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江南

暗涌

    
    话说前面那四位行客,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长乐镇,镇上有座客栈一般往来的旅客都是居住在此,果不其然,四位也是进了此间客栈,客栈占地颇广与其说时间客栈不如说叫做城堡,客栈主人是京城里的一位贵人所建,但谁都没见过,反而一直在主持大局的是一位美娘子,这位姑娘在客栈建成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岁月熬白了头,花季少女也熬成了老姑娘。/p
    却说四人刚一踏脚进入客栈,迎面就来了一位小厮,小厮着民间流行的青色棉袄,脚下踩着一双汉靴,鞋上沾了不少菜汁,已是油的光亮,“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厮笑吟吟的问道,“给我们准备三间房间要靠在一起的,然后准背些酒食,送到房间,我们待会就不下来了。”说完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几位爷今真不好意思,小店客满,,只剩下两件客房,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了,您看能不能将就下。”/p
    汉子一听也是嫌烦,“好了好了,两间就两间,有总比没有好,快点准备下吃食,送到房间里。”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客栈人流量很大,光里里外外的客人就有好几百口,临近傍晚更显特别,院落布置:前面是接待,左面和右面是住宿客房,中间是吃饭的地方,后面是间大院落供小厮们居住。四人被领到了左面的一处别院,院子景致不错一条大理石铺筑的小径通向外院,整座院子像个圆圈,四周被围墙围住,房子有两间,标准式的北方特色,墙的四周种满了枫树,这个季节的枫树已红满了枝头。/p
    四人进入房间分主次坐下,上首坐着的是斗篷人,左边是中年汉子,右边是白衣兄弟,汉子目送小厮离开,将房门带上,扑通跪了下来,“少爷,我张忠平生只跪你一人,老爷在世的时候就嘱咐我,死也只能死在你之前,少爷你这步棋下的我心酸啊。”说完就不断磕头,斗篷人看着他跪在地上,“忠叔,你相信我吗?”张忠抬起头,“少爷,我当然相信你,只是这也太憋屈了。”“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行了,你看二弟三弟,不是和我一起吗。”斗篷人轻声说道,“可,可,可二公子和三公子,年纪还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p
    汉子还想解释些什么,张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斗篷男子转过身对着白衣两少年说:“二弟三弟明后天你们就跟张叔走吧,都已经帮你们把以后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关外太乱就先不去了,张叔,你把二弟送去武当吧,那群老家伙藏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到用打他们的时候了,把二弟送去直接让老秃驴教我弟,武当的那些武功太糊弄人,别让我弟学那些东西,弟,到那边挑着学别学那些没用的,我们李家的人,要学就学最好的,山上道观中有个“小瘦子”,你到那边肯定就能认识,那是哥给你找的打手见谁不顺眼就叫他打谁,问你要报酬你就说记在我的头上,不过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再怎么说还是武当的人,还有张叔谁敢欺负我弟,就告诉他们,我李元景会十倍还给他们。/p
    ”顿了顿,“弟,你听进去了没?”斗篷人摸了摸少年的头,少年人把玩着斗篷人的玉佩,轻轻的嗯了声,斗篷人也是习惯了他的样子,笑了笑,然许是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显然是累了咳嗽不止,汉子起身从他腰间拿起酒葫芦,送到他嘴边,他看了看他笑了笑,“少爷你的身体?”“没事,张叔,老毛病了。”摆了摆手,对着另一个白衣少年说:“三弟,我本来说也帮你找个地方去处的,但你从小就喜静,有主见,你与二弟不同,走的不是一个路子,大姐已经出嫁,剩下我们三兄弟,我知你对佛理颇感兴趣,俗世对你来说更显得烦心,所以帮你拜了个师傅,白马教的那几个老秃驴,太墨迹,花了我不少口舌,帮你弄了个禅宗的佛子,说啥也不能掉了我李元景的身价。在那边好好地别让哥担心你,放心,哥五年之后回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去武当找下你二哥,再一起去泰山射雕。/p
