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书房内退出来后,正好瞧见施欣兰带过来的那两个医生,朝着王芝芝的房间走去。
桂嫂在书房门口候着,见我出来,便立马走了过来询问:“小姐,里头的情况怎样?”
对于桂嫂的话,我并没有对她进行回应,只是端着托盘朝我的房间方向走去,桂嫂见状,自然是立马跟随在我身后,未有多问。
等到达屋内后,桂嫂才赶忙将门关上,然后看向我。
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桂嫂说我刚才在书房看见的一切,表面上是和谐万分,可实际上,却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施欣兰倒还真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对穆镜迟存在防备,不然为何今天她竟然会用王家的人如此逼迫他,换掉他的医生呢,难道是穆镜迟的医生有问题?
可猜测到这,我又觉得不应该,穆镜迟没有要害王芝芝的理由,他若是要害他,怎会把穆家给她。
不过仔细想想,施欣兰如此护着王芝芝,显然霍家那边的关系和王芝芝匪浅了,莫不是王芝芝勾结了霍家,穆镜迟才会对王芝芝下手的?
想到这,我莫名觉得全身汗毛竖起,这里头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想来只有他们清楚吧。
我一直站在那沉思着,桂嫂站在一旁连着唤了我好几句我才有了反应,我只能暂时对桂嫂说:“施欣兰那边要求穆家换医生,王家那边同意了。”
桂嫂又问:“那先生怎么说?”
我说:“他也同意了。”
桂嫂听后,竟然久久都未说话,桂嫂自然也能体会出这其中微妙,她说:“小姐,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且当不知道就行了,反正也和我们无关。”
我说:“您也觉得奇怪是吗?”
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然后对桂嫂说:“我知道您也在怀疑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们两人点怀疑的是否是一样。”
桂嫂那些话,自然是不敢说出口,所以她低声说:“桂嫂只是一介下人,有些事情,实在不好胡说。”
我说:“穆镜迟的医生必定有问题,王芝芝会变成这副模样,必定和现在她所用的医生有关。”
桂嫂反问:“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
我说:“不是我们多想,而是如今的情况往深了想,不得不让人这样怀疑。”
桂嫂说:“可是先生怎么这样——”
桂嫂说到这,她却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先生自然有先生的理由,我们在这乱猜也是无用的。”
桂嫂又说:“小姐,这件事情既然与咱们无关,咱们只当是不知情便可。”
对于桂嫂的话,我说:“这件事情我自然是清楚的。”
我说完,便又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朝着门口走去,走廊外传来了动静,有两个丫鬟从门口经过,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王芝芝房间那边,两个医生进去后,便没什么动静了。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对桂嫂说:“有些饿了,您再端些吃的上来吧。”
桂嫂听我如此说,便立马说了一声是。
之后桂嫂自然从我房间离开了。
等桂嫂走后,我便回到了沙发上坐着,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刚才穆镜迟和施欣兰的反应,施欣兰以前倒是对穆镜迟有些客气,可今天态度一改之前,反而变得相当的犀利逼人,这态度的改变,是不是意味着,霍家跟穆家的关系,真的只剩下表面的友好了?
想到这,我难免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以前的好是真的好,而如今的坏,是真的坏,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没多久,桂嫂又重新端了些早餐上来,我也没有再多想,自然是用左手勉强夹了些吃的,外有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无从知晓了。
施欣兰中午时分离开的,没留在这用餐。
她走后的不久,穆家便开始用午膳了,丫鬟依旧上楼来问我,是否去楼下用餐,因为之前吃了没多久,所以我对丫鬟说:“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那丫鬟站在门口听我如此说,便看向一旁站着的桂嫂,桂嫂便朝她招手说:“你下去吧,小姐确实是吃过了。”
丫鬟这时才点了点头,从门口退了出去,等那丫鬟离开没多久,菊香便回来了,等她到门口时,桂嫂便将她从外头拽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问她:“怎么样?”
菊香喘着气说:“刚才我去问了在先生书房服侍的小巧小翠她们,她们同我说,霍夫人派过去的那两名丫鬟过去给夫人做了检查,之后回到书房后,倒也没说夫人现在的状况,只是同王老夫人他们说,要慢慢调养。”
桂嫂皱眉问:“可有说夫人的病症?”
菊香说:“也没有,根本未往夫人病症上提。”
桂嫂说:“也就是说,治疗夫人的医生这是换了?”
菊香用力点头说:“换了,霍夫人走后,那两个医生便被留在了穆家,住在夫人旁边的房间,从今天开始便对夫人进行治疗。”
桂嫂说:“先生允许的?”
