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行

    
    正午日头正烈，大黄长长的哈气。懒得跟周豹计较，从大门进去以后，正面就是一个演武场，连边摆放着俩排兵器架子，周豹双眼飘来飘去。“认好路，这里是演武场，武师们不出镖的时候就在这边前面是议事厅，左边是镖头和武师们住的地方，右边这里是杂役的宿舍，和仓库，后面是马车和货仓。我带你去管事那边，他给你安排活。”胡八斗也不管周豹记不记得住，直接说完话的时候，进到左边的院子。/p
    “老黄，老黄，给你带人来了”。说话间，一个壮实的胖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小声点，没看见忙着准备午饭呐。”/p
    说话间还朝身后的屋里喊着“小于，装菜，瓜皮，去把饭堂收拾一下”“我说，你这是怎么找的人，这不是个乞丐莫，咱们镖局生意不好，准备加入丐帮了？”洪亮的声音，震的周豹耳朵嗡嗡响。“别问我，王镖头亲自招的人，让我送到你这边。”/p
    “我不要，送到老罗那边去，我这边全是力气活，老罗那边洗洗马，修修车，扫扫库房就行，我这边不行。”/p
    “嘿嘿，我说，镖头就是看这小子有点力气，才送到你这里的。”老黄眯着眼睛看着周豹，周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p
    “有点力气？行，下午杀猪，让着小子来。”老黄直接转身，“先去吃饭，等下去烧水”周豹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陌生环境，剽悍的厨子，阴阳怪气的胡八斗，冷淡而又和气的王镖头…/p
    等周豹将手中的海碗里面的饭再次吃完的时候，一边的小于一脸丧气的扔给瓜皮块碎银子，周豹打着嗝，脚边的大黄也趴在一个饭盆卖力的吃饭，后厨后院的阴凉处摆着一个石桌，俩人在赌周豹能不能吃十碗饭。/p
    “你养的这个到底是猪还是狗啊，你们俩个一人一狗吃了一锅呀，兄弟，一锅啊”瓜皮，不知道为什么叫做瓜皮。小鱼端起自己手边的小碗，瞪着眼睛看着周豹添着碗沿边上的饭渣滓。没有人知道对于一个饿了四天的人会吃多少饭。/p
    “大黄，饭量就是大些”周豹忍不住对着俩个新认识的朋友解释着，脸忍不住有点红了，伸脚提了提身边的大黄。大黄晃了晃脑袋，依旧埋在饭盆里。/p
    小鱼和瓜皮约莫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都是米家镇周边村子的人，在镖局里做事也有俩三年的时间了。俩人对周豹一幅要饭的样子乞丐还能进镖局做事，虽然只是杂役，非常好奇。/p
    “你莫不是王镖头家里的亲戚？还是老黄的亲戚？”瓜皮最近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不对，不对，不然早去货仓那边了，那边每月不仅月钱多，月休四天呢，咱们饭堂这边，不仅人少活多，月休才一天。”/p
    “你咋不说，每月给你多半钱银子哩”小鱼对于自己输了一钱银子的事，多少有些肉疼，/p
    “黄哥来了，快吃，”/p
    “你们俩个还没吃完？快去前面饭堂收拾，新来了，别愣着了，去把水一烧，从把柴房门口的猪等待拉过来。”老黄大声的指挥着。随手从几人面前的菜盆里面捞起一片肥肉塞进嘴里。“大成子，中午菜盐有点少了。”大城子是后厨的厨子。周豹看了一眼面前的菜盆，刚刚吃饭，不好意思多将盆里面的肉给自己碗里面盛。/p
    “哦”，三人赶忙散开，周豹朝着后厨走去，走到烧开水的灶头时，大成子炒菜的大锅就在盘点的灶头，大成子一般吃饭就在厨房的柴火堆上坐着，周豹过去朝着大成子笑了笑。大成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等到锅里的水开始翻滚的时候，周豹停下朝灶里面让柴火了。添了一些凉水就朝外面院子走去。/p
    走了俩步，才想起来没有带刀，直接从一旁案板上拿起一把大菜刀就出去了，穿过院子就是柴房，包括后厨几人住的屋子都在一排，周豹一出院子就看见，在柴房一旁角落里四肢被捆住的一只大猪。猪整个身长大概都有周豹这么高了。手起刀落，周豹一刀剁进猪的脖子，一股热血直接喷涌而出，单脚死死的踩住猪不断拧动的身子。使劲一拉猪血流了一地。等到猪血流的差不多的时候周豹抓起猪后腿，直接拖着走进院子。/p
