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娇将首饰全推向柳如烟,她笑呵呵的说:“美人姐姐若是喜欢,那就全拿去,只求姐姐能帮我一小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如烟追问:“什么忙?说来听听。”
陈悦娇从首饰中抽出一枝蓝花钗,她叹道:“这钗子是伯母最喜欢的,你把它戴头上,等陈心悠问你讨要时便说这是你用二十两买的。”
柳如烟狐疑的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这些算是陈心悠唐突美人姐姐的补偿。”
“你别看我,喜欢就收着,这是我百事楼的贵宾牌,他日你携此来我百事楼,我可以免你十分之二的费用。”
梁无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木牌递给陈悦娇。
“多谢”
聊胜于无,陈悦娇将其收了起来,人谁还没个烦心事,她也不会捡着鸡毛蒜皮说事,让百事楼来棒打鸳鸯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而已,事成则好,不成她也无能为力。
柳如烟把头发散了下来,背过身去甩拍梁无尘,笑说:“帮我梳发。”
梁无尘从袖口掏出半寸桃木梳问:“来个鱼尾暨?”
“都好,别丑就成”柳如烟很信任梁无尘的技艺,他有一双巧手能在头发上玩出多种花样:马尾辫、桃花暨、灵蛇暨、飞仙暨……
梁无尘调笑道:“人美,再丑的发型也能驾驭,还是说你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质疑?”
柳如烟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勾唇笑说:“怎么会?在我眼里自己是最美的!”
陈悦娇自觉目前自己处境尴尬,不愿打扰车中甜蜜便说:“有些憋闷,我去骑马。”
他们三人也不曾刻意压声,习武之人多是耳聪目明,以陈砚他们的内力,三尺方圆内的风吹草动皆可入耳。
陈悦娇从车板上跳到马儿背上简单的重复了一下梁无尘的计划,陈家护卫表示了然,还商量着要不要私下里出言恐吓陈大小姐一翻。
他们是陈家护卫不假,可是不属于大房,大房醉心武学,三房玩世不恭,二房才是掌权人。
陈悦娇沉思片刻后说:“差不多就行,别过火,到底是要归家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咱面上不好看。”
陈砚笑说:“小姐放心,我们有分寸,不如谎称大夫人喜得贵子?那些衣服送到便称是最后的念想,若是没到您再亲自送过去。”
“喜得贵子?”
他们陈家到她这一辈男孩只有她弟弟一个,记得伯母来寻堂姐时还哭晕了过去,有孕在身的话是会晕倒的吧?
陈悦娇脑海中开始浮现堂姐跪地认错的场景,最后只觉是痴人说梦,她堂姐永远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没理还争上三分,时日一长便会让人心生厌恶。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糟心事,雨过天晴,被雨水洗礼过的大地重新焕发生机,野菊随处可见,让人心旷神怡。
路途遥远,多有颠簸,不管如何他们的目的地燕离山总算是到了。
碧莲在石墙上留下了陈家特有的记号,他们沿着记号汇合,见面后陈悦娇给碧莲他们说了计划。
那箱衣裳碧莲还没有送出去,她想着等小姐一起去卖好,他们几个一合计决定衣裳也不给陈心悠,既然断那就断干净。
等到聚贤院招纳新生那天他们大张旗鼓的前往学院。
柳如烟与梁无尘不约而同的谎报了年龄,柳如烟说自己二十一、梁无尘说自己二十……
柳如烟肤白貌美,盈盈一笑百媚生,似是春暖花开。
别说她自称二十一纵使谎报十八也有人信。
梁无尘还是少年模样,初露棱角还未硬朗,他往那一站,单看是风度翩翩少年郎,再看稍显稚嫩。
这是梁无尘的伪装,十八岁就该有十八岁的样子,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那些噬血的过往已然成为过去,他在努力着让自己向幸福的康庄大道上前进。
书院不让护卫、仆人、婢女入内,梁无尘的意思是以陈砚为首的二十人先在府城买座别院,他们去摸摸情况,随后再商议后续。
陈悦娇二话不说掏钱让陈砚他们去买宅院。
柳如烟的美貌招惹了几只小动物,蝴蝶蜜蜂可以忍,苍蝇臭虫可不行,她自问不是好脾气的人,一顿胖揍后再也无人敢来招惹。
一两银子买通学长卢战,由其带着他们在聚贤院“参观”。
此时的陈心悠正同杨文宇在竹林抚琴,她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琴音戛然而止,她转身一看果真是陈悦娇。
她欢喜起身刚迈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内心瞬间燃起满腔怒火,她愤而上前质问道:“她是谁?”
柳如烟媚笑道:“在下柳如烟,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陈悦娇讥笑道:“呵~不用理她,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走吧!
卢师兄,这里可还有其他幽静之地?”
陈心悠皱眉呵斥道:“娇娇你胆肥了是吧?”
陈悦娇笑嘻嘻的说:“呦~这不是前堂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啦?我现在看着您就心烦,您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陈心悠握拳问:“陈悦娇!你什么意思?”
陈悦娇无辜的说:“没意思呀!祖父将你从陈家除名而已,您说的对,您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您慢慢飞,我们陈家不跟着你掺和。”
陈心悠闻言脸色瞬间黑的跟墨水一般,她咬牙切齿的问:“我娘亲的发簪为什么在这个女人头上?”
陈悦娇吞咽口水,强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我给的,祖训没忘吧?从哪摔倒就从哪爬起来。
我带着银票出外行走江湖,路上全接济了小贼,无奈之下只好变卖首饰。”
陈心悠怒瞪道:“你怎么敢偷我娘亲的首饰?”
“呸!陈心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是偷鸡摸狗的人吗?
那些首饰全是伯母送我的,我反正也不喜欢正好拿来换银子。
唉~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吃喝住行样样要花银钱,得亏我这两位知己好友,如若不然我怕是要饿死街头啦!”
陈心悠气的不想说话,她怒问:“柳如烟是吧?把陈悦娇卖给你的所有首饰都卖给我!”
柳如烟白眼一翻,冷声问道:“凭什么?”
陈心悠低吼道:“那是我娘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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