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本来心里就有气,见俩人一唱一和,再也压不住怒气,她拍桌而起,怒瞪牛氏。
“我家阳阳哪里配不上那程青青,倒是那丫头配不上我的乖儿子,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连带也小看我儿子。”
姚远信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那程青青那么小,脾气也大,有什么好的,值得一家人吵起来。
“你说什么话呢,还要不要吃饭的,不吃饭就回房睡觉,”他冷冷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他没必要怕媳妇了,如今家里的银子都是他在管,馆子里土豆粉的事也是他在管,他胆子可大了。
刘氏受得了别人的指责,但就是受不了丈夫的指责,大概是太在乎了。
她眼泪就下来了,“姚远信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吗?”
牛氏心里一阵烦躁,但也不希望俩人吵架,于是好心说道,“远信,你少说两句。”
姚远信的怒火压了下来,母亲都发话了,他不能不听话。
但在刘氏眼里,明摆着就是瞎哭耗子假慈悲,“你闭嘴,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这样。”
姚远信压下的怒火彻底冒出来,而且不之前冒得更高,他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话,连母亲都敢吼,你还又媳妇的样子吗?”再说大伙都看着,你让他跟小妹的脸往哪放。
牛氏没有想要帮忙说话的意思,起身就走,真是太不像样了,这娶的都是什么媳妇。
姚氏也恨恨瞪大嫂一样,那可是她的亲娘,居然敢吼她亲娘,难道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然后她也跟着母亲牛氏走了,“娘,等等我,我也吃不下饭了。”
姚远信双目通红指着门口,“这样你高兴了吧,”他就像发怒的野兽,咆哮声切响整个院子。
刘氏边哭边闹,她直接扑向丈夫姚远信,“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姚远信一把把他推开,“你个疯女人,是不是要我纳妾你才安分一点。”
这下刘氏停止哭泣打闹了,甚至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僵了一般。
什么,丈夫要纳妾?
刘氏最先反应过来,她此时歇斯底里,发饰凌乱不堪,“你个没良心的,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她从来没发现丈夫会这样想,但如今丈夫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真是已经刺激到她了,她又惊又怒,恨不得把丈夫撕碎。
“大哥啊,可不要乱说话,”朱三民忍不住说道,其实他刚刚的想劝几句,但听到那句话,他真的愣住了,这个媳妇的大哥,怎么看都不像那样的人。
姚远信恨恨看媳妇刘氏一眼,一字一顿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早有这想法了。”
只不过今天爆发而已,接触的人多了,他发现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三妻四妾的,他能不心痒痒吗?有一次,一个老熟客把他带到烟花之地,他才知道人生还有这等乐趣。
刘氏眼底一片悲伤绝望,“你负我,你姚远信负我,”说着人已经扑上去。
怒吼声惨叫声把屋里的牛氏跟姚氏惊动,俩人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是在干嘛,”牛氏又急又怒,这个家还要不要过的。
眼前的场景把她惊到了,只见儿子满身红印,衣服破烂不堪,儿媳也是浑身凌乱,跟个疯狂的野兽一般。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刘氏面目狰狞,双目通红,“他要纳妾呢?可真是个人物,”刘氏讽刺道。
“什么,”牛氏被惊得几乎站不稳,她不可置信看向地上的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姚远信看都不看媳妇一眼,冷冷淡淡说道,“娘,她这样的媳妇,早晚会把你气死,再说阳阳只有一个人,难免无聊,我再抬个人进来,让她好好伺候您。”
姚远信说得振振有词理所当然,之前他还有愧疚不敢开口,可如今被揍一顿,心里的愧疚反而没有了。
“爹,您说的是什么话啊?”姚阳炎扑过去哭着问道。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爹一定是这在说气话,一定是。
“阳阳,”姚远信抓住儿子的肩膀,眼神真挚,“爹早想这样做了。”
说得认真,眼里无半分羞耻愧疚。
姚阳炎被他的话惊得只想躲开,他用力甩开父亲的手,空洞的眼睛里只有怨恨。
他跌跌撞撞跑开了,就像一阵风,飞出厨房飞出院子,然后离开朱家,再没声迹。
“阳阳,”刘氏像个疯子般尖叫。
一屋人才反应过来,阳阳跑了,大晚上的他要跑哪里去。
牛氏抖着的身子就要往外走,大萱把她摁住,“奶奶我去找,舅舅舅娘还需要你呢。”
牛氏的身子才稳住,大萱给朱三民一个眼色,叫他好好看着,朱三民点点头,她才跑了出去。
大门外,漆黑空旷的巷子只有冷风略过,两边都是路,他能跑去哪里呢?
大萱心里无比着急,不管了,还是去馆子里看看吧,兴许躲在馆子里睡觉也说不定。
耳边是呼呼的冷风,大萱奋力奔跑,夜晚静得可怕,还好有皎洁明亮的月亮做路灯,不然估计会摔倒,路上坑坑洼洼的。
大萱懒得开门,直接从后门翻进去,后门墙壁矮一些,她身手也算敏捷,三两下就翻了进去,这时她来不及害怕,不停的呼叫阳阳的名字,四周静悄悄的,她在厨房找个蜡烛做灯,找完整个铺子,没有发现。
她心里更加着急了,再次翻墙而去。
他能去哪里呢?这里是白杨镇,又不是他们那边的大巴镇,这里算是谁也不认识。
“哎呀,”大萱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李钰家,那么近,应该先去那里找的。”
说着就往李家方向跑去。
……
李府内。
姚阳炎早就抹干净眼泪,除了红彤彤的眼眶暴露了他曾经哭得伤心欲绝。
李钰慢悠悠抿一口茶,绕有兴趣地看他倔强坚持的脸蛋,还在装,那就装个够吧。
“你大晚上来我家,有何贵干,”李钰优雅问道。
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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