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征

    
    执鞭壮汉叫做鲁塔，是训练场的教练，他肌肉健硕，皮肤黝黑发亮，拿着皮鞭的样子活像翔龙号大副，但是更高，更壮，更“白”。比凌云还更白暂的皮肤犹如牛奶，哪里像天天在训练场暴晒的样子。后来凌云从别的角斗士口中知道了他的外号——小白脸。
    凌云与月冬随着鲁塔走进训练场，宽阔的训练场有一层三米高的围墙，围住了东南北四个方向，西边是一幢三层石房建筑。这样高度的围墙当然挡不住梦魇，可是训练场上空竟然有一层铁栏围住，成年人决不可能从豁口出去。
    “梦魇跟着我，曼丹人留在这边训练。”鲁塔指着一根巨大圆木道：“先来回走二十趟。”凌云自然不会拒绝，无论何时何地，提升自己总是不会错的。他默默加入只有几人的训练队伍，背了圆木，开始艰苦的训练。月冬则是来到了训练场另一头，武亚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梦魇自然没有好脸色，但是鲁塔在此，谁也不敢造次。
    “我不祈求你们谁理解角斗士的荣耀，但是。”鲁塔一挥皮鞭，犹如凌空打个响雷。“能够为男爵大人带来荣耀者，将拥有自由。”
    简短的训话结束了，几个士兵过来给他们解开了封印，鲁塔踏着沉稳的脚步与众人眼神交战，但凡有造次者，将会被他立马拿下。
    “很好，你们很聪明，我告诉你们，此处是建安城，离最近的港口有一千里之遥，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建安城几万守备军离这十里不到，等着把你们头颅挂在城墙上。”鲁塔的声音浑厚有力，凌云用心听着，开始打量训练场。
    “原有的角斗士不多，除了武亚、月冬和我，早几日到来的奴隶占了一半。”凌云想起昨日听到的对话，心中明白过来。“看来海拜有一个叫做屠夫的角斗士，把这原有的人都杀光了。”
    凌云也曾到州郡看过一次角斗赛，欢腾的场面，残酷的厮杀，野兽般的人群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在角斗赛中，角斗士若是制住了对手，便会等待裁判官的命令，决定是否取了对手性命，而这个叫做屠夫的角斗士，似乎没让一个对手活下来。
    看来海拜已经铁了心和柳淮做对了，但愿梦魇打得过屠夫。凌云继续打量三层石房，最高层阳台有巡逻的卫兵，他们装备精良，配有弓箭、长矛、盾牌、短剑，若是装备附魔，对付手无寸铁的角斗士便有了极大的优势。
    第二层楼房没有阳台，铁栏后面有巡逻的士兵，凌云回忆起来，自己昨天曾经过那里，看来那是连接训练场与庄园的通道。
    第一层的房间则是为训练场准备，角斗士便住在里面。只有梦魇住在旁边的单独小矮房，楼房的另一头也有这样的单间。
    “铁门看起来都很坚固，但是头顶的铁栏就不同了，可惜离得远，不能摸摸这些铁栏。”凌云背着圆木，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发现鲁塔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凌云心中一颤。
    “不用看了，小子，我告诉你，从训练场出去你得冲破三个铁门，每一根铁条都有你的手臂粗，士兵们靠呼哨通气，三个铁门绝不会同时开启。每层楼左右都挂了钟，庄园的大钟能传好几里，最近的巡逻驻地有一队燕国骑兵，他们到庄园大门比你还快。”
    凌云一时语塞，讪笑道：“人生地不熟的，我哪里敢出去。”
    “再走四十趟。”
    “好的，头。”凌云在心中默骂小白脸。待得完成训练，迫不及待地走到墙角水缸舀水喝。
    “慢点，我爹说出太多汗别喝太多水。”一个与凌云同组训练的年轻角斗士说道。凌云忽然想起在武馆打杂时也听过这说法，对他笑道：“我叫凌云。”
    “艾克，建安人。”
    “巨鲸港。”凌云指着自己手臂，“现在是曼丹人。”
    艾克手上并没有烙印，他说自己只是做买卖赔了而在这卖命还债。在上一轮赛季中他首先遭遇屠夫，幸好对方没有取自己的性命。男爵怕艾克下一次没这运气，便把他放到了斗兽组，省的死后付体恤金。
    “那些禽兽。”艾克同情道，“在北原大陆可没什么法律，一百年前这里还是路都没有的蛮夷之地，我祖上就是被奴隶贩子卖到此处，后来战乱，倒成了自由人，不想我时运不济，沦落至此。”
    两人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便常在一起说话。艾克告诉凌云，现在训练场可谓风雨飘摇，有消息说男爵大人已经把整个训练场抵押出去了，就为了买下梦魇与武亚。若是这个赛季不能赚回来，换个主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至少在柳淮这里，在角斗场获得荣誉，便能成为自由人。
    “男爵这做法好是好，咱们也拼命，就是留不住人，一旦出了传奇角斗士，便是离开。”艾克说道。
    “那如何才算获得荣誉？”凌云问道。
    “很简单，一直赢下去。”艾克笑道，“说了这么多，可你还不是一个角斗士。”
    “我不是？”凌云有些茫然，“那怎样才是？”
    “一个月后会有测试，两个测试者只能通过一个。”艾克指了指远处的正在训练的新手，“你会抽中一个菜鸟，要么证明自己，要么死去。”
    凌云心中不禁有些嘀咕，只要对手不是太强，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可能的。
    “而且不能使用源力和技法，只能是纯粹的力量对决。”艾克担忧道，“不知道你武器用的怎么样？”
    “除了盾，就没用过别的了。”凌云看着远处一人拿起了木盾木剑开始训练，技巧速度无不在己之上，哪里像是菜鸟的样子，顿时心如死灰。
    “不少人都是真的当过兵，你用盾可杀不了人。”艾克说道，“你得好好练练，说不定能抽到一个弱的。”
    “我用盾的时候，可杀了不少人。”凌云的话让艾克有些疑惑。凌云看到远处正在训练的梦魇，站起来说道：“来吧，我得换根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