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肉再小也是块肉不是?听外面那人的口语像是要来砸招牌救人的意思?我半坡里客栈自修建以来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有头有脸的大门帮派,可也不算是垫底末流吧,况且这方圆十里都算是我的地盘呢。这些年来专门截杀那些不谙世事的江湖雏,抢下钱财,也杀了不少,积累了不少名气,谁不怕?被斩杀了的那些人的亲戚朋友又有谁家打上过门来?哼,不来则好,来了一并砍瓜切菜杀了算了,可话归如此,敢找上门来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位大人物?/p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了,玉树临风的客栈老板停下了拨弄算盘的动作,朝声音尽头处望去。闭月羞花的老板娘还双手插着腰破口大骂秦浮生那二人。众个店小厮还是卑躬屈膝抬着昏迷的二人。/p
也不知过了多久,店内一切才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动了起来。/p
而立之龄的俊逸老板极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对着门外谨小慎微语气轻柔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大驾光临我寒舍,外面清冷,还请进来喝杯茶吧”/p
来人毫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有些怒意说道:“当我眼瞎?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你不怕,我还不嫌命长。”/p
话虽如此说,那人却已推门而入,只看是一名头发花白,看不清真实年龄的男子,身着褐色衣衫。/p
那人推门进屋后,屋内众人皆是忍不住向他望去。/p
女掌柜未曾先开口,老板却早已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用疑问的语气问道:“这么多年来你我进水不犯河水,你这次还真是不请自来,大驾光临啊。”接着提了提嗓子,近乎吼道:“所谓何事?”/p
来人正是王厶,他看着还没被店小厮抬下去的可怜孩子,眼神犹疑,开口回道:“不为何事,只是想带走那两个无辜的孩子。”/p
夫妇二人好似极有默契,你方唱罢我登场,女掌柜的不乐道:“哼,说得轻巧,想带走就带走,你以为你谁啊,到嘴的肉都给飞了,传出去,整个江湖还有我们的地位?”/p
王厶还是有耐心道:“我付你银两,还有这事我谁都不说。”/p
客栈老板道:“哼,嘴在你身上,我哪里晓得你说还是不说?”/p
王厶终于有些不耐烦,直接了当道:“那你就是不给?”一句说完屋内众人皆是被这话语声音给吓着了,停下手中的动作。/p
客栈女子也有一丝怒意,道:“不给,怎么样。”/p
王厶说话时的语气逐渐高增,道:“不过各凭本事罢了,那就让我看看你夫妻二人近些年的长进如何”/p
说罢,只见他一手负后,一手画弧,半空中浮现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迅猛飞向对面的夫妻二人。/p
女子下意识的脚尖一挑,向后掠去,毫无半分凝滞,和男子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客栈老板面容黯然,并拢食指和中指做剑状,迅猛向前连劈两剑,那些掠向他夫妻二人的气体涟漪连个便被拦腰斩断,七零八落,最后消弭于半空。/p
客栈老板毫不拖泥带水,怒喝一声,身形掠起,变被动为主动,身体前冲,双指做剑,试图一剑刺死那个他多年的心头刺。/p
眼见指剑离王厶眉心还有三寸距离,王厶并不如何惊慌,反而嘴角上扬,笑了一声,然后迅速抬起双臂,握拳格挡在眉前,那使出霸气一剑的客栈老板竟然神鬼奇乎的就这样悬停在了半空,再不得逼近面门半分,随后王厶怒喝一声,格挡在眉前的双手用力向前虚推,悬浮于半空中的男子就被活生生的给震散出去,艰难稳住身体继续向后的奔涌势力,退回原来的位置,正了正衣冠,和女子又处于同一水平线上。/p
王厶缓缓开口,平淡如水道:“几年不曾交手,今天一过招,确有长进,不过还差点。”/p
夫妻二人没有理会王厶的洋洋得意,客栈老板向女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夫妻二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速度之快,仿若出弓之箭矢,然后眨眼之间又来到王厶眼前,男子攻上,女子打下,一上一下,配合默契。/p
