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生活比较困苦的年代里,正阳地区和河套地区过年几乎是一样的,大人小孩穿上新衣服,向天空甩上几声鞭炮,然后吃顿好的守岁和四处乱窜地倒拉玩扑克;至于香喷喷的白面猪肉馅水饺,那是留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吃的,平常很难吃到。
生活虽然平淡,物资也很匮乏,但人们依旧感到了欢乐和满足;彭禹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尤其是在河套地区,很多人家过年是备不起瓜子糖果和点心的,绝大多数人家的零嘴,都是炒黄豆。所以,每到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飘散出炒黄豆的香味;不过,黄豆这个东西吃的多了,人的肚子里就会作怪,憋不住就想放屁,甚至拉稀。因此呢,大年三十晚上,放屁声和鞭炮声齐鸣;人们虽然感到有些尴尬,但几乎人人都是如此,故而也就见怪不怪了,大家最多哈哈一笑了之。
居住在正阳地区的人们,生活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总比河套农村好上许多;因而,不管家中有多困难,人们几乎不炒黄豆了,全部换成了瓜子。自然了,这里面属彭家最阔气,不说那些品种繁多的稀罕瓜子、花生、美国坚果和点心糖果了,就是那些五花八门的干果和水果,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是没有见过的,更别说吃了。于是乎,过年期间,镇子里的村民们凡是能够走动的,几乎全去彭家拜年了;在品尝了那些丰富好吃的食物之后,然后得意洋洋的到处显摆和议论。
对于每个中国人来说,电视机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自从有了电视机之后,中国人的年味儿有了新的变化;尤其是1982年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开播之后,中国人的过年又有了一份新的重要内容。
1984年春节联欢晚会,是在这个时空位面里,共和国举办的第三届;原本,举办方是盛情邀请彭禹参加的,但是彭禹要和亲人们回家过年,故而遗憾地错过了。不过,根据中国电视报登载的节目表人们知晓,这台晚会有不少歌唱家和著名歌手要演唱彭禹的歌曲,这让彭家人和正阳人激动不已;于是,一吃过晚饭,人们就围坐在电视机旁边,一边聊天包饺子,一边急不可待地盼望着联欢晚会的开演。
在下午的时候,汪庆洪按照彭禹父母的安排,开着车将老婆乔小燕和儿子汪超英接了过来,和大家一起过年;至于汪超群,自从在红卫中学上了中学以后,一直是和彭芳住在一起的,一年四季都很少回家,算得上是彭家半个人了。
由于家中人口多,彭家光电冰箱就买了三台;再加上储藏室,所以,光是彭家一家储备的过节食品,就超过了很多人家的总和。因绝大部分都是熟食,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从年三十早晨开始,林书敏就给足了看门的张大爷和保姆付阿姨薪水,又一人送了一份丰厚的礼品,让他们回家过年去了。自然了,担任烧暖气锅炉和开水锅炉的高大叔是不能离开的;他必须在保证彭家取暖供热和24小时提供开水的前提下,才可以抽空回家溜达一圈。在这种情况下,林书敏对他格外的照顾,给足了钱不说,送的东西也比别人多一些。所以,从年三十到正月初五,不管家里来了多少人,吃的喝的都是林书敏和彭禹的大舅妈和二舅妈她们亲自动手操办的;至于擦桌子和洗盘碗的工作,全部被林出尘、叶梦楠、二丫头和秀烨她们这些姑娘们包圆了。
人多力量大,劳动创造生活,生活充满快乐……
这,就是彭家过年期间的真实写照。
既然彭禹带头掀起了汉服运动,那么,作为他的家人和亲戚们,自然就成了第一拥戴者和主力军;因而,从年三十下午开始,彭家人和所有的亲戚们,包括汪庆洪一家,几十口子人全部换上了彭禹他们带回来的新式汉服。由于这些汉服全部都是成衣,所以,某些人穿在身上难免出现不太合体的现象;即便如此,大家也是兴高采烈,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妈妈林书敏和大舅妈、二舅妈以及军哥的媳妇都会裁缝,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她们除了做饭以外,都是忙着为那些衣着不太合体的人修改服装;这一工作,直到晚饭前才结束。为了增加喜庆色彩,叶梦楠灵机一动,和表姐林出尘用红绸子扎了一朵大红花,不管大个子阿宝愿不愿意,牢牢地绑在了它的头上;这一下,可把人们了坏了,因为阿宝那憨头憨脑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人太可爱了。