菊香说:“是,先生允许了。”
桂嫂听到这,又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她又对菊香说:“行了,你下去给小姐端些水果上来吧,小姐想吃西瓜。”
菊香开心的应答了声:“好的。”便又从屋内离开。
桂嫂将门给关上,朝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午睡的走来说:“如果夫人的病真是因为先生,那霍夫人派过去的医生不可能检查不出来,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般,霍夫人是真的关心夫人,所以才会推荐医生来穆家呢?”
我问桂嫂:“您认为现在穆霍两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吗?”
我这样一问,桂嫂说:“应该不算,现在应该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我说:“现在还没彻底撕破脸皮,就算她带过来的医生真的查出来什么,也不会说出口,因为霍家跟穆家还没彻底决裂到这个程度。”
桂嫂大约是觉得我说的话有些道理,她走过来替我将身上的毯子拉了拉说:“不管如何,反正都和咱们无关,要是没出夫人那件事情,想必您和先生如今已经到了江泽。”
桂嫂感叹着:“只希望穆家能够相安无事,这两年,穆家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桂嫂替我打着扇着说:“您睡会吧。”
我嗯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眸,听着外面的蝉鸣声便逐渐睡了过去,不过也就睡了半个小时,再次醒来时,穆镜迟竟然在我房间,桂嫂正在沙发那端和他说着话。
我一瞧见他们,下意识便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手才撑在床上,我便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嘶了一声,这才想起手上还有伤。
桂嫂见我如此,便赶忙走了过来,一脸紧张的唤了句小姐!
我立马将手一抽,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疼痛逐渐减轻了些。
穆镜迟见我这副模样,便也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到达我床边后,便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受伤的手放在他眼下检查着,检查了几秒,他语气略凉的说了句:“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见他如此说,我气得想要将手从他手心内抽出来,可抽两下,却怎么也抽不出,我愤怒的看向他说:“你放开我,别碰我!”
桂嫂见我醒来便开始跟他闹别扭,便在那捂着唇偷笑说:“小姐,先生来是看您手上的伤如何的。”
我立马对桂嫂说:“我的伤好的很,谁让他瞧了!”
我又想抽回来,抽了两下我,根本使不上力道,我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去捶他,可手才刚挥出来,穆镜迟又轻松的扣住了另一只。
而且还是用的他受伤的那只手。
我越发气愤了,想要用脚去踹他,可力道还没使出来,桂嫂生怕我伤了穆镜迟,又立马摁在了双腿上。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我竟然哪儿哪儿也动不了。
穆镜迟见我如此,脸上竟然带着欠揍的笑。
我在那垂死挣扎着,又强制性动了两下,穆镜迟察觉到我在暗自使力,大约是怕伤到我,便淡声说:“行了,不跟你闹了,把手摊开。”
我不知道他要如何,根本没有理会他。
不过现在显然是由不得我选择,穆镜迟也不再理会我,而是直接将我略微握成拳头形状的手给掰开。
我手掌内缠着纱布,他直接将我纱布解开,查看着里头的伤势。
他仔细查看许久,大约是里头的伤没多大的问题,才又将纱布替我给缠上,对桂嫂说:“记得准时让医生过来给她换药。”
桂嫂在一旁点头说:“先生我记着呢。”
他嗯了一声,才又再次看向床上躺着的我,问桂嫂:“午膳听丫鬟说,没吃?”
桂嫂赶忙又说:“小姐上午连着吃了两顿,所以午膳她有些吃不下,便没再端上来。”
穆镜迟倒也没说什么,他松开了我的手,我从床上立马爬了起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这时,外头却跑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到达穆镜迟身边后,便低声说了句:“先生,小鱼儿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丫鬟这话,我立马看向那丫鬟问:“你说什么?”
那丫鬟说:“是江南阁那边的丫鬟带过来的。”
我以为是他招来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穆镜迟。
穆镜迟似乎是猜到我心内所想,他没有理会我,而是问那丫鬟:“有事吗?”
那丫鬟说:“小鱼儿少爷听说您跟小姐一同烫伤,所以要过来探望情况。”
穆镜迟说:“既然来了,便让他进来吧。”
丫鬟听到穆镜迟这句话,便立马说了声是。
便又很快从我房间内退了下去,等丫鬟走后,穆镜迟对我说:“这孩子难得有这心意。”
桂嫂也在一旁搭话说:“是啊,大些果然懂事了。”桂嫂便推了我两下,示意我下床。
我看了桂嫂一眼,想了想还是磨蹭的床上下来,不过我刚坐在床边穿上鞋子,便对穆镜迟说:“来了也好,正好一起谈谈送他出国留学的事情。”
接着,我便从桂嫂手上抽过扇子,然后走到沙发那端坐了下来。
桂嫂下意识去看穆镜迟,穆镜迟没多大的反应,他从丫鬟手上接过一杯茶说:“你若是执意要如此,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端着茶水也从床边起了身,而这时小鱼儿自然也被丫鬟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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