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少族长?”
在曼珠小声而又谨慎的呼唤声中,风弦晕晕乎乎醒了过来。
“怎么醉成这样?”
“没醉,只是睡着了。”风弦捏了捏酸疼的脖子。
“快起来吧。”
“我们先把他扶进去。”
“您是说鬼君啊?您跟他一起醉的酒?”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伤心得很。我送你回来见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便跟他喝了几口。”
“他是不得志吧。”
“什么?”
“他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在这地狱地位不是很高。什么都要听神荼的。”
“你说的是另外一位鬼君?”
“对。那神荼可不好办事,他比较好办事。”
两人三下五除二把郁垒连拖带抬,搬进殿内。
“我打探到了,白及君好像在孤独地狱。”
“孤独地狱啊?”
“怎么了?”
“那得去桃都山。”
“桃都山在哪儿?”
“离这里不远,现在是丑时,我们去还来得及。跟我来吧。”
风弦跟着曼珠出了大殿,便直奔桃都山而去。
见脚底下满山的花团锦簇,桃花艳艳,曼珠竟说到了。
只见高大巍峨的牌坊上书楹联:一树盘屈三千里旭东升时节有金鸡啼鸣唤起万物复生
长梯直上青云间神荼郁垒守护执苇索在手佑我百世安宁
“桃都山都种桃花?”
“桃都山有大桃树,盘屈三千里。上有金鸡,日照则鸣。后羿就死于这里的桃木棍。逢年过节百姓挂桃符,也即春联,就由此而来。”
“这金鸡顶前面,还有东、西石人?”风弦望着那两个石人,雕工甚为精湛。
“这石人天亮鸡鸣时便会复苏,所以咱们要赶紧。”
“这桃都山是不是由桃花仙管理?”
“这是神荼郁垒的地盘,桃花仙不过是个点缀。”
“这么大一座山,我们要上哪里去找白及君?”
“羞女峰是一座雪山,雪峰那老骨头最擅长的就是用冰。所以这九殿下必定是被锁在冰壶里了。”
风弦一听冰壶,心便颤了一下,她遇到的两个人,一个受火焚,一个受冰灼。
难道是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快别愣神了,我们快走吧,不然天亮就来不及了。”
“你知道冰壶在哪儿?”
“知道。就在桃都山山体内,有一个亿年冰窖。”
不一会儿,曼珠已领着风弦进到桃都山山体内。
她俩刚走到冰窖门口,还没进去,风弦已冷得瑟瑟发抖,牙齿敲帮帮。
“这个寒气对我们花朵来说是最损耗灵气,要不少族长还是别进去了,我进去看看。”曼珠这样为他人,风弦还是头一次见。
“这个人,即便我灰飞烟灭,也要救。”
“也倒是,他可是天族的九殿下,咱得罪不起。要是以前,咱还可以领着花族打上天庭去。现在咱们花族的人,灰飞烟灭的灰飞烟灭,失踪的失踪,要重振旗鼓,难。”
“咱们进去吧。”
“嗯。”
上亿年的冰山,透着莹蓝的光,实在太大了,哪里像一座山,简直跟整个四海八荒差不多。
进到那冰窟,风弦与曼珠都冻得快晕过去了,还没找到那所谓的冰壶。
“我们都是花朵,不能在这冰窟里面待太长时间。咱们先出去,改天再来?”曼珠的唇已经龟裂,眉毛头发结着霜花。
她已经快支持不住,扶着冰墙喘气。
“你先出去,我继续找。这个人这个人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而且他好像也是一棵草。”风弦也喘着气。
“什么?他不是天族之人吗?怎么会是一棵草?”
“我也不知道。我在沙漠中遇到他的时候就是一棵草。”
“我晕,难道他是混血儿?”
“什么混血儿?”
“就是他母妃可能是花族之人。”
“这样?”
“快别说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九殿下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总有办法的对不对?”
“有,我们朝着蓝光最深的地方去,就一定能找到。”
“蓝光最深?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那里最寒。这玄冰,寒气越重,颜色越深。”
“那他还活得了?”
“这就要看他造化了。”
等风弦与曼珠下到蓝光最深处,那寒凉,只觉灼魂。
她们行至一个祭台处,见祭台上方正悬着一只葫芦样的水壶。
“少族长快看,是冰壶啊!”
风弦闻言忙朝那透明的壶体扑了过去,却是那冰壶是浮动的,瞬时竟飘出了风弦的怀抱,根本抓不着。
“少族长,孤独地狱是一个虚空,还需要少族长凝聚心神,与九殿下‘心心相印’才能拿到锁魂的冰壶!”
风弦闭眼一想,心心相印?
“什么叫心心相印?”
“就是‘以心印心’啊。这么简单的你都不知道?”
风弦抬头去看那冰壶,又在她头顶此起彼伏,而白及君雪白的身影,被层层冰体包围,神情呆若木鸡。
“他快不行了,少族长,快啊。”
“怎么办?”
“把心掏出来,仔细想想他在哪儿,戳上去啊。”
要掏心,风弦不是舍不得,就是万一
“哎,顾不得多想了。”风弦手抚胸口,一颗红润的心便闪闪而出。
她闭上眼睛,缓缓举出自己的心,果然,她面对的是一个虚空,哪里还有白及君的身影?
然而,心脏跳动的脉搏却仿佛在指引她,她追随着那生生不息的跳动,一步一步寻去,终于在风雪刺骨的冰面上找到了白及君。
“白及白及”她喊他。
他并未答。
她只得把自己的心戳进白及君胸口。
不一会儿,白及君缓缓睁开眼睛,那青眸中,风弦头一次见到了血丝。
他的嘴唇已经龟裂,十分憔悴,咳嗽道:“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地狱”
“我们出去再说。”
“嗯。”
风弦扶起他,与他一起飞身而起,风雪如花瓣般洒落。
“冷是不是?”白及君先是搓起风弦的手。
“嗯。”
“还冷吗?”
“还冷”
风弦话没说完,白及君张开双臂,环环抱住她,把她捂在胸前。
他那张开的双臂,当真犹如一重厚厚的棉被一样。
“你真傻,怎么会用自己的魂去祭羞女剑。”
“你不也傻,为了我,一个人跑到地狱来。”
“谁为你?我不过是”
风弦刚感觉嘴唇上有凉凉的薄片贴服上来,自己的嘴巴已被白及君干裂的唇封住,动弹不得。
他的舌头如游蛇一般,肆虐地裹挟缠绕自己,没过多久,风弦都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舌头已与他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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