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郎艰难地将自己推回去,就见弟弟一直盯着自己看。
一瞬间想起弟弟跟凤十九之间那点不好形容的关系,纪大郎忽然感觉更糟心了。
“你们说了什么?”纪宁玉果然问道。
纪大郎被拉回神智,开始回想之前的对话,细品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
于是拍拍弟弟的肩膀道:“二郎,咱家的香火传承,可就靠你了。”
纪宁玉简直一脸懵逼:“你疯了,我这状态,你让我娶妻生子,那不是害人吗?”
纪大郎就理直气壮道:“怎么就是害人了,咱家也不穷,你人品更好,娶媳妇很容易的,而且你的身体……少夫人不是说了吗,要送你去益州城去治病,而且最近她还给你煨汤养身子,我看你气色都好多了。”
“这样下去,你好起来不是问题。”
纪宁玉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是好多了,但跟好起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这是先天不足,治不好的,只能多补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
不过听他突然提起这话……纪宁玉想了一下,问道:“你这是要入赘?”
纪大郎就感慨起来,“不愧是你,脑子就是比我好用,我刚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呢。”
他看凤十九那目光,简直是要忍不住打开自己脑壳查看里头啥情况了,真是想想就恐怖。
提起这个,纪大郎就满腹怨言:“你们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喜欢明着说,少夫人更是如此,兜兜转转,一句话说半句,甚至只说个话头子,就放在那让人猜……”
他说出凤十九说的关于自己性格的话,忍不住吐槽道,“这谁能猜出她的意思啊!”
“性格坚韧有哪里不好吗?这难道不是加分项吗?”
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如何坚韧了,但从小到大,邻居夸他一个人将弟弟带大(?)都是这么夸他的,夸他坚韧,乐观,吃苦耐劳,是个好人,反正他觉得是没有错的,自己就是这样。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纪宁玉觉察不对,连忙追问。
纪大郎记性也不差,将他们对话复刻下来,然后就见他弟弟陷入沉思。
久等没等来回应,他忍不住戳了弟弟一下,“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纪宁玉回神,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你按照她说的表现就行了。”
纪大郎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学着她,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纪宁玉争辩:“我没学她。”
“快点!”纪大郎在弟弟面前简直一点耐心都没有。
纪宁玉也不晓得自己想的对不对,虽然他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但并未直言,只是道:“若有人来找你,尽量表现的温和一些。”
“我还不够温和吗?”
“再温和一些,最好看着就好欺负。”
纪大郎一愣,明白什么,若有所思起来:“你这是怀疑……牧老爷害怕我欺负魏央?”
纪宁玉:“……”不是,但误会也没啥。
于是胡乱点点头,“你这样想也没怎么差。”
纪大郎就有点愁起来:“牧老爷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脾气多好啊,咱那一片的邻居都对我赞不绝口,要不是年龄不对,非得把自家闺女嫁给我呢。”
就这也没放弃,各种侄女啊,外甥女啊,都意图往他这里塞,可见他有多受欢迎。
纪大郎一叹,看来人果真不能太得意,这不就碰壁了吗?
还想找弟弟支支主意,就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又喜又悲,怪可怖的。
纪大郎没敢打扰。
.
深夜,凤十九洗完澡出来,见牧魏闲并未像之前一样躺在床里面,而是坐在床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一怔,走过去,速度较往常慢了一点。
牧魏闲笑着,冲他张开怀抱,笑容灿烂。
凤十九有些迟疑。
牧魏闲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仅黏她更紧,而且十分喜欢与她亲近,包括但不限于亲亲抱抱。
她知道这对于一般夫妻而言是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
“娘子。”牧魏闲抬起头,笑容灿烂,手臂却执着的张着,“抱抱。”
脚步一顿,凤十九还是走过去,然后感觉自己被紧紧抱住,本来微凉的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开始变得灼热。
那呼吸埋了下去。
凤十九身体微僵,下意识点了他的睡穴。
半响,她将熟睡的人平躺放到床上,细心盖上被子。
身体仍旧有些灼热,推开窗也觉得风太小,索性披上衣服开门出去。
她并未看到,她走之后,原本该熟睡的人睁开眼睛,而后慢慢坐了起来,最终站在窗户后面,眼睁睁看着那道披着蓝色披风的人消失在眼帘。
那个方向,是前院。
牧魏闲关上窗子,面无表情。
.
纪宁玉早就已经睡了。
不说他本就习惯早睡,现在身体受伤,更需要多睡。
托凤十九送的安眠香——不太香的香包的福,他睡的很香。
“哒,哒,哒。”
很机械的三声。
三声过后,半响没有回应,又是三声。
纪大郎被敲醒了。
他有心事,本就辗转难眠,好久才睡着,几乎凤十九一敲门,他就被敲醒了。
但他不知道是有人,起初以为是风声,之后又听到一遍,就是一愣,而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哒,哒,哒。”
纪大郎流了冷汗,忍不住缩了一下,想了想,觉得不保险,于是借着月光,轻脚下床。
然后跑到了弟弟床边。
刚想掀开被子钻进去,就听门外传来声音——“我知道你醒了,快起来开门。”
清冷冷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幽幽的。
“……”
“……”
拳头握了又松开,反复好几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算掀被子的手改为推人,因为心情不好,推人的力道也大了不少,纪宁玉一下子就被推醒了,很懵逼。
最懵逼的是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的阴影,黑乎乎的,黑夜赋予他一份狰狞,纪宁玉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要不是纪大郎及时出声,他就要喊叫了。
纪大郎:“外面有人找。”
“……”纪宁玉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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