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神的委托

第47章 耳鼻交锋

    
    风驰电掣的蛇影逼近芭黛黛,“腾”地跃至半空,蛇首迎着芭黛黛落下,如一道漆黑的流星。
    芭黛黛手无缚鸡之力,亦无法使用异能,却是面带微笑地张开手掌。
    瓦兰攥着手,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找死!
    果不其然,眼镜蛇直扑向芭黛黛,蛇牙突出,血口大张!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矛尖似的蛇头坠下,在撕裂芭黛黛之前,竟避之不及地咬合。僵住地撞上芭黛黛的手掌,扑通坠地,身体反复抽搐。
    它离芭黛黛仅一步之遥,却选择爬行至数米外,才恢复原有的速度,高高支起身体。芭黛黛又往前走了两步,眼镜蛇碧绿的瞳孔紧缩,居然当即调转方向,蛇尾激起大片尘土。
    它压低重心,原地弹射,弹丸似的在半空中划出漆黑的轨迹,眼见着要击中另一侧的老人。
    名为阿竺的老人放下拐杖,双手握住手中的竖笛,嘴唇凑近吹孔。
    “呜——”
    悠长的笛音,让瓦兰汗毛竖起!
    人蛇四目相对,冲击之势已无法减缓,蛇首却骤然昂起,撞上老人的胸口,沿着他的身体爬行缠绕!
    眨眼的功夫,冲刺的眼镜蛇,变成了佩戴在老人身上,斗篷般魅影游移的存在。
    三角形的蛇头在老人上方,示威地朝芭黛黛吐着信子,膨颈的鳞片随呼吸扩张。
    “呼——”
    看台上的瓦兰长吐一口气。
    瞬息万变的战局,让他也跟着揪紧神经。
    阿竺的笛声时而悠远,时而灵动,怪异而多变的曲调,他从未听过。
    毒蛇跟随节奏舞动,两者俨然异体同心。
    阿竺与眼镜蛇的影子,在地上黏连成张牙舞爪的蛇壶,步步迫近芭黛黛。
    大难临头的芭黛黛却仍站在原地,甚至轻抚抚流苏发卡,完全不担心眼前的状况。
    武器!
    瓦兰暗暗期待着。
    他还没看见芭黛黛的武器。
    倏地,笛声尖啸,眼镜蛇迅速探出脑袋,朝中年女士的方向逼近。
    这一回,瓦兰看得一清二楚,眼镜蛇越迫近芭黛黛,速度便愈来愈慢。即将触及芭黛黛时,更是陡然停滞,蛇首试探性地伸缩。
    芭黛黛轻揉了一下耳环,瓦兰敏锐地看见,耳环的坠子消失了。而后她张开掌心,朝着眼镜蛇吹气。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眼镜蛇竟忙不迭向后弹去,沉重的身体扯着阿竺,险些连人拽倒!
    笛声急停,紧接着迅速升高音调,将眼镜蛇从失控边缘拉回来,伺机而动,再次尝试对芭黛黛发起进攻。
    一次又一次,芭黛黛总是用各种角度吹出气体,而后眼镜蛇动作迟滞,迅速闪避,又被阿竺的笛声重新掌控。
    在这两名大龄格斗士之间,毒蛇如皮球般被踢来踢去,毫无猎食者的狠厉。
    很快,屡屡失手的阿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笛声变得细长,扭曲。
    缠在他身上的蛇尾逐渐伸长,灵巧地卷起不远处的拐杖,缠在尾巴上。
    “咻!”“咻!”
    眼镜蛇挥舞着尾刺,晃动着逼近芭黛黛。
    场地上响起高跟鞋的敲击声。
    芭黛黛终于开始大幅度移动。
    她的脚步急迫,移动起来却很慢,尖头高跟限制了速度。她三步一停,短促地往外。
    然而她面对的已不是蛇头。
    蛇尾的速度未曾下降,先是试探性地挥舞,随着愈来愈紧促的笛声,甩动得越来越快。
    “蹬!”
    尾刺如镰刀般扫下,幸运地擦着她击中地面,弹离蛇尾。
    趁着这个机会,芭黛黛连吹几口气。阿竺却是行云流水般变调吹奏,蛇尾重新拾起拐杖,组装尾刺,连续进击!
    这场声音与气味的对决,即将落幕。
    瓦兰心中已有定数:
    这场混兽对战,双方都将“野兽”作为重心,只不过一边以气味驱逐,一边却以声音控制。
    尽管在效用上,气味更胜一筹;可若比较传播能力,笛声却占据了碾压性的优势。
    瓦兰可以想象,即便没有蛇的尾刺,等到芭黛黛身上的气味粉末用完,战局也会倾向阿竺。
    他看向场中妆容艳丽,却姿态狼狈的芭黛黛:
    流苏发卡落地,已被蛇尾砸碎,筒裙大大限制了芭黛黛的移动,她额发散乱,饰品不断摇晃,随时都有可能被尾刺命中。
    希望她少受点伤吧——瓦兰默默祈盼。
    “啊嚏。”
    刚祈盼完,芭黛黛就打了个喷嚏,一直接摔在地上。
    不是吧,这么毒的吗……
    瓦兰愣愣地看着芭黛黛,某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对,喷嚏!
    尾刺对准芭黛黛的腹部,高高举起,如尖矛一般,快,准,狠地刺下!
    “啊,啊,啊嚏!”
    笛声骤停,蛇尾在空中陡然悬滞。
    阿竺的鼻子泛红。原本受制于他的眼镜蛇,动作松弛了下来,缓缓收回尾巴,蛇身迷惑地扭曲。
    这个意料之外的变动,让场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阿竺握紧竖笛,重新吹奏曲调。
    “啊,啊,啊嚏!”
    笛声停滞,他不信邪再次握紧竖笛。
    “啊,啊嚏!”
    “啊嚏!”
    “啊嚏!”
    ……
    延绵不绝的喷嚏声,让瓦兰都鼻子发痒。
    而阿竺面对的却不只是喷嚏。
    重获自由的眼镜蛇恢复了野性,吐着细长的蛇信。
    狩猎是肉食动物的本能,而它已经缠住了猎物。
    纤细的尾巴松开拐杖,转而勾住乐器的吹孔,将竖笛横甩数米远!
    三角形的脑袋缓缓下落,碧绿的瞳孔正对阿竺的咽喉,血口张开,毒牙展露!
    “啊!啊!我认输!啊嚏嚏——”
    尖锐的哨声响起,如尖矛刺出的蛇头在最后一刻,条件反射地停下动作,而后有些犹豫地伸出蛇信,舔了舔阿竺的喉咙,才离开这具衰老的身体,爬到场地中央,重新支起身体。
    铁栅栏缓缓打开,裁判捏住眼镜蛇的脑袋,像拽着拖把,利落地把毒兽扔进栅栏。
    芭黛黛已重新站定,她甚至整理好了头发,将惊慌失措的阿竺扶起,落落大方地握手。
    阿竺面带羞赧,诡诈的吹笛人,扭捏地朝芭黛黛鞠躬。
    至此,这场混兽对战尘埃落定。
    瓦兰看了眼芭黛黛离场的位置,迅速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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