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鬼夜行

    
        情况不明，但是杨一凡等不得，右手扬起，指天剑指着人影后心位置，吞吐着灵力。
    可能是被灵力的锋锐所惊醒，安稳的人影浑身哆嗦了一下，弥散四周的鬼气猛然一僵，快速的被吸进身体内部，露出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人形。
    头发乌黑浓密，背影挺拔，素手站立，背对着杨一凡。一米八多的身高，月白色的道袍被黑色鬼气侵染，灰白交加。
    随着他慢慢转过身来，杨一凡清楚的看见他的面容。
    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散发着丝丝鬼气。无须，眉毛浓密，宽鼻梁，阔口抿着。他看着杨一凡的指天剑愣了半晌，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你是杨一凡！”
    杨一凡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
    好像触动了面前人影的一些丝缕，他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哦了一声，说道：“我是昆仑子。”
    杨一凡惊讶起来，昆仑子，昆仑的掌教亲徒，下一任掌教的内定人选！
    在灵异界，昆仑鼎鼎大名，为巨擘的存在。而下一任掌教，竟然站在这里，浑然缭绕着鬼气，分明已经成了鬼邪？
    看着杨一凡有些惊讶的面孔，昆仑子思维逐渐活跃起来，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堂堂昆仑下一任掌教，为何已经成了鬼邪？”
    杨一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昆仑子接着笑道：“杨一凡，你的来历，对于昆仑来说也不是秘密。你也先不要管我为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能问你几句话么？”
    “可以！”
    “感谢！”
    昆仑子微微鞠躬行礼，思索了一下，问道：“什么是善恶？”
    杨一凡虽然没想到他会如此问，但是依旧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何为善恶。但是我只知道，利用鬼邪作恶，残害无辜生灵，乃是大恶！”
    昆仑子显然料到杨一凡说的话，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说道：“如果，为了造福后来人，而牺牲一些原本就该死的生灵，算的恶么？”
    杨一凡笑了笑：“你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么？”
    昆仑子叹了口气：“我自小被师父养大，引我入道术，但也在一直教我鬼道的心得。我一直在想，为何要研究鬼道？如果为了诛邪，那么有道术足矣，可是为何要研究鬼道？只是为了了解这些鬼邪的能力么？”
    “直到有一天，一名老将军找到了我。他向我描述了一个很伟大的蓝图，用鬼道而入人道，祛除鬼邪之中的恶念，然后弥补人类**的脆弱，从而解决无数医学不能做到的事情，拯救病痛，甚至让所有人长生无病，逍遥度日！”
    杨一凡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么简单，你就答应了？”
    昆仑子点了点头：“我曾经云游过，知道病痛对于人类的折磨，甚至生离死别。我赞同这些，所以不顾师父的反对和挽留，毅然跟着这名老将军，来到了这个基地，度过了十年光阴。”
    “这十年来，我在鬼道上面的修为突飞猛进。但是，我却始终无法找到可行的途径，把鬼身上的特质复制，作用到**之上。”
    杨一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所谓寻找途径，就是那些******的试验？”
    “那个被称做******么？”
    昆仑子没有丝毫被打断的生气，接着说道：“那些人，全是死刑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用他们还有用的身躯，为人类的未来做上一些贡献，我认为是对他们罪孽的救赎。”
    杨一凡看着昆仑子干净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鬼气的邪恶，显然所有的话都是发自内心，不禁说道：“救赎的代价，就是把他们活生生的做实验，最后将他们的魂魄抽取出来，练成鬼？”
    昆仑子摇了摇头：“都是无痛的。而且他们的魂魄哪怕转生，也不会做人了，与其受尽苦难，不如贡献出来全部，为人类的进步添砖加瓦。”
    “你真是疯了！”
    杨一凡无奈的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哪怕他们犯下大错，自然有法律和天道进行评判，你没有权利决定生灵的任何代价！你入魔了！”
    昆仑子微微一笑：“我一直坚持，我做的是对的。不过可能你说的也对，但是我并不后悔！”
    杨一凡指了指身后那几具尸体：“这也是你做的对的事？”
    昆仑子脸色黯淡了一下，说道：“我受到了攻击，被凶鬼侵蚀了魂魄，一时失去了理智。”
    “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成了鬼，并且魂魄被凶鬼的邪念侵蚀，早晚会成为祸害。我今天不会放你走的，我会把你送入转生，自有天道来算清你的罪恶。”
    昆仑子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被你的灵力惊醒，我就一直在压迫着魂魄之中的侵蚀速度，不过我鬼道研究的太深，相反抵抗的能力也差上了很多，再有十多分钟，我便会彻底沦丧。”
    “你可以除掉我，我不会有任何反抗，最少在我现在还有神智的时候，不会反抗。”
    杨一凡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现在我就送你解脱吧。不过之前，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受到了什么攻击？”
    昆仑子想了想：“昨天夜里，我原本正在继续研究，一名原本属于基地的工作人员，找到我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引爆了藏在怀里的炸弹。然后我就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刚才面对你之时。”
    杨一凡皱紧了眉头“炸弹？”
    “对，炸弹！我不清楚，为何戒备森严的基地里面，能有人带下来炸弹，并且直接找到了我。”
    昆仑子摇了摇头，随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笑道：“虽然我的目标没有达成，但是生死有定，我已经成了凶鬼，并且马上就要解脱，无所谓再去追究是谁做的事。”
    杨一凡看着他洒脱的笑容，说道：“你还在坚持认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很可能，你面临的不是解脱，而是赎罪的煎熬！”
    “我认为是对的，就是对的！”
    杨一凡看着昆仑子，不禁有些感怀，说道：“曾经我和你有些地方很像。我认为，作恶的鬼邪乃至恶人，都该死，都该被彻底毁灭存在痕迹。这种善恶观念，差点将我引入歧途，自我毁灭。”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才知道，所谓善恶，并不是简单的消灭。人道和鬼道并存，阴阳互生，我们作为有能力沟通阴阳的人，应该维持秩序而已，而不是要强行把它们交融。这是天道至理，阴阳互生而又有极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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