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九还是第一次喝剑南烧春。
她喝过的酒不太多,或者说很少喝,毕竟容易身上沾味,说不得就被发现了。
如今有机会,还是喝名品,当然不会放过。
这玩意还是贡品呢!
取来杯子,浅浅倒了一层,凑到鼻下轻嗅。
“好香啊。”牧魏闲蹲在她面前,目光灼灼,他也没喝过这个酒呢。
牧魏央也没喝过,但她不喜欢喝酒,觉得苦,还烧嘴。
“确实香。”凤十九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好喝。”
见牧魏闲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眼睛微弯:“你不能喝。”
他腰上还有伤的。
牧魏闲就一脸失望,眉毛都耷拉下来,可怜巴巴的。
凤十九忽视他,有些唏嘘道:“这一壶,得值不少钱。”
牧魏央知道内情,点头道:“不老少呢,爷爷好酒,专门跟酒庄的人找关系,花了好多钱才弄来一些呢。”
毕竟是贡品,不管味道如何,价格那是杠杠的。
凤十九一顿,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
“怎么了?”牧魏闲咬着解馋的红枣,好奇问道。
凤十九:“今天那些人过来,是来要钱的?”
牧魏央撇撇嘴,回道:“可不呢,什么都不付出,只出一个王爷的名头,就想叫我们家来掏钱。”
“真是不要脸。”由于郭业的关系,她对益州王一党可谓一点好感都没有。
凤十九恍若没听到她说什么:“已经沦落到要搜刮治下百姓,可见他非常缺钱。”
牧魏央:“也可能是他单纯的不要脸。”
凤十九猛的扭头看她:“你说,他们既然这么缺钱,都想着来洗劫地主,会放过钱庄吗?”
不料她注意力是在这里,牧魏央一愣,迟疑道:“会,会吧,毕竟钱庄……是钱最多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随后眼前闪过一道风,再睁眼时眼前已经没有人影,只有一地碎裂的瓷器,以及萦绕的酒香。
牧魏央一愣,猛的扭头,求证道:“她刚刚是说脏话了,是吧?!”
牧魏闲没有回答,只是拢着眉头看着凤十九的背影,眸光明明灭灭。
半响,他慢条斯理将酒坛子盖上。
而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凤十九早已经策马去了县城。
她的钱!
.
“她人呢?”牧老爷子比他们还晚了一步,得知凤十九骑马走了,顿时很懵逼,不是说不走了吗?
牧魏央也不了解,“不知道啊,说着说着突然就走了,很生气的样子。”
老爷子也不指望她能知道什么,看向孙子。
牧魏闲捏着自己手指,似乎不太确定道:“娘子……可能是害怕钱庄被洗劫。”
“可是又不是她的钱庄,她这么慌张作甚?”牧魏央表示不理解。
老爷子看了这宛若没长脑子的孙女一眼,直接让老三派人去跟上。
“我去吧。”牧魏闲声音不高,但却不容拒绝。
老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也同意了。
“不过要带些人,罗阳县现在也不太平。”
话刚落,有人远远跑过来,边跑边喊:“凤十九可在!”
.
喧哗。
往日寂静安详一天也没几个人光顾的地方此刻一片热闹,围满了人。
“掌柜的,县衙的人走了。”小二低声禀告。
掌柜看着外面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冷哼一声,对外面二十个保镖道:“看好这里,谁敢跃过来,权当贼子伺候!”
见百姓们都害怕的后退,这才转身回去。
“我们这样不留情,县令会不会直接剿了我们?”小二胆子不大,很是担忧。
“怕什么。”掌柜的丝毫不慌,“一个七品县令而已,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上头有人呢。”
要是王县令敢动他们,动他们这里的银子,那他也别想出了这罗阳县了。
虽然来的人,并不是县衙的人,而是所谓益州王的手下。
想到这里,掌柜的咧唇一笑,笑容有够灿烂,神色有够不屑。
“益州王又如何,一个先帝的王爷而已,不说先帝已经去了,便是没去,也不敢对上我们的。”
“他要是真敢来,我就真敢杀!”掌柜的面露杀气,看上去与之前和气生财的模样,相差甚大。
就在这时,外面的保镖忽然跑进来一个:“掌柜的!”
掌柜猛的转身:“怎么,他们真要跟我们动手?!”
“不是。”保镖道,“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在我们这存了银子。”
“哦,原来是客人啊。”面上瞬间露出笑容,掌柜的出去,看到站在外面的人,表情一顿。
才认识几日,他对这人已经印象深刻。
无他,有钱。
不过……“姑娘的银钱,已经全部取走完了。”
不会是想借此打劫的吧?
凤十九嗯了一声,问道:“我只是来问一声,钱庄可有丢失银钱?”
掌柜的便一脸严肃道:“客人放心,吾等会誓死保卫客人钱财,人在,钱在。”
凤十九目光一扫,不觉得这些人能对得过县衙与郭业的人。
掌柜的见多了人,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客人放心,您知道我们的规矩,只要有凭证在,在我大梁任何一处属于我们的钱庄,都能取得银子。”
凤十九点点头,这也是她对这个钱庄放心的原因,但她担心的是……是否会有人压迫存款的人过来?
掌柜的一怔。
凤十九便觉得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钱庄背景深厚,益州王根基不深,不愿意惹,但那些存钱的人,他们捏死就跟捏蚂蚁一样。
她骑上马,转身就走,去了纪家,却发现这里大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
书籍散落,墨水泼洒,一地狼藉,无不昭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姑娘,你找谁?”左邻右舍一直盯着这里,见她出来,忍不住问道。
凤十九抬头,露出一张漂亮至极的脸:“我找纪宁玉,他去哪里了?”
开口的大娘本来心有怀疑,一对上那张脸,心头一动,有些晕陶陶道:“他不在呢,今儿早上来了一队官兵,进去没多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将俩兄弟带走了,说是犯了事儿呢。”
凤十九将门带上,翻身上马,匆匆留一句:“多谢。”
从巷子里出去要路过大街,有人日常出摊,卖面具的摊主坐在后面,连吆喝也懒惰。
随着马蹄声,眼前闪过一阵风,再眨眼就看到自己面具少了一个,刚想喊,就听啪嗒几声,几枚铜钱掉落在摊子上,排成一竖。
不多不少,五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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