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代理人

    
    （庆祝一下这几天的成绩，加更一章。顺便因为作者明天要坐长途航班回美帝上学，更新可能会暂停一天，所以姑且算是补更吧(?w?)。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啦。）
    当于明道恢复了视觉之后，他眼前呈现的赫然是一座比之前那个布满树林的空间还要巨大、壮观，且地形复杂十倍不止的巨型河谷——这座河谷中点缀着各种各样的桥梁和大半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红色塔楼，这一切放在地球上足以填满好几个大型体育场，然而此刻，眼前的河谷就这么被套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此地因为遗迹内部似乎永不熄灭的能量循环而亮如白昼，穹顶上的栅格发出的光辉照耀着其下与外界隔离了不知多少年的，郁郁葱葱的生态系统。
    在河谷上巨大的桥梁和人造结构间，一场混乱的战斗正在高调地进行着，看来交战双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于明道一行人的闯入。
    然而这大概就是个错觉，很快，于明道和尼文莉亚便同时收到了疑似哨兵的精神直联通讯——
    这帮子上古机器人直接无视了精神频道的加密，强行加入了尼文莉亚和于明道的对话，简直恐怖如斯。
    【天父及来访者，经过主控系统和装置内所有守护者单位的判断，我等认为通往各位所指目的地的所有可靠路线均已遍布危险。另外，该坐标正处于高级权限者设置的时空防护装置保护之下，你们的目的地以及其所处的整个空间会禁制天父以外所有人的超空间技术和相关的魔术，请勿强行突破。】
    于明道皱起眉头，循着直觉往右上方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一队完全由几何形构成的哨兵正飘浮在那里，显然刚才向众人的精神直联频道发出通讯的就是它们。
    于明道望着远方和哨兵打成一片的87复国战线，迅速地咀嚼了一番哨兵刚才那通晦涩难懂，仿佛医学课本正文段落的话，这才用精神直联问道：“先不管你们是怎么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黑进我们的脑内聊天室的……总之我想问个问题，作为拥有这个遗迹‘最高使用权限’的人，我不应该能向你们那位‘主控系统’申请取消时空结构上的禁制吗？”
    【否定，目前主控系统经由天父的授权，无法向您提供完整的控制权限。】
    “怪了，你的意思是这个禁制是我自己设下的？我之前可是连这座‘装置’的一块砖都没踩上去过。”
    【对于此问题，主控系统认为无法回答，请见谅，天父。】
    “卧槽什么鬼……”于明道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单手叉腰对着那些感情缺缺的遗迹守护者说：“算了，如果这个请求无法满足，我希望你们能够护送我和我的团队前往坐标标明的位置，尤其是要保护好那位拉克丝大贤者。这点请求没问题吧？”
    哨兵们“脑袋”上的蓝色光点闪烁了一阵，接着才用精神直联直接传话回来：【请求通过，本单位及临近单位守护者将会以确保天父团队的安全和隐秘行动为优先目标，为了各位的安全，请跟随本单位前进。】
    于明道谈完这些，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向身后的伙伴们道：“我们走吧，早点完事回家休息，总比在这鬼地方瞎折腾要好。”
    结果直到众人走下了山头，来到一条隐匿于那些高达七十米有余的红色桥梁之下的坍塌隧道时，尼文莉亚都一直在盯着那些哨兵们看，眼神里充满嫉妒和一种隐隐的好奇。
    “怎么了，你想不开？”夏知秋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个ai姑娘的小情绪。
    “哼，明明是没有搭载本我核心的人工智能，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制我捣鼓了好久的通讯频道邀请码——”尼文莉亚嘟了嘟嘴：“这些木头的计算能力简直强到让人嫉妒。”
    “邀请码又是什么玩意？”于明道一边踩着积水的通道，举着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一边好奇道。
    “哦好吧……”尼文莉亚扶了扶额：“我都不该这么快跟你说这个。主要是总监大人她正在考虑找个借口加入你们的群聊，而且必要的时候还不会被察觉，就让我给她折腾了个名叫邀请码但实际上是后门程序的东西——结果她还没用上，这群哨兵就已经把东西我的代码搞到手了。”
    “我就不该指望这女人能做出什么靠谱的事儿……”于明道充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话说回来那也不该是你的错，在丰饶遗迹里你也只能靠着光速通讯来维持这个工作终端分身的计算能力，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嗬，真是谢谢关心了于先生——我还没菜到那个程度，顶多就是传输信号的效率低点儿，请不要低估我这个环界主管的能力好吗？”
    “是，是，辛苦了尼文莉亚同志。”
    一行人接着徒步跟随几个飘浮在前方的，没有任何情绪可言的哨兵机器人向坍塌隧道的另一边走去。没过多久，拉克丝和露西亚便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了？”于明道望了眼桥上打得火热的雾灵战士和哨兵，才回头向两个雾灵问道。
