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抽嗒地流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余凯浩是第一次看她哭,一急之下抬起手给她擦拭脸上的眼泪,手指碰触她脸颊的一刻,立即被她躲开了,只能嗫嗫地说了句“对不起”。
钟意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没有纸巾,便空手抹去眼泪,使劲吸着鼻子,不让鼻水留下来,“我大概不能在这个项目里继续做了,”她沙哑着声音说,“回头我和徐老师解释一下,让他另外派个人来苏美就好了。”
“倒是你……”她抬起头皱着一张脸看余凯浩说:“怎么办?”和一个部门的同事大打出手,会不会对工作造成影响?
“没事,不用担心我,”余凯浩说,部门间的明争暗斗他不好对钟意明言,打了田振洋又怎样?他其实早就想整他,想揍他,只是碍于一直找不到理由。
今天他公然不给自己面子,说了那句“做婊子还想立牌坊”便是挑衅。一拳揍过去就是想让那帮人知道,他被提拔副部长后,已经是坐在他们的头上了,不是好惹的。
“领导会不会找你们谈话?”就像学校里的学生打架那样,老师都会找人谈话,然后开处分。钟意想得简单,余凯浩笑弯了腰。
“哈哈,为什么要找我们谈话?”刚刚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下来,他语气轻松地问。
“在办公室动手终归影响不好吧。”
公司又不是学校,不需要教育员工,只要员工卖力工作就好,大大小小的领导更不会为了得罪人而去追究下属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所以余凯浩摇了摇头,但看到钟意这样为自己担忧,还是很开心。
“其实你不用离开这个项目的,”徐理平课题组与苏美人力资源部合作的这个项目资金充裕,连带着像钟意这样的编制外参与人员也有很高的佣金和福利可拿,她前期付出了那么多,中途退出,岂不是很可惜。再说,他私心里也不希望她离开。“你不是苏美的人,做这个项目和那混蛋没有任何关系,你在公司做你的事情就好了,不用理会他。至于他说的那些鬼话,没有人相信的。”
“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当时一冲动扇了那人巴掌,现在想来有些后悔,这不是直接结下梁子了么?钟意想。
余凯浩对本部门的人事更加了解,他明白,钟意走,反而会落人口实,于是中肯地对她说:“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混蛋可不觉得,你一走,他肯定认为你是心虚,所以就算你人不在我们办公室,他也会继续乱造谣的。”
“那怎么办?”钟意问。徐老师毕竟是项目的负责人之一,难保他在与苏美沟通联系时不会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啊。徐老师一旦听到,该怎么办?
“田振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你强硬一些,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知不知道?”余凯浩像教导孩子般对钟意说。经过这件事,他发现钟意的性格说得好听是温婉柔弱,说得不好听就是软弱,看人看事上亦是单纯的很。
这样的她让他格外想要保护,只要她在人力资源部,他就能护她。
“走,”余凯浩拉起钟意的手腕,就往办公大楼走去,却发现钟意在挣扎,“怎么了?”
“没什么。”钟意不动声色地睁开了他的手,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大楼。比比电子书
发生这样的事,钟意心里难受,但传言太难让人启齿,又不能对任何人倾诉。至于章宽宥,那就更不能对他说了,徐老师可是他舅舅,被无缘无故传出这种流言,让他听了如何自处,如何去想。
虽然不能说,但找找安慰还是可以的,“在忙吗?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事情,特别的伤心。”一条短信发过去。
钟意坐在办公桌边,静静等着短信的回复。
没有回复。
她很失落,指尖滑动手机屏幕,看见了与宋龄景的对话窗口,点进去,仍是那张看了冒酸泡的照片。突然想起好几天没有看她的状态,于是点进她的空间。
又是那样……每天一条状态,每条状态中都有同一个人的身影!
而在几天前的一条状态中,更有一张章宽宥在酒会上打着棕红色领结、穿深蓝色西装的侧面照,他一身隆重装扮,专注地看向前方。
一抹瞬间的剪影被有心人定格成了瞬间,而且放在了每日一条记录生活点滴的状态里,钟意越来越不淡定了。把章宽宥的侧面照向左一滑,出现了另一张酒会照片,照片里的人是这条状态的主人——宋龄景,她一席红色礼服。
自古红蓝出CP,这是钱舒在给自己和竹马买衣服时经常说的一句话,那时钟意只觉得是玩笑,现在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不会是真的吧?
她疑虑重重,但没有意识马上打电话去询问一下某人是什么情况。相比于有些恋爱中的女生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时刻将男朋友看得牢牢的,男朋友身边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草木皆兵,立即一个电话过去厉声质问的这种做法。钟意还是选择了把疑虑放在心底。
他们谈过信任这个话题,所以她选择去信任他。
宋龄景并不指望发几张照片就能解决问题,或是让钟意一人在中国急得跳脚。但她相信,任何沉得住气的女人每每看到男朋友在出现在其他女人的个人空间状态中,也难免会心中裂出一条缝。
她不会操之过急的,几张照片只是开始。
倒是钟彧这个人,以前只有工作上的接触,还并不觉得厌人。可在美国的这段时间,本应该是她与章宽宥更多一些接触的好机会,可他每次都横插一脚,夹在两人中间,十分碍事。
章宽宥一行人来旧金山,应该住酒店,那她正好也可以同住一家酒店,结果钟彧非要拉着章宽宥住在自己家中。
对了,这两日钟彧的家里还冒出了一个同样讨人厌的女生,居然是钟意的什么室友。
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旧金山,会不会是钟意故意差遣她过来的?一方面为了监视,一方面是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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