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征

    
    “观音乌贼会会慢慢地浮上来，你一摸到阶梯，就使劲往上跑，千万不要回头，一直跑到青铜巨门，敲三下，对孔洞里说一句话。”
    月雅遵照老舅公的指示，一步化作三步飞奔而上，差点与前面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谁？”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月雅心中一动，眼下还没有摸到青铜门，莫非他是梦魇？
    “我是月雅。”
    紫色的光彩从月雅指间蹦出，这是臻皮族独有的光照术。眼前之人坐在地上，脚下一把腰刀。他眼窝深陷，眼皮无力地向下拉拢着，身形疲惫至极，浑如饿鬼，正是古刀。
    “这声音是······花翎。”古刀一跃而起，顾不上月雅，旋风般往阶梯下冲去。月雅不关心下面的事情，继续往上跑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青铜巨门上是一个诡异的对称仪器，月雅只在异族人的物品中见过类似的魔法物品，巨门中间有一个胳膊大的方孔，月雅挥起黑木棍，往孔中敲去。
    “何人惊扰？无惧梦魇降临？”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月雅屏住呼吸，一字一顿道：“失踪的梦魇，回来了。”
    厚重的青铜巨门开了一个缝，月雅迅速晃进门内，巨门轰然闭合。巨门内灯火昏暗，月雅刚刚站定，一根短木已经抵到了自己喉咙。
    “你是谁？所带何话？”说话之人全身被灰色斗篷笼罩，看不出身材，只是声音苍老，却浑厚有劲。
    “我叫月雅，月擎是我舅公，月冬是我哥哥。”
    守门人低声道：“他们已经死了，成为梦魇，过去的一切都将死亡。”
    月雅不理会他，继续道：“舅公让我告诉月冬，若有战歌响起，千万不能过去，那是异族人的陷阱。”
    守门人沉默了一阵，说道：“战歌已经响起，梦魇已经过去了。”
    且说那日古刀遭遇梦魇，摔入洞窟，洞窟内积水较深，古刀不及站起，便被一两只触手缠住。古刀劈开触手，往洞窟别处寻路出去。不想此处是一个大水潭，只得攀爬石壁寻找出口。找了许久，水潭忽然炸出无数触手，将古刀拉入水潭中。
    自小水战无数的古刀临危不乱，明白自己是撞上了观音乌贼。一人一兽不知在水中缠斗了多久，古刀仗着“万魔风刃”霸道的切割能力，一次次打退观音乌贼。待得再次浮上水面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四处封闭的洞窟之中。
    古刀不及细想，一心拜托观音乌贼，沿着阶梯往上冲去，却被青铜巨门堵住。
    “开门！”古刀奋力敲打青铜巨门，背后触手滴水声愈来愈近。方孔内的声音不急不慢道：“何人惊扰？无惧梦魇降临？”
    “阁下救命之恩，古刀没齿难忘。”
    “携何物而来？”
    古刀一愣，还以为对方是要收费，回答道：“我有刀。”
    方孔内没了声音，观音乌贼倒是饶有兴趣地开始捉弄古刀。这观音乌贼困在水潭中不知多少个岁月，已经有了相当的智慧。它并不着急杀死古刀，只是将他当做玩物一般。而青铜巨门中人也不再与古刀说一句话，只是偶尔会给他递一些水和食物。那人同情古刀，却也不能给他别的帮助了，甚至多说一句话。
    古刀就这样一直被困到凌云三人出现，他奔到水潭，触手已经沉进水潭。他心中明了，一个猛扎子深入水中。
    “万魔！风盾！”凌云与花翎从触手中挣脱出来，三人挣扎上了楼梯。凌云气喘吁吁:“二副，快跑。”
    古刀面色一沉:“它并不想杀了我们。”
    观音乌贼果然缓缓沉了下去，只是偶尔伸出一两只触手来“挑逗”三人。凌云等人跑到青铜巨门，古刀无奈道:“这是绝路。”
    青铜巨门里还是那个苍老声音：“何人惊扰？所带何物？”
    凌云与花翎也是一头雾水，乱说一通，巨门只是关闭。古刀将一条伸过来的触手斩落，观音乌贼也许是厌倦了，忽得激射出十来道水箭，三人尽皆被其所伤。古刀不堪再战，花翎顶在前头，做无望抵抗。
    “凌云想想办法。”花翎喝了一声。凌云又爬起来，对着方孔内连声求饶:“阁下，我告诉你一一个沉船地点好不好，就在这附近的，只要你放我们进去。”
    方孔内不为所动。
    “那等大事一了，我凌云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服侍您老一辈子好不好。”
    方孔内寂然无声。
    一股浓烈的腐烂味道盖过来，凌云三人被恶心得头晕眼花，却对观音乌贼毫无办法。花翎渐渐抵挡不住触手的攻击，方孔内那人移动机关，把方孔堵住了。
    “你到底要什么东西啊？我们都穷成乞丐了。”花翎用仅存的气力骂了一句。一只触手狠狠地抽了一下花翎，花翎撞在凌云背上。凌云只觉得胸口一痛，不知青铜门上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自己。
    “我擦，这个是？”凌云发现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他摸出来太阳石，兴奋道：“太阳石。”
    方孔一下子打开了，里面的声音急促道：“给我。”
    “你先开门。”花翎怒道，一把拦住凌云递过去的手。
    “从你们尸体上取过来倒也不错。”那人回敬了一句。古刀摇摇头：“给他吧，这几日古刀承蒙阁下关照，才捡回一条命，此恩没齿难忘。”
    凌云把太阳石放进方孔内，守门人拿过太阳石，一寸寸抚摸它光滑的表面。
    “因歌而召，据石而信。”
    终于，守门人在太阳石内壁摸到了这句话，这是用臻皮族最古老的文字刻下的，时过境迁，臻皮族人早已遗失了先人的智慧，唯有这句话，在黑木岛一代代传下来，他们等待着，自己使命的结束。
    “笃笃笃，笃笃笃。”守门人敲打青铜巨门，声音力透通道，观音乌贼感受到这声波，立刻缩回触手。
    “这么听话的吗？”凌云惊异道。
    “怕是早被这声音之后的棍子教训了无数次。”花翎清楚眼前的观音乌贼怕是已经带有了相当的智慧，才会乐于玩弄三人，想必挨打的记性倒也不错。
    “要我说，这观音乌贼就是被养在这里，守住通道，清除被青铜门挡住的入侵者。”花翎说道。
    古刀点点头：“这水潭格外有一股寒冷，怕是有什么极寒之物在潭底，外有梦魇扬名，内有海妖镇守，这青铜门内还不知有多少关卡。”
    “不虚此行。”花翎微微一笑，走进了青铜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