    拉克丝四下观察了一番，便用阴沉的语气说道：“这里有死去雾灵的痕迹……看来我们来的地方其实刚刚发生过战斗。”
    尼文莉亚闻言便扫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通过一阵高速的演算之后，她才有些疑惑地望向隧道前方，那里径直通向拉克丝掌握的坐标所在之处——一座高度五百米有余的丘陵正耸立在所有的红色桥梁和倒塌隧道的尽头：
    “这座隧道之所以会积这么多水，其实就是因为十五分钟前的战斗破坏了这里的建筑结构而已……河水里除了被破坏的哨兵残骸，确实也有流体细胞的反应，不过它们的能量已经逸散了不少，看上去像是自爆的。”
    “这么说……”于明道对于雾灵文明的战争传统也有一些皮毛上的研究，他知道被逼入绝境的雾灵士兵因为自己的种族天赋，能够很方便地过载体内的能量传导器官将自己和周围的一大片敌对单位炸成灰烬。
    只不过他现在也很难下定结论。毕竟就桥上的情况来看，那些雾灵仍然在分工明确，组织良好地和丰饶遗迹的守护者们打得你来我往，显然被逼入绝境这种事并不能很好地得到解释。
    “他们是自愿的，”露西亚用发着光的蓝眼睛扫视了一圈这座有明显焦痕的隧道，隧道的墙壁完全是由一圈致密合成玻璃构成的，就算开着反重力车往上撞都不会留下痕迹，然而这里有不少玻璃都呈现出了被炸毁的熔融状态：“复国战线的光辉传统，犯下重罪的成员会被勒令在战场上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后方成员提供掩护。这些可怜虫估计也是一样。”
    于明道想起之前那个被哨兵机器人一炮炸得灰飞烟灭的复国战士说的话，不禁对露西亚和拉克丝的身份感到疑惑起来：从那个雾灵的“遗言”来看，显然他们跟露西亚和拉克丝都有过不少的往来。
    “虽然这么问有点失礼，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跟这帮同胞到底是什么关系，舰长小姐？”于明道忍不住问了出来。
    露西亚脸上闪过了一丝骤然间便消失无踪的惊讶，此后，这位似乎一直在放飞自我的舰长姐姐脸上便只剩下那种职业式的镇静——这在她脸上实在是不常见。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这么问……没什么好说的，我在投奔莫里森长官之前，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
    这句话直接让整个队伍停下了脚步。
    “这……好吧，我也不觉得意外。”跟在后面的桑妮也也沉声说了起来：“德鲁伊唯独在测谎的时候跟精灵一样准得不行，流明舰长确实没有撒谎的意思。”
    于明道摇了摇头：“所以你和那位贤者大人还真是有一场可歌可泣的……算了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露西亚流明真的是坏人，恐怕早就被安全局的那个妖孽大姐姐收拾了——对于那个程度的魔术师和政界老油条而言，养虎为患是个根本不会存在的错误。
    一行人趟过泛着雾灵自爆后残余的微弱蓝光的积水，就这么在哨兵发出的匿踪静滞场的掩护之下，穿过了敌人无比灵敏的物理场感知和他们所携的量子雷达的照射，在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抵达了隧道的尽头。
    此后前往位于山顶的坐标途中，于氏团队又遭遇了三股巡逻的复国战士，然而有劳于自己这边好几个强力的人工智能的帮助，他们总是能先于敌人一步发现对方，并在进入战斗之前绕开他们。
    不过倒霉的是，第四次遭遇还是因为道路狭窄，避无可避而变成了正面战斗——好在有了哨兵的湮灭武器帮助，那三个敌人并没有跟于明道他们纠缠多长时间便被全数炸成了残渣。
    当众人大汗淋漓地迈出小丘上的树林时，眼前出现的东西把在场的地球人和对地球文化多少有些了解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去这什么鬼？”于明道当时就惊了。
    【此即天父及你的同行者提供的坐标所在之处，检测到对象的疑问——主控系统表示此问题无解，敬请见谅。】
    “不用了，我看‘天父’大人这个时候已经懒得思考了。”夏知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出奇的疲惫。
    众人眼前出现的是一座风格跟外滩的民国建筑风格颇为相似的老旧楼房，斑驳的外墙呈现出一种微微泛黄的色泽，而这栋旧楼的侧面还耸立着一座同样属于摩登时代风格的灯塔状结构。除了整座建筑没有任何文字标识之外，于明道几乎可以肯定这栋楼的画风绝对跟一个有着数千万年的历史的上古异星遗迹不符。
    “你们到底在惊讶个什么劲？这不就是个很原始的混凝土房子吗？”露西亚有些不解地问——诚然被艾芙涅莫里森版本的地球文化荼毒良多，这位舰长姐姐也不见得真能看出眼前的楼房有多大的特殊意义。
    “有机会去地球逛逛吧……”拉克丝冷笑了一声：“我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在年轻人故乡大陆上最大的城市，那里有很多这种房子。”
    然而呆在这儿干瞪眼显然是没什么意思的。
    “走吧，只有进去看一看，我们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明道苦笑了一下，便带头走进了那座连门也没有的诡异民国风建筑。
    那个时候，他那超乎常理的预感似乎又在脑海中闪现了一次。可惜因为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于明道并没有弄清楚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