燃放过鞭炮,人们开始吃晚饭,然后大家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抽烟,一边嗑瓜子喝茶水,耐心等待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始;妈妈林书敏闲不住,和乔小燕一起从厨房里端出早已剁好的饺子馅,和大舅妈、二舅妈以及叶蕙芳她们包起了饺子。彭家的饺子馅准备了好几种,有猪肉馅、羊肉馅、牛肉馅和三鲜馅,充分照顾了每个人的口味;因为大家来自天南海北,所以包的饺子样式五花八门。其中,叶蕙芳包的是花边饺子,既小巧玲珑,又赏心悦目,引得大舅妈她们赞不绝口。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众多妇女同志的共同努力下,时间刚过了晚上10点,饺子就全部包好了;那些饺子被整整齐齐地放置在用细高粱杆编成的盖子上,然后一层层摞起来,放在冰冷的储藏室内,足有二十多盘,完全够大家吃几天的。
这种别开生面的热闹场面和欢乐的气氛,作为高干家庭和南方人出身,林家人显然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这一刻,不要说叶蕙芳母女了,就是性格跳脱的林志强,也是至始至终满脸笑容,乐的合不拢嘴。一种久违的温情和快乐,像清爽的春风一样,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春节联欢晚会,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那些孩子们,更是嘴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的目不转睛。不出所料,在这台晚会中,很多名家和歌手,都在演唱彭禹最近创作的歌曲;尤其是那首《青藏高原》和《中国人》,听得大家拍手叫好。
“快看,我薇姐他们出现在电视机里面了!”
忽然间,毛蛋和丑丑他们指着电视机画面,站起身子一跳老高,激动万分地喊了起来;大家定睛一看,也都深感意外地愣住了。
原来,这个时候的电视机画面转向了观众席,彭薇、许康强和三蛋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上;从总体上来看,他们的位置并不是太靠前,是处于西北角前三的地方。可能是摄影师认识彭薇他们的缘故,这个画面足足定格了有八九秒钟的时间;画面中,彭薇他们的影像是那么的清晰,就连彭薇笑脸上偶尔露出的小酒窝,也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很显然,这台春节联欢晚会,主办单位是特别邀请了他们到场的;只不过令军哥两口子和大舅妈他们非常遗憾的是,这里面没有看到小兵的身影,很可能他正在公司值班,错过了露脸的大好机会。
这一出乎意外的场景,令彭家人和亲戚们一个个激动不已;小彭芳和汪超群他们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半天都安静不下来。随后,虽然电视画面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彭薇他们的正面身影,但大家依然津津乐道个没完没了;彭禹的二舅妈和三姨妈他们,更是羡慕的不得了,都七嘴八舌地议论和猜测,说坐在那么漂亮的大厅里现场观看春晚,不知道和看电视究竟有什么不同。
“学生要是不抽我的宇宙牌香烟呢,你就考不上大学;年轻人要是不抽我的宇宙牌香烟呢,你就找不到对象……”
后来,著名相声大师马季先生出场了,他用无比幽默和技艺精湛的表演,满世界向人们兜售子虚乌有的“宇宙牌”香烟,逗得大家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最让彭禹啼笑皆非的是,妹妹彭芳她们居然真的相信了马老先生的话,央求彭禹再回北京的时候,给爷爷娘娘也买上几条“宇宙牌”香烟尝尝;惹得全家人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第二部宏图大展第九十五章:红红火火过大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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