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一盏解君忧

第十五单 庙会一行(三)

    
    只剩下那个瘫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大哥”和他掉落在地上毫无一丝血迹的蝴蝶刀。
    “他死了么,怎么一动不动了?”章子彻也有些茫然,在这里出这些事怕是要惹上麻烦。
    “谁知道呢,或许是酒喝多了吧?”芷纤云毫不在乎的说道。
    刚刚围住看热闹的人也沸腾了,有人拿出了手机想要拍照录视频或者打电话。
    芷纤云向那里瞥了一眼,楚萧竟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着淡紫色的光。
    人群瞬间散开了,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群混混在四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芷纤云也不管他们,只是转身看了看楚萧。
    “没事吧,”芷纤云刚刚那张怒意还未全消的脸,此时却是满满的关切。
    “我我我我没事,”楚萧看着倒下的那个男人有些惊恐地说道,“他真的没死么?”
    芷纤云确认了楚萧没有磕碰到哪里,又看着楚萧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噗嗤笑了出声,又打了一个响指,随着清脆的声响,刚刚那个倒在地上的混混竟猛地爬了起来。
    当那混混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时,他摁着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嘴角还带着笑意,但眼眸却冷冰冰看着自己的芷纤云。
    “啊!!!!!”那混混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他想起来了刚刚自己扑向芷纤云刹那,自己看到的景象——自己被一只大概有五层楼高,全身没有一点皮毛,全身都是枯骨的怪物,一口一口吞了进去,那撕心裂肺的痛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而那怪物,有着和芷纤云一样冰冷的眼神。
    那群混混看自己的大哥竟这样头也不回的逃跑,也有些摸不清状况的向着“大哥”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章子彻知道那混混是中了芷纤云的幻术,便没有吭声。
    “下次不要再扑过来了,”芷纤云回想着刚刚楚萧扑过来的那一幕,虽然很是开心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她怎么能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呢,受伤了怎么办?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受伤。”楚萧嘿嘿的笑着,倒是有几分古灵精怪的感觉。
    芷纤云却是眼红了,在她的记忆里,对她说过这话的只有宋玉一人。
    “你果然是他。”芷纤云将楚萧搂入了怀中,在她的耳边喃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章子彻看着在灯火中相拥的两人,心生百种感慨。
    芷纤云,你可算是没有寻觅他千年。
    章子彻欣慰一笑,回首,看到的便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那摊位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孩童喜欢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天蓬元帅猪八戒,憨厚老实的沙和尚,有男人们喜欢的黑脸张飞,红脸关公,还有女人们喜欢的半扇面具——有桃花姬,嫦娥各式各样的美人儿。
    摊位上的每一个面具都是这摊位后那位老人一笔一笔勾画出来的,这一笔沾点丹青,那里加一点朱砂,一个个本是如纸一样白皙的模具,就这样一笔一笔生动了起来。
    那女子随手拿起了一只面具,细细打量着,和摊位上的老人说笑了几句,便交了钱,戴上了面具。
    当她转身,她便看到章子彻盯着自己呆呆发愣。
    只看那背影,章子彻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确定,这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就是杨锦瑟。
    “锦瑟?”章子彻试探着说了出口,她果然摘下了自己的狐狸面具。
    这是章子彻永远不会忘记的瞬间——杨锦瑟一身素色裙装,银簪挽起了及腰长发,双眸盈盈宛若灿星,仿佛画中的盛世美人儿,风华绝代,亦不染纤尘。
    “这样你也能认出来?”杨锦瑟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向章子彻这里走了过来。
    因为是你,我怎能认不出来。——呼之欲出的话又被章子彻生生咽了回去。
    他终于承认,他喜欢的是这个在店里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杨锦瑟。
    章子彻也终于明白,为何一直以来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她是画中的仙子,是他章子彻高不可攀,无法触及到的女人。
    而自己呢?
    自己无非是个没人养,又一事无成,年过三十的废物而已。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真的再适合不过了。
    与此同时,杨锦瑟也看到了相拥在一起的芷纤云和楚萧。
    那双总是不起波澜的眼眸似乎也冒出了点点的星火。
    楚萧对芷纤云是有情的吧。
    纵然转世几千年,唯独这爱情,无论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怕是都不会变的。
    那他呢?
    杨锦瑟看了看叫住自己的章子彻,他所站的位置有些昏暗,自己竟看不清他的脸。
    即使忘掉了所有,那又是否对自己残留一点点也好的情谊呢?
    杨锦瑟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能不能想起你给我的誓言,能不能记起我们曾经所做过的一切,能不能回忆起我们的相遇……
    能不能,想起我?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杨锦瑟收回了心神,笑着问道。
    “看你的背影多少次了,我又怎能不记得。”章子彻笑着答道,这时才注意到杨锦瑟的着装。
    杨锦瑟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外衫,米色长裙,外衫用一束米色长带系好,倒是温婉大气。
    只是,杨锦瑟穿汉服是第一次,可为什么,这身装扮竟是好似在哪里见过。
    章子彻的脑海中忽的穿插了这样一幅画面,有一个女字穿着一件黑色长衫,在一处高崖上猛地一跃,便如一只黑色的蝴蝶一般栽了下去。
    只是,无论怎样,章子彻却始终看不清那女子的脸。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刚刚的画面让章子彻没来由的心痛,那女子对自己来说,似乎是极为重要之人。
    “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杨锦瑟只当是章子彻的玩笑话,便笑着问他。
    “不是,是在一处高崖上。”章子彻只觉得心脏快要炸开了,一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章子彻揉着胸口,断断续续的说道,“一个……悬崖……黑衣……女人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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