲还是在社会上迅速流传开来,很快就传遍了神州大地。后来,尽管四人帮集团三令五申地禁止,但是,哪里能遏制住人们疯狂的热情;不但学校里的学生们在唱,而且社会上的男女老幼都在唱。在那个时代,掌握着国家舆论工具的四人帮集团,虽然能够控制住像《第二次握手》等这类“不健康”小说的出版发行,但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歌曲的流传;这是因为,歌曲大都是通过人们口口相传流行起来的,在表现形式上和文字有着极大的区别。小说你可以控制不让出版发行,那么歌曲呢?你怎么控制?难道你还能够把天下人所有的嘴巴,统统缝起来吗?
正因为如此,列车上发生的不愉快事件,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而那个大背头,在半夜的时候,不声不响地从张家口车站下车了。
这一路上,人们的歌声不断;尤其是王倩和李静媛这两个性情活泼的女孩,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闭上了嘴巴,其他时间都在唱歌,就像两只快乐的小黄莺。在她们的感染下,车厢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气氛十分和谐融洽。由于大家的年龄相差不是太大,所以,这两个丫头和彭禹十分谈得来;这姐妹俩都在呼和浩特居住,而且还是是第一中学的同班同学。在彭禹的耐心教导下,她们很快就把《爱的奉献》、《烛光里的妈妈》等四首歌全部学会了。
很显然,这趟列车又晚点了,而且晚了好几个小时;当列车驶进呼和浩特车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王海生,有空来呼和浩特找我们玩啊!到时候,我们请你吃烤羊腿!”临下车的时候,这两个女孩还没忘了和彭禹热情地打招呼。
彭禹把她们送下列车,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直到快要开车的时候,他才在列车员的催促下登上列车。
列车一路向西,继续前行;当过了巴彦高勒之后,旅客才渐渐稀疏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彭禹才和妈妈坐在了一起,有了休息的机会。
当列车到达正阳市虎山区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四点了;彭禹掐指一算,这才搞明白,列车整整晚点了五个多小时。在这个点上,外面绝对是没有公交车的;至于出租车,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呢!无奈中,彭禹和妈妈商量该怎么办;如果等着明天坐公交车的话,那要等到早晨八点才行。更糟糕的是,公交车的终点站是虎山区五七干校,去农垦区是没有公交车可坐的;到时候要么求人搞车,要么只能靠两只脚板一步步地往家走了。可能是离家太久的缘故,妈妈归心似箭;于是,她让彭禹在车站售货部买了一支手电筒,然后将小彭芳用绳索绑在后背上,毅然踏上了归家之路。
细算起来,虎山区火车站距离农垦指挥部住宅区至少有十几公里的路程;这个路程,对养尊处优的现代人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对那个人们吃惯苦受惯累的年代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别的不说,就是在上一个时空位面里,彭禹在小时候就曾经跟随爸爸回过几次老家,在黑灯瞎火的夜晚,走过好几回这段路程。
于是,彭禹和妈妈一路上轮流背着妹妹,沿着水泥路或者黄土路,披星戴月地往家赶;当他们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回到家中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早晨7点半了。也就是说,他们在路上,不停地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
妈妈他们的归来,让彭国庆和彭薇大喜过望,喜极而涕。要知道,自从唐山发生特大地震的消息传来之后,守候在家里的父女俩如坐针毡,焦急的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在那一段日子里,父女俩的心都顶在了嗓子眼上,为妈妈和彭禹他们的安全担心的要命。为了这事儿,父女俩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区邮电局,打电话不通,发电报石沉大海,着急上火的都快要神经崩溃了。甚至,父女俩还一起骑着自行车跑了很多次火车站,站在轨道纵横的铁路边,心情沉重的望眼欲穿。
妈妈他们的太平归来,彻底摆脱了父女俩寝食难安的煎熬;好几天没有心思去上学的彭薇,立刻精神振奋地点着炉火,又是剁馅又是和面的,准备给家人包猪肉芹菜馅饺子。至于爸爸彭国庆,早上骑车去了趟学校,安排好工作后,立即就赶回了家中,守着家人一整天再也没有挪窝。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小彭芳回到家中后,立刻扑向小屋里摆放的罐头箱子,摸出一个橘子罐头让哥哥打开来,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倒头就睡;直到香喷喷的猪肉芹菜馅饺子煮熟后,这才被人唤醒。嘴里一边吃着饺子,彭禹和妈妈相继介绍着唐山的情况,惹得彭国庆和彭薇禁不住发出一阵阵的惊呼。说实话,有关唐山大地震的消息这几天他们没少了解,可是和妈妈他们的介绍一比起来,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这才明白,那场大地震产生的破坏力,远比报纸上和电台上讲述的惨烈得多。
经过彭禹的耐心讲解,这个时候,家里人才明白彭禹为什么极力阻挠妈妈去唐山探亲,因为他事先已经预感到了灾难的发生。对于彭禹不可思议的超凡预见力,一家人啧啧称奇,同时心里也很明白,这些话,是千万不能向外宣扬的,必须守口如瓶。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之后,彭家人开始了捐款的事宜准备。这个时候,整个正阳市掀起了向灾区人民捐款捐物的高潮;有钱的人家捐钱捐物,没钱的人家只好把自己那些看上去还能入眼的旧衣物浆洗干净,捐给了物资筹备处。
相比之下,彭家人的捐助力度自然要大得多;为了这事儿,家里人还专门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在会上,彭禹认为,这次捐款,少了拿不出手,多了又怕吓着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必须小心从事;因此,在经过一家人慎重的协商之后,彭家人向唐山灾区人民捐了三万元人民币,外加10斤新棉花和五丈崭新的布匹。彭家人的豪气和大方,让所有知情的人无不目瞪口呆;这是因为,单是彭家人的捐款,就远远超过了农垦指挥部所有人的总和。
据后来不完全统计,彭家人的捐款,不仅名列X省第一,就从全国范围来讲,那也是一笔排名十分靠前的单户捐出的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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