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黄昏

    
    清晨。/p
    “噔噔噔……”/p
    “噔噔噔……”/p
    老年机的屏幕亮了起来，震动，并且伴随着铃声。/p
    郭侧眼睛一睁，惊醒了过来，手找出手机，上面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13692634……/p
    接听。/p
    “是郭侧吗？来我办公室一趟。”上面传来的是经理的声音，郭侧有些惊讶。/p
    “嗯。”/p
    看了看最上一层的时间——9:02。已经九点多了，不知不觉睡了这么长时间，郭侧穿上衣服，下床洗漱。/p
    自行车走到半路就毁坏了，不论如何都是无法骑动，郭侧下车检查了一下，发觉并未有什么问题，除了破旧了许多。/p
    把它推着进了大门，一共用了十分钟。/p
    上楼，推门。/p
    办公室有七个人，都是抬头了一下，有两个眼睛男无所事事，目视着他。/p
    事情很顺利的办成了，回去的路上，郭侧并未回家，把自行车推到了路旁，倚着大树。/p
    一个人漫步进了公园里，空无一人。/p
    走到了凉亭内，远处田地的小路上有几个稀疏的黑点。/p
    这个世界，风，树以及莫名的寂静。郭侧望着这一幕，呆呆地看了很久。/p
    一个小时后，来到菜市场，买了一些蔬菜，回到出租屋中，炒菜，吃饭。洗了洗手，他把东西收拾一通，拉着大包小包出了房门，把它们放在了门口。/p
    找到房东，付清了费用，一共五十。/p
    站在包袱的旁边，他看向通向街道的大门口，不知未来的道路上会有什么，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重要了。/p
    刚一走出门口，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噔噔噔”的响了。/p
    “喂。”手机号码是陌生的，郭侧试探性地说道。/p
    “郭侧，你辞职了？”来音是一个女性，尽管经过话筒的改变，郭侧依旧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是那个矮胖的女人，陈景容。/p
    “嗯，什么事？”/p
    “啊……没事没事，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p
    “想好了。”/p
    电话那头传来了劝慰，“说真的，你应该去学校的，一纸文凭比什么都重要，你以前不是成绩挺好的吗？我觉得，你可以重操旧业！”/p
    沉默了一会儿，郭侧没有说话。/p
    手机中传来了一声轻叹，“说起来人生，不过生死二字，在于身在何处，又渴望如何，当二者成为一比之后，差距便可以忽略不计。”/p
    “这是温德华所说，这么多年了，我也就背住了这一句话，聊以安慰。”/p
    脑海之中有许多念头，但他没有抓住一个，于是他说：“我先想想吧，谢谢。”/p
    “没关系，对了，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把地址发给你，那里还要有十天就要开学了啊。”/p
    “嗯。”挂断了电话，郭侧把包袱拉了回去，房东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p
    望着匆匆忙忙的行人，郭侧苦笑了一下，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随时会下一场大雨，来冲刷这个社会。/p
    “诺亚方舟，当时的情景又会是什么样？能够惹得神怒？”郭侧抬头看着这阴暗的天幕，不知是何时，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磅礴大雨。他呆呆地仰着脸，任由雨水打湿。/p
    房东看着这一幕，一个青年矗立在大雨中，她的脸上带着愚昧的表情，一动不动。/p
    雨下了半个小时，就停了下来，地面上积存了一些积水，哗啦啦地流向下水道里。/p
    郭侧的身上湿透了，苍白的脸上雨水流淌，衣服充满了重量，兜了许多的雨水。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曾经记忆颇深的文字。/p
    “世有二人，一曰灵，一曰醒。灵者，积也，醒者，寤也。此二者为甚……”/p
    手机上面尽是水渍，尽管便宜，但是防水的，郭侧一直以它的这个性能为喜。拨动了一个号码，耳畔传来“滴……滴……”的等待声音。/p
    “郭侧，你想好了吗？”那边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p
    “想好了，容姐。你能告诉我那个学校的地址吗？”/p
    “当然，它就在s市，你坐火车去到那里，然后坐出租车到海悦技术学院就行了。哦，出租车十元。”可以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还有喜色，并且悉心地说着。/p
    “好，我知道了，今天我就要走了。”/p
    “啊？这么快？好吧，这样也好。”/p
    ……/p
    从h市到s市需要坐三趟车，郭侧拿着包袱在候车厅等待。/p
    如果站着的人能够坐在座位上，那么定然会座无虚席。由于人数太多，空气中有些闷热。聒噪的杂音嗡嗡地响着。/p
    郭侧的目光在他的旁边，这是两个穿着浅灰色僧服，布鞋白布的和尚，一老一少，头上并无发丝，光秃秃的，但可以看到头上的毫米都不到的黑根。/p
    他的目光不由有些惊讶，这时已经是夜晚十点钟了。候车厅里有两个僧人装饰的人自然引起了诸多人的目光，但往往一扫而过，郭侧亦是，不过时不时地会看上几眼。/p
    “请前往韶华的各位乘客到检票口等待，一分钟后开始检票。”一个好听的女声在候车厅内回响，人们收拾起了包裹，走去检票口等待，带着几分慌忙。/p
    待得郭侧走到之后已经有了一道长长的人流，透过人流可以看到座位上有一些人依旧坐着。/p
    在郭侧前方地正好是那两个僧人，后面传来了骚动，他微微看去，是一个短发男子插了一个队，更后方的妇女一脸的不悦。/p
    检票口开始检票的时间还剩下30秒。/p
    这时郭侧听到了两个僧人的对话，“师兄，师父为什么要派我们下山来呢？”小沙弥低声说道，声音近乎不可闻。/p
    较为年老的僧人低了低头，小声说道：“悟新，婆娑将变，大乱于世。独守其身方是你所注重，万万警戒。过了此处，你我便要分别了。”/p
    “分别？师兄要去何处？”沙弥的脸上有些急切。/p
    老僧人叹了一声：“投入此界，便是我之宿命。”/p
    “师父本应与我们一同来的，但他自知寿命已尽，应是今日，便会坐化了。同门之中，仅余你我二人，我之一门，在这乱世之中需有传承。”/p
    沙弥的眼睛红了，目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呆呆地低着头。/p
    人群流动，检票已经开始了，郭侧找到自己的车票，抓在了手中。/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