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光叹息。
乔彦霖问:“为什么要拿掉那个孩子。”如果那时林微光并不恨他,那她根本没有理由打掉孩子,却不告诉他孩子的事。
“我害怕。”听到这个问题,林微光浑身僵硬了,她说:“乔彦霖,那时,我还没有做好迎接他的准备,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做一个母亲。”
她说:“乔彦霖,我承受不了一个新生命的分量,他太沉重了,我自己都没有被母亲爱过,我要如何作为一个母亲去爱孩子?如果我做不好一个母亲,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可怜?”
她说:“乔彦霖,我不敢告诉你,你说你喜欢孩子,我太怕你会要我留下他。我求辰煦陪我去拿掉这个孩子,他本说孩子是你的,应该告诉你,可我怎么敢?你若知道了……”
“我若知道了,就全然不会顾及你的想法吗?我虽然喜欢孩子,可我心里,你更重要,如果你不愿意,我当然不会一定要你留下这个孩子。”林微光话没说完,乔彦霖就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林微光,我就这样让你信不过吗?”
“当然不是。”林微光叹了口气,“做出这个决定,一半是因为我怕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阻拦我;另一半却是因为我不舍得让你跟我跟我一起承担对这个孩子的愧疚感。亲手毁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太残忍了,我一个人做就好,你若不知情,便不必像我这般愧疚于心。孩子这件事,始终是我的不对。乔彦霖,对不起。”
“我早就原谅你了。”乔彦霖看着她,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男人对于未出世孩子的感情并不像女人那样深切,他为那个孩子惋惜,但更多的却是对林微光欺瞒他的不满,而如今连那份欺瞒都满是善意和不舍,他哪里还会怪她?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乔彦霖心下叹息,也许是他与这世间无缘吧。
“谢谢。”林微光又说:“当年的事,我也有错。那时辰煦一出事,我的心就乱了,误听了别人的谎言,以为辰煦的死,和你有关。”
“哦?我倒不知道,还有这一桩事。”看来当年从中作梗的人,不仅仅是在他这边做了手脚,连她那里,也下足了功夫。
当年辰煦在白鹭湖旁看到两个同学落水,见义勇为下水救人,连救两人之后有些力竭,偏偏救的第二个人条件反射地奋力挣扎,就在辰煦把他快腿上岸边的时候,他挣扎之中却一脚把辰煦踢开,辰煦一头撞在了水边的石头上,昏了过去。等到旁人把辰煦拉上岸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件事本是一件意外,学校和市政府都表彰了辰煦的见义勇为,两个被救的学生和家属也都向辰家表示了感谢。
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林微光,踢开辰煦的那个人叫作秦柯,和乔彦霖同级,也是同一个篮球队的队友,秦柯踢的那一脚,并不是意外,而是受人指使,要置辰煦于死地。甚至连落水这件事,也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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