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起来容易,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中困难。侯释怀是研究小组的副组长,而其他的六个人让张淼鑫回忆起来,也是和侯释怀一样的没有什么异常表象。事情的扑朔迷离,让这个只知道工作的狂人,如坠十里雾中。/p
倘若那盗窃甲骨之人,仅仅是为了阻碍张淼鑫的晋升,他只要将研究中心甲骨被盗的事情透露出去就足够了。干嘛还要将精心盗窃出去的甲骨,又费尽周折地埋在了张淼鑫他爷爷的坟墓旁边呢?如果他们是为了对张淼鑫进行栽赃陷害,那为何又仅仅在他们家的坟地里埋藏了其中的一块儿,而不是全部呢?盗窃者对于剩下的那十块儿甲骨,又有何打算?一连串的问题着实让张淼鑫,越想越不明白。/p
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张淼鑫表面倒还显得比较平静,其实心中是焦灼难耐。张淼鑫对胡硕文说道:“老师,我反复地想遍了自己当下的情况,就是想不出他们到底要冲我做什么。我这个小组长也算不得是什么官儿吧?他们有必要羡慕我这一点嘛。职称晋升全是靠的埋头儿苦干做学问,况且,对于那些虚名,我还真没有太放在心上。我光明磊落,老师,难道就只能坐等着他们,一步步地对我陷害得更深吗?”/p
胡硕文的沉静,绝不是由于对自己学生的事情不上心,他当然也在暗暗地谋划着万全之策。胡硕文说道:“淼鑫,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尽管你的几位家人也知道了一些甲骨的事情,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实际情况。甲骨失窃之事,眼下还只有你、我,以及和窃贼有关的人知道。任它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也未必就不是好策略?”/p
张淼鑫顿时两眼一亮,他带着些惊喜地看着胡硕文。张淼鑫问道:“老师,莫非你认为那窃贼,自己一定会暴露出来吧?”“哈哈哈,也不无这种可能。”胡硕文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如果窃贼不暴露自己,这事情就会永远地像没发生过一样。只要他们有行动,就必定要露出马脚。静待,未必不是良策。/p
“淼鑫,那些甲骨你们已经拓印下来了拓片,照片、拓片就是关于那些甲骨的第一手资料。我们是中国第一家甲骨博物馆,在国际上也拥有相当高的地位。如果是有哪个人,或者是哪家博物馆,发布了有关那些失窃甲骨的信息,我们通过学术界的交流,就可以使偷窃甲骨的盗贼浮出水面来。想必那窃贼也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没有敢盲目地将赃物流向市场的。其实那偷盗甲骨之人,也肯定不是为了偷甲骨换钱。既然那些甲骨不会轻易地流入市场,那它流向境外的可能性就会更小了。”/p
张淼鑫这高材生的头脑,只不过是因为太专注于学术研究,才是自己遇事显得手足无措的。他生活无忧无虑,所以才没有分心去揣测人情世故。我们在任何方面都没有理由蔑视一个学术领先人物的脑力,因为他只要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哪个方面,立即就会在那里呈现出犹如锥处囊中的情状来。/p
张淼鑫微笑着说道:“老师,弟子明白了。老师,假如在等待窃贼现身之时,我们适当地再推动他一把,或许会让事情显得更加精彩。”胡硕文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也会心地笑了,他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妨就多找找你的瑶瑶师妹,让她给你帮些忙。瑶瑶在这方面毕竟是有着较为专业的知识哟。”/p
“老……老师。”听到胡瑶瑶的名字,张淼鑫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他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毫无目的地抓挠了两下,才略带羞怯地说道:“老师,瑶瑶总爱取笑我,她会帮我吗?”“哈哈哈”胡硕文大笑了起来,他说道:“淼鑫呀,你这莫不是在笑话你孟阿姨和我,没有把女儿教育好吧?我们家瑶瑶真的就那么没有教养吗?”“不不不。”张淼鑫慌忙辩解道,“老师,我绝不是那个意思。”/p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胡硕文说道,“我和你孟阿姨是有点儿娇惯瑶瑶了,瑶瑶被我们给宠得有些调皮,可是你做师兄的,总得让着点儿她嘛。你呀,在这方面,也拿出一些你那钻研学术的劲头儿来嘛。多努力,我和你孟阿姨会给你加油儿的。”胡硕文说着是满面的微笑,他还情不自禁地递了一个眼色给张淼鑫。/p
张淼鑫从胡硕文家出来的时候,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老师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还不在授意自己吗?自己若是再不努力,那也太不知道察言观色了吧。/p
