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初雅很难相信魏泽,也不敢把妈妈的案子交给他来处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没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傻子。
魏泽和她说申海有艾滋病,这一定是真的,绝不掺假的。
那么她姐姐那边……
会不会也被感染了。
明初雅捏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打个电话回澳门、却又发现那里根本没有能够和她心平气和说话的人。
何瑾萱因为长年患病,压根没有手机,想要找到自家姐姐也只能打电话到家里去。
然而接电话的一定会是王婆或是家里佣人。
家里的佣人……她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或是体己的。
因为到了澳门之后,她不习惯有人在自己的周遭打转,自己能做的事情绝对亲力亲为,麻烦到佣人的机会并不多。
思来想去,想要打听到何瑾萱的情况几乎不太可能了。
除非她拉下脸去找何定山。
可就算她去找何定山了,何定山会理睬她吗?
哎……愁人。
现在竟然连打个电话、联系下自己的姐姐都变得那么困难了。
捏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直到雨停了,天亮了,才算是眯了一小会。可是这刚睡着,便被门外的动静惊醒,明初雅迅速的披上衣服,顶着那大大的黑眼圈溜达到了门外。
这个时候,魏泽已经走了,坐在沙发上的竟是一脸嫌弃的崔楚钟。
“明初雅!你丫竟然让那个坏蛋睡在这里!还穿我的衣服,用我的毛巾,盖我的被子!”
崔楚钟指了指沙发上那叠得堪比豆腐块儿的软被,脸上的嫌弃便像是放大了一百倍那般的愈演愈烈!
“我的小姑奶奶啊,那个大瘟神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可是想要把你和金涵彬抓进局子里的人啊,你躲着他还来不及呢,干什么要把他带进店里呢!”
“昨天大暴雨,收留人家一晚怎么了?我们的目标是做个好人,这不是你说的嘛!”
明初雅笑眯眯的坐在了崔楚钟的身边,伸手摸了摸被魏泽叠得工整的豆腐块儿被子。艾玛,果然这特种兵出身的就是牛,被子叠得比电视上演的还夸张,用手真的能叠出棱角来啊,好厉害!
“没错,我们的目标是做个好人,这话是我说的,但是你也要分人好不好啊!魏泽那家伙正四处抓你和涵彬的把柄呢!而且,他丫可是申飞飞的小叔子!你不仅不躲,反而引狼入室!啊啊啊啊啊,要被你逼疯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别担心,姐姐我自有考量。”
明初雅笑眯眯的安抚了下崔楚钟,将这家伙炸毛一样的情绪拂得平顺了些。
“Z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你能不能替我去趟澳门?魏泽告诉我,申海的尸检查出了艾滋病,我想知道,我姐她有没有事!”
“艾、滋、病?!”
这一下子,崔楚钟刚刚被安抚下去的情绪又再次像是炸毛一样的反弹了。
“如果何瑾萱得了艾滋病我家涵彬要怎么办?岂不是要他当一辈子的和尚了?艾玛……完蛋了完蛋了!”
“这个时候金涵彬是重要的吗?重要的是我姐的身体!”
明初雅怒火中烧的抡起胳膊捶了崔楚钟一下,一张漂亮的小脸尽是纠结。
在武力上,崔楚钟一向赢不过明初雅。
被打了也只能捂着胸口哀嚎遍地。
“我本来就不喜欢何瑾萱那个白莲花,她得不得艾滋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担心的是我家涵彬!”
“妈蛋!我警告过你不许骂我姐姐了!”
这一下子,明初雅怒吼得更加厉害了,吓得崔楚钟大气儿也不敢出,只能冷哼一声任劳任怨的去订机票了准备飞澳门了。
对于明初雅总是能悠然自如的使唤他的这件事,崔楚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人生嘛,总是要在压迫人和被人压迫之间找到平衡点才能继续下去,既然明初雅要他去澳门,他就勉为其难去趟澳门探听下虚实好了,也算是为了他的好哥们勘查下情况。
对于何瑾萱,崔楚钟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感。
就像明初雅从看到王婆的第一眼开始便觉得她是个坏人那样。
有的时候吧,这人心真的很奇怪,讨厌一个人说不上什么理由,就是发自内心的讨厌,特别特别的讨厌。对于和明初雅有着一模一样脸性格又格外天真烂漫没有心计的何瑾萱,崔楚钟真的是喜欢不起来啊。
这边太后娘娘有令,崔楚钟作为她的总领大太监自然就出发了。
崔楚钟这一走,店里也清净了不少,没有这个家伙在这里叽叽喳喳,她倒是能安下心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乔烈在外出差也没有回来,不被皇上临幸的日子,明初雅也算是乐得清闲。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天之后,魏泽便再次找上门来了。
自从明初雅收留了他一夜过后,魏大队长进出情趣用品店也显得坦荡安然不少。
大踏步的走进门,步履平稳有力。
而坐在沙发上晒太阳喝咖啡的明初雅在看到魏泽那高挺的身影后,脸色也有些难堪的僵持。
不着痕迹的关掉自己的平板电脑,环着胳膊冷睨着魏泽。
“魏大队长又有什么事情想要考证啊?这一大早就跑到我的店里来还真是让人家好生害怕。”
魏泽并不理会明初雅的挖苦讽刺,反而是慢悠悠的坐在了明初雅的身边。
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散落进来,将两个人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好长。
有那么一瞬间,魏泽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认识关贝吗?”