男子依旧是简单霸气的一指手剑,女子则是看似更迅猛,更直接的一记硬拳,王厶躲之不及,下意识伸出双手一上一下护住面门和腹部,不过依然是没能挡住,身体被弹飞出去数丈,撞在一张桌子上,桌子瞬间便被砸得粉碎,王厶侧过头去,喉咙涌动,朝地上吐出一口猩红,他有些艰难的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血渍,又转过头去望向夫妻二人,不怒反笑道:“有些意思,短短数年便能从七品迈入五品,甚至一只脚已经踏入四品境界的门槛,真是后生可畏。”/p
他略微踌躇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些欣喜,继续道:“不过年轻终归是年轻,不仅幼稚还自以为是。且看老夫这一剑如何。”话毕,他也学那客栈老板双指做剑。/p
剑客,手无三尺青峰时,那么便以天下万物当做手中巨剑。/p
手臂微微上浮,周遭仿佛有雾霭升腾,接着他又双指画弧,这一次雾霭变成了紫色雷电,轰鸣声不绝于耳,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唯他独尊,房檐上的瓦片簌簌飘落而下,吓得早就已经抬走秦浮生和杜晓舒的店小厮现在更是狼奔豕突般急忙向店外跑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殃及池鱼。/p
可以算是神仙眷侣的夫妻二人也没闲着,总不能活生生等死不是?两人皆是双手画太极阴阳图,很快便形成一张足可护住两人的太极阴阳盾牌。/p
王厶双手向前虚刺,只见有无数空气凝聚而成几近实质的青锋呼啸前掠,声音之大,刺人耳膜得疼痛,声音之诡,似地狱鬼魅嘶吼,无数飞剑撞在太极盾上,发出一连串金属撞击之声。/p
相持之下,无数波纹震散开来,整个小酒肆岌岌可危,摇晃不止。房屋内例如桌子之类的木质物品也被大卸成八块,切口处整齐平滑,好似快刀切豆腐一般。/p
王厶那被头发遮掩住看不真切的面容也被这波纹吹散。面容枯槁,皮肤枯黄,须发张扬,形同一尊活生生的魔鬼。/p
最终还是攻击方胜了防守方。/p
只见有一柄和寻常剑差不离的空气虚剑掠过阴阳盾,直取那女子头颅,客栈老板娘一身精力全在盾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见剑来之迅猛,宛若游龙,已是避之不及,只得艰难收手,侧头的一瞬间屈指弹剑,那来之迅猛的一剑竟是如冰雪见了阳光一般,消散于空中。/p
轻巧避开一击的女子立马知道中计了,暗道一句不好后,眨眼间一身武功精力又重新放回盾牌上。/p
其实在王厶看见女子撤手挡那一剑时,他便知道这场胜利是属于自己的,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身形一瞬间消失在原地,边出招边冲向那夫妻二人。/p
眨眼间已是来到那盾前不足一丈地方,一记硬拳胡乱轰砸而下,阴阳盾出现了一丝缝隙,再一拳,阴阳盾牌便彻底支离破碎,夫妻二人已是没有了任何遮挡。/p
王厶手腕一旋,随手握住一柄天地元气凝聚而成的白色透明的长剑,架在夫妻二人的脖颈上,脸色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语气却平淡道:“好像我的长进还是要更大一些。”/p
女子正准备豪气说出那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时候,客栈老板率先一步开口道:“那两年轻人在后院,自己拿去。”/p
王厶取下那柄凝聚成的白色透明长剑,手微微一松,长剑向地上落去,在还没有落地时便消散于大自然,他开口说了一句多谢后,转身向后院走去。/p
就在这时,王厶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裸露半边胸膛的微胖汉子,手提一把菜刀,狠厉的就向他头颅劈去,试图一刀毙命。/p
在菜刀离王厶头颅不足一寸的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刚刚还赢下两人,高高在上的他,下一刻整个身体就会被一分为二,客栈老板大声怒斥一句道:“住手。”/p
菜刀迅速停顿,不过之前离头颅太近的原因,菜刀还是在王厶的头上留下了一条小口,鲜血缓缓流下,王厶转头看着眼前偷袭自己之人时,血已是流到脸上,他用衣袖擦干净,没有理会那偷袭之人,而是对着那依偎在一起得夫妻二人道:“对了,那两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好像是恩公的儿子。”/p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对眼前偷袭之人道:“你叫什么名字。”/p
收回菜刀的微胖男子有一丝不乐,开口道:“老子叫慕容龙水。”/p
“慕容龙水,我记住你了。”说完他径直向后院走去。/p
出来时,秦浮生和杜晓舒已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左右依偎在王厶肩膀上,慢慢走出破碎不堪的客栈。/p
客栈夫妇二人随意坐在地上,眼神缓和。微胖的慕容龙水依旧站在他之前偷袭的位置上,眼神凌厉,一直目送三人离开。/p
/p
/p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