    “哈哈，好小子，果然又把力气，猪血呢？老子的猪血呢？晚上还等着吃血豆腐呢。”老黄大嘴一咧，大手使劲的拍着周豹的肩膀，“可以可以，比那个俩个废物强多了”/p
    “猪血？”周豹愣了一下，“算逑，下回注意点，小鱼，下回记得带着盆去接猪血”。几人收拾完就去后面午休了，瓜皮临走喊了一声周豹，“忙完记得来睡午觉啊，柴房隔壁那间屋子，跟我和小鱼一个屋”/p
    忙完自己手里的活，周豹朝后面屋子走去。/p
    推门而入，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三个角落里放着三张床，周豹很自然的走到其中空闲的一张床上，床上有铺盖，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很干净。瓜皮和小鱼正在聊天。周豹将自己的包裹摘下来，放在枕头边上，直接躺了上去。听到动静的瓜皮睁开眼，朝周豹笑了笑。周豹也扯了扯嘴算是打招呼。/p
    下午，听到其他俩人动静的周豹也跟着起床。/p
    “以后新来的去劈柴，对了新来的你叫啥名”老黄的大嗓门直接将周豹残留的一点睡意喊没了。/p
    “我叫周豹”/p
    “啥 周宝？好，以后就你包子了”老黄大手一挥，“看你力气那么大，以后你就专门砍柴了，好了都别楞着了该干嘛干嘛去，那几个帮厨了，大成子你安排一下。”周豹顺着老黄的手看着外边院子里堆着的柴火堆，“好--”周豹也大概知道瓜皮和小鱼称呼的来源了。/p
    听到老黄的安排，周豹走到后面柴火堆旁边开始讲外边送来粗壮的木柴，劈成粗细均匀的柴火，整齐的摆放到一旁。粗壮的柴刀相比于周豹瘦小的身体，打了许多，周豹只有双手握住柴刀，才能将柴刀控制住。一下一下，周豹不知道劈了多少柴火，只记得小鱼和瓜皮换着不停的从自己身边抱走劈好的柴火，知道手臂开始感觉酸胀的时候，周豹看到自己身边小山一般的柴火，才停了下来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p
    “好了，包子”瓜皮端着一碗水出来，“差不多了，菜都炒好了，米也下锅了，这些柴火差不多够了”瓜皮没敢说周豹劈的柴火足足比自己和小鱼俩人之前一天加起来的都要多一倍不止。周豹笑了笑，接过水。仰脖一口灌下。/p
    “没事我不累，我还能再干一会”周豹摇头直接抓起柴刀挥舞开来，下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老黄的声音出现在院里，“瓜皮，你是不是想被扣月钱？碗筷收拾出去没有？看看包子，再看看你和死鱼，简直就是吃白饭的”/p
    “嘻嘻，黄哥，包子别看年纪小，力气大，我这从小体弱多病了，可是药罐子呀，倒是小鱼，能干活就是不干。。。”瓜皮嬉皮笑脸的朝厨房跑去，经过老黄身边的时候身子冽开了一下，老黄伸出的脚踢了个空。“要是耽搁开饭，镖头怪罪，老子直接抽你”老黄看着周豹明显慢下来的动作，“包子，好了柴火够了，你休息一下，准备开饭。”周豹这才松了一口气，肚子里的饥饿感传来，只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用完了一般，直接坐到柴火堆上了。大黄也无精打采的窝在柴房门口。/p
    休息下来，周豹只感觉双手虎口处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扯扯了嘴，“好，黄哥”周豹想着跟瓜皮一样称呼老黄。/p
    “嗯，”老黄点了点头，对于这样干活听话的小子，老黄难道没有大嗓门。/p
    一晃就是俩个月，平日老黄的嚷嚷声，瓜皮和小鱼和老黄的顶嘴，周豹都是跟着笑几声，更多了跟大成子一般，沉默不语，俩人都是话少沉默的人，一个总是默默的劈柴，一个总是默默的对着灶台翻炒着自己的锅铲。米家镇的青城镖局只是一个分局，更多的是驿站的性质。后厨每日除了供应整个镖局的一日三餐外，每次晚上都会有过路的其他分局的镖师们错过饭点来吃饭，这些活当然都是落在了周豹三人身上，大多时候，大成子会在晚饭的时候留上一些菜，三人需要热一下就可以了。/p
    时间总是会慢慢抚平伤痛，平淡的生活不仅仅是乏味，安逸或是厚积薄发的历程。/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