    ”“哥,雕在草原上。”少年白了斗篷人一眼,李元景也是毫不介意,哈哈大笑。那汉子一边留着眼泪一边低着头,看着这三兄弟,眼泪不止,李元景转过身对着汉子鞠了一躬道:“张叔,您老在我们哥三很小的时候就在照顾我们,虽然不是我们的亲人,但是在我李元景眼里已经是第二个父亲,我们哥仨今天给你磕个头,算是对你的报答,今后你就是我们义父。”说完就把少年喊了过来,对着汉子就是一跪,汉子当时就慌了,“少爷,我张忠着条命就是老爷给的,要不是老爷就不会有我张忠,你这是折杀我啊,万万不行。”赶忙跪了下来扶起三人。/p
    却说此时在后院的一间正厅中,端首坐着一位女子,面容姣好身材妙曼,穿着京城里贵族流行的长乐坊样式长裙,一身红色颇引人注意,厅下站着的正是刚才招呼李元景的那个小厮,只见那小厮似乎是很惧怕眼前的这个女子,脑袋低的很深,讲话也显得不利索,与刚才的麻溜劲截然相反,“是他们吗?”女子轻声的问答,“如果,如果您之前没有说错的话就是他们,只是其中有一位一直带着斗篷,小人就不知道其面容了。”小厮怯怯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小厮如获重赦,赶忙退下,“等等”小厮刹住了脚步,“别慢待了那几位,如若让我就听到一些其他的消息,你明白后果的。”女子抬头望向窗外,邪魅一笑,小厮看了感觉是遇到最恐怖的事情唯唯诺诺的赶忙离去。/p
    张忠将三兄弟扶了起来,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汉子抬声问道:“是谁?”“是小人啊,是给您送饭菜来的。”小厮在外面叫道,汉子将门打开放小厮进来,不得不说,虽然长乐镇只是个小镇可是这物产却是丰富,从这些饭菜上就能体现出来,新宰的嫩黄牛,才出湖的活鲤鱼,王八,还有极烈极香的‘醉仙’。才刚摆上,两个少年就已经眼睛离不开食物了,汉子见了也是搞笑,就招呼他们就席,两人看了看斗篷人,李元景说道:“想吃就吃吧,别吃得太多。”得了应许,二人就开始开动起来,汉子对着斗篷人说:“少爷,你也吃点吧,一路上挺累的。”“忠叔,你吃吧,帮我打点酒就行了。”“可再怎么说也吃点啊,你这?”汉子看着汉子的样子知道他是认真的,知道已经劝不动,摇了摇头,将酒葫芦拿了出来,酒葫芦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他知道这是少爷的念想也是感慨不已,李元景看着他,汉子刚想张口说点什么,话刚到嘴中就缩了回去,那是不能揭起的伤痛。“忠叔,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外面吵,别让我弟给吓着。”斗篷人轻声说道,汉子停下悬在空中的酒壶,望向斗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的应了下来。/p
    深秋的长乐街行人稀疏,街道两旁铺满了枝叶,左院的一处石亭处,站着一青年,相貌清秀,一袭白衣,背对着石亭边的院落,“黎道兄,真是轻快之人,你我多年未见,但是这相见之情确是很是深厚,这么早就在这等着我。”话音未完只见黑夜的院墙上出现一道黑影,此人全身被黑色覆盖,让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显得很是有神,闷声闷气道“怀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次来,我想你我还是把事情说明白,李元景的事情,你别再插手,京城那边已经开始布置了,只等棋子入盘,就可行动。”青年人面带愠色说道,“你们黎家心真是大,这大乱还没开始已经筹备运营了。放心这次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李家的变故是你们暗中做的吧?”说完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耸了耸肩看着黑袍人。“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可以去问你的主子。”说完黑袍人发出声嘿嘿的笑声,青年人也不恼,只做未听见状,“都说长水的‘醉仙’可谓是北地三绝中的一绝,你不会这么小气连这些都藏着吧。”黑袍人搓了搓手,望着青年人,青年随手掏出个葫芦丢向那人,黑袍人见状伸手就将葫芦接住,扭开就喝,青年人洒笑,摇了摇头,就此离开。/p
    三更时分外面下起了雨,天色已成墨色,从远处望去长乐更像是座孤城,这一夜注定很漫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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