胡硕文只有胡瑶瑶这么个独生女,爸爸溺爱女儿的心思谁不理解,对于胡瑶瑶,胡硕文也是格外的娇宠。把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活脱脱地给养成一个假小子。这胡瑶瑶上完了警校之后,就去当了一名警花。/p
胡瑶瑶曾经交过两任男朋友,可她喜欢的那个类型,都是胡硕文夫妇很不赞成的。上一个小伙子,总是爱把头发眉毛染成金光闪闪的黄毛儿,而刚分手的这个小伙子呢?那是特别喜欢穿着那种浑身上下,布满大窟窿小眼儿的奇装怪服。做父母的一眼就能够看到,胡瑶瑶与那类个性的人肯定不能将爱情进行到底。可孩子若是要叛逆起来,她还真就故意和你打别。/p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在这成长的过程当中,不管是在哪个方面,若是不经历几次坎坷磕碰,这人还真的是不能成熟起来。看看,那种任性的激情最终不就是不了了之了吗?/p
张淼鑫是胡硕文的得意弟子,他时不时地就要到胡老师的家里去。张淼鑫与那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师妹,当然不会陌生的。胡瑶瑶是城里生、城里长的城市人,对于张淼鑫这个农村飞出来的金凤凰,她还真是不放在眼儿里。胡瑶瑶时常拿着张淼鑫打个趣儿,她也不觉得自己那样有多么过分。/p
自从听说宝贝女儿又分手了之后,胡硕文早就有了收编张淼鑫当女婿的想法。又遇上了这次机会,胡硕文很放得开地,就给自己的学生把话挑明了。胡硕文还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夫人孟洁,其实孟洁也很看得起丈夫亲手带起了的,这个温文儒雅的大男孩儿。于是,胡硕文就和夫人孟洁一同叫来宝贝女儿,开始实施牵线搭桥的计划。/p
胡硕文先开腔说道:“瑶瑶,你淼鑫哥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烦,你能帮帮他吗?”胡瑶瑶很是惊讶地说道:“哟……都淼鑫哥了。哎爸,你不会是想把你那个宝贝金水儿,给认作干儿子的吧?妈,爸做的这个决定经过你的同意了吗?我可不想有人来和我分享我的亲爸亲妈。”“你爸早就把淼鑫当儿子一样看待了,哪里还用得着认这个干儿子呀?”胡瑶瑶的妈妈孟洁笑着说道。/p
“那可不一样。”胡瑶瑶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零嘴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认他做干儿子,那就只能是爸爸的弟子,那他就不是我的什么哥了。常言说徒弟徒弟,三年奴隶,让我对自己家的奴隶叫哥哥,爸,这是您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呢,还是故意让我折杀人家金水儿的呀?”“瑶瑶,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孟洁对自己女儿,是有爱有气地责怪道。/p
胡瑶瑶笑了笑接着说道:“哎爸,你那个宝贝金水儿,到底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啊?那样一个闷葫芦,也能惹出什么事儿来?看来,你快教不住人家了吧?咯咯咯,看来这奴隶快要出师了。”“什么金水儿、金水儿的呀,人家叫淼鑫,整天没个正经。”孟洁忍不住在女儿的脑袋上还捣了一指头。/p
胡硕文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我不认淼鑫做干儿子,那也与我儿子差不了多少。”胡瑶瑶没有接胡硕文的茬儿,而是自己说道:“这改革开放以后农民都奔上小康了,你说他们怎么还那样贪钱呀?他们梦想着连水都希望能够是金的,并且还嫌一个金水不够,一心还要弄出三个‘金’字来。爸爸你说,假如连黄河与长江里的水,都被他们给希望成了金水儿,以后咱们还喝什么呀,用什么洗澡呢?总不能奢靡到用金水儿来冲马桶吧?咯咯咯。”“越说越没正经的了,哼哼哼。”孟洁再一次责备女儿,不过也被女儿的胡扯八连给逗乐了。/p
胡硕文说道:“人家淼鑫是个农民,并且家里还有一大家的农民亲属。但是人家的学问早就超过你老爸了,有多少城市生、城市长的人,远远比不上人家呀。淼鑫在学术研讨会上做报告,令很多坐在台子下面的老前辈都啧啧称赞。以出身看待人,不但显得眼光狭隘,更是思想落后。可惜呀,可惜我和你妈,生不出那样的好儿子来呀。”/p
“爸,你不都终生为父了吗,怎么又惋惜没有那好儿子了呢?”胡瑶瑶又说道,“我才不羡慕呢,闷葫芦就会摆弄那些骨头。哎爸爸,既然你那么喜欢闷葫芦,要不咱们就邀请亲戚朋友举行一个仪式。让闷葫芦给你和妈妈跪下磕三个响头,认下他做干儿子算了。不过先得让闷葫芦签一个协议,只准孝顺干爸干妈,可不准打下分享家产的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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