魏泽开口问,侧着脑袋对着明初雅发呆。
“关贝啊……认识!”
明初雅果断的回答,却在魏泽的眼底看到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悚和诡异。
“那个唱歌的关贝是吧,我听过她几首歌……那个叫什么来着,爱情如你我……怎么唱来着……”
“明初雅!”
“干嘛?有话就直说!”
明初雅这下也不耐烦了,放下手中的杯子无语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艾玛,魏大队长也真是太执着了,上次她明明已经证明自己不在场了,这个家伙还是要把关贝扯出来和他巴拉巴拉的没完没了,想到这里,明初雅便感觉头皮发麻,脑袋也发麻。难道是她易容成关贝的模样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关贝喝了药已经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忘了。那丫头又是在自己家中醒过来的,不可能把事情想到她的身上啊。
想来想去,明初雅都觉得自己的嫌疑应该已经被洗脱了。她不可能再被魏泽抓住什么把柄了。
长吸一口气,魏泽的大手紧握成拳。
“明初雅,你要和我说实话,只有和我说了实话我才可以帮你。”
“帮我?你确定你要帮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嫂子?”
明初雅一脸惊悚的反问,就像听到了多么让人无语的笑话。
是啊,魏泽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笑,跑到这里来和明初雅说这些有的没的,只为了让她相信自己、说句实话。
在刑侦大队四年,他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格外可笑。
挖空了心思想要帮一个人脱罪,而那个人却完全不相信自己。
“事发当天,关贝也在婚礼现场,可是就在刚刚,她改了证词,她说自己从没到过婚礼现场,是你把她掳走的!现在矛头又指向你了,你确定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既然她改了证词你就按照她说的去调查啊?来找我做什么?魏大队长!你能不能做点儿我能看得懂的事情啊!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求爆菊,我觉得很无语。”
“无语吗?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语!明明所有矛头都指向你,我却还是想要帮你脱罪,我却还是想要相信你!你觉得我可笑吧?我觉得自己也很可笑!”
魏泽愤怒的嘶吼着,紧握成拳头的大手松了又紧。
这是第二次了,在他手中捏着明初雅的把柄的时候却想要放她一马。
“你真的觉得我是个草包吗?夜店的监控我去调过了,那分明是做过手脚的!明初雅,那天你根本不在夜店里!虽然有那一堆牛郎给你做假证,只要我把那堆牛郎抓起来审上一轮自然就能让他们改了证词。”
“那你就去严刑逼供啊!让牛郎们改证词啊,抓我啊!在这里和我磨磨唧唧做什么?!”
“因为我不想抓你!因为我想放你一马!”
魏泽的怒吼声几乎要振聋了明初雅的耳膜,长吸一口气,只感觉又是一大股子冷凝一般的气流在魏泽和自己之间荡漾着。
“魏大队长不要总是做些让我看不懂的事情,你若是想抓我,抓我走便是了,你若是想要放我一马,就永永远远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听懂了吗?!”
话一出口,明初雅便觉得自己牛逼了。
好一招反客为主,在条子面前竟然也能做到如此的理直气壮。
她厉害了,她太厉害了啊!
“明初雅,既然你不和我说实话,就不要怪我铁血无情!”
撂下一句狠话,魏泽抬腿便走,一路走得那是百分之三百的潇洒并且不给明初雅任何开口挽留他或是道歉的机会。饶过明初雅的机会他只给这一次,既然她没有抓住,自己便也不会再给了。无论如何,这个案子魏泽都是要办的,自然不可能因为明初雅而耽误自己的行事准则。
当然,明初雅也没想要挽留他或是道歉。
就像她说的那样,想抓就抓,她不来不去的在这里等着他,只要他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他是按照既定的法律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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