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彭禹的住房里有两个卧室,分别为主卧和副卧,面积都不小,所以,当天晚上,小彭芳死活不想走,嚷嚷着非要和哥哥住在一起不可;没有办法,爸爸妈妈和爷爷娘娘,只好在谢绝了彭禹再一次邀请他们入住北京饭店的请求后,坐着厉主任他们的轿车返回了X省驻京办招待所,留下了彭薇、彭芳和汪超群,和彭禹一起作伴。
其实,那个时候的北京饭店,价格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昂贵,关键是那时的人们普遍收入太低,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舍得来这里消费。比如说现在的彭家八口人,如果挑选个卧室多一些的大套房,一家人连吃带住,每天花销200块钱完全足够了;这种消费这对于彭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毕竟,他们出门在外的时间有限,是住不了多久的;其中的关键,还是怕对彭禹产生不良影响。
这天晚上,彭禹难得清闲,坐在沙发上陪着姐姐唠嗑看电视,而彭芳和汪超群却是光着小脚丫子,在地毯上跑来跑去,上蹿下跳的一刻也不停歇,简直是玩疯了;好在,彭禹不是一般的客人,再加上墙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所以,不管妹妹她们怎么吵闹,始终也没有一个饭店的服务人员前来劝阻和打扰。
由于时间紧迫,第二天一早,彭禹就被宋刚等人接出了客房,忙碌最后的准备工作,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回到饭店。白日里,爸爸妈妈放心不下,在彭禹出门期间来过一趟,当他们看到饭店对女儿们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时候,心里也就踏实了,于是等不上彭禹回来,就又返回了招待所。
十月一日,首都北京彩旗飘扬,鲜花烂漫,很多标志性建筑,都挂出了“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8周年”等巨大条幅;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晚上七点左右,首都工人体育场门前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人们通过几个入口,开始熙熙攘攘地进入主场地;不到八点,彭家人在厉主任他们和常炎鸿一家的迎接下,通过贵宾通道,顺利地进入了会场,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此刻,整个北京工人体育场主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对面高大的舞台上,彩灯璀璨,流光溢彩,两面鲜红的七八米高的巨大丝绒帷幕,紧紧地合拢在一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此外,一条巨大的横幅横挂在舞台的上方,上面写着十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青春中国”彭禹作品演唱会。
按照彭禹的眼光,虽然这台晚会已经布置得非常精彩了,但是和后世一比,无论是舞台的装饰、灯光的设计、场景的安排还是演出人员的服装配备,在奢华宏大和演出规模上都是相距甚远的;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是1977年,咱们国家还很不富裕,文化事业才刚刚起步,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准,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儿了。万事须得循序渐进,一口吃一个胖子,那是不现实的。
渐渐地,那些国家级重要领导们全部到场了,他们向观众挥手致意后,坐在了贵宾席的第一排,周围站满了警卫人员。虽然都是贵宾席,但也有主次前后之分的,彭家人和常炎鸿他们,是坐在从前数第五排的;看到中央领导们的到来,全场欢声雷动。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看见这些党和国家领导人们,彭家人他们也是激动万分,站起来使劲儿鼓掌。
八点整,晚会正式开始,激昂的《歌唱祖国》乐曲结束后,著名的节目主持人一报完幕,帷幕续续拉开,排列整齐的乐队和合唱人员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在舞台的最前方,话筒前站着两个人,他们分别是一身雪白的中山装显得潇洒无比的彭禹和一袭长裙雍容华贵的我国著名女歌唱家郭兰英。
开场的第一首歌,是《今天是你的生日》,首先由彭禹独唱,合唱团随机合唱,然后再由郭兰英独唱,最后大家一起合唱;整个演出,由于层次分明,协同有序,颇有立体感,相互之间衔接紧密,震撼力可谓强大无比: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
为你衔来一枚橄榄叶
鸽子在崇山峻岭飞过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愿你永远没有忧患永远宁静
我们祝福你的生日我的中国
这是儿女们心中期望的歌
……
这首新歌,听的人们如醉如痴,激动不已,很多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止不住地在滚烫的脸庞上流淌;继而,欢呼声像海啸般响起,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第二场,是由银河少年合唱团演出的《好少年》,虽然这首歌早已经唱遍了五湖四海,大江南北,人们也早已耳熟能详,但依旧热情高涨,掌声和欢呼声风暴般响彻全场。
接下来,是由李双江演唱《要问我们想什么》、胡宝善演唱《祝酒歌》、马玉涛演唱《我爱你,中国》、郭淑珍演唱《祈祷》、李谷一演唱《我和我的祖国》、彭禹演唱《童年》……
这一首首优美而激昂的歌曲,就像一股股甘甜的清泉,滋润着人们的心田,就像一支支奋进的号角,激励着人们勇往直前。这一刻,人们忘记了时光的流逝,忘记了生活的艰辛、烦恼和忧愁,忘记了不久前那段逝去的压抑时代;人人心中就像燃烧着一团火,充满了高尚的爱国主义情怀和民族自豪感,充满了积极向上、开拓进取的雄心壮志。这一刻,中国人改天换地的坚强意志,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和火山般的喷发。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
夜深了,由著名歌唱家胡松华演唱的这首《精忠报国》,再一次点燃了人们的激情,晚会的气氛达到最高潮,数万名观众发出的阵阵呐喊声,响彻云霄。
11点45分左右,晚会进入尾声,彭禹和所有前来助阵的老前辈们一起,站在舞台的最前面,人人手拿一支话筒,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为大家演唱最后的压轴曲目《难忘今宵》: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神州万里同怀抱
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
共祝愿祖国好
共祝愿祖国好
……
这首歌,曲调优美,声情并茂,充满了对祖国母亲无限的热爱和衷心的祝福;由于它的特殊性,从这一刻开始,日后国家举办的各种大型音乐会,包括春节联欢晚会,几乎无一例外地将它当作了最后的压轴大戏,红遍了万里神州,火的一塌糊涂。
注:在这里,我要向本文提到的所有音乐作者们,表示由衷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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