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秦一剑第一时间出手对付茶花语,而不是为李笛组合万剑伏魔阵的话,茶花语等人定然无法离开的那么轻松,必须要大动干戈一番,甚至留下一两个护法的性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秦一剑要是这样做的话,李笛当时便会死于非命!对于天魔剑经的威力,秦一剑身为蜀山掌座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秦琴轻的缘故,导致秦一剑对李笛欠下大人情,所以他无法坐视李笛当场暴毙,宁愿放任茶花语离去,也要第一时间布阵为李笛压制魔意,救他性命。
……
越女剑见秦一剑以及数十位蜀山长老驾驭万千飞剑如此对待李笛,心里直被吓的惊骇欲绝,唯恐李笛发生不测,情绪剧烈激荡之下,体内真元随即沸腾澎湃,竟是自行冲开被越启德封住的穴道!
“小笛子!”
越女剑哭喊一声,奋不顾身朝李笛奔跑去,心急如焚的站在大阵边缘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影响了秦一剑等人会坏李笛性命。
看着在万千毫光中挣扎嚎叫的李笛,越女剑心痛的如同刀割一般,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噗噗往下落。
随着毫光的持续照射,李笛几乎遍布全身的黑色纹路,慢慢开始朝脸颊的那道细线般的剑痕伤口处回缩消退,李笛的惨嚎声也渐渐衰减下许多。
半柱香时间后,最后一道黑色纹路终于彻底回缩进剑痕伤口里,李笛浑身湿淋淋的满是汗水,紧紧闭上眼睛,已是虚脱昏厥过去了。
秦一剑叹了口气,眉宇间愁色不减,事已至此,他尽力了。
万剑伏魔阵随即解除,天空中的上万柄飞剑凝华为一颗颗剑丸,落入下方众位长老手中。
经过许久的折腾,这一晚终于是过去了,夜尽天明,一轮大日从周围一座山峰背后冉冉升起,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破层层云朵,代替之前的万千缕毫光,照射在李笛的额头上。
“小笛子!”
越女剑大哭一声奔入场中,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昏厥的李笛。
似乎,越女剑现在除了哭以及喊“小笛子”以外,其余的事情就不懂得做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上去不要上去你非要上去……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叫我怎么办?呜呜呜……”
越启德神色复杂的站在越女剑身后,听着她对李笛悲伤至极的呜咽哭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却又见段子絮目光深情的落在越女剑背上。
于是越启德的表情一时更加丰富复杂了。
“秦掌座,小笛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情况如何?”越启德开口问道。
秦一剑又是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道:“李笛师侄被天魔剑经所伤,已是中了天魔诅咒,虽然被我用万剑伏魔阵暂时将天魔诅咒镇压,情况却仍然危险糟糕。”
哭的正悲伤的越女剑闻言整个人都傻眼呆了,眼眸中泪水涟漪。
落秋叶不解询问:“什么是天魔诅咒?我以前可从未听过说蜀山有天魔诅咒存在。”
秦一剑回答道:“关于天魔诅咒,其中的由来缘去,讲起来却是说来话长了,这本是我蜀山千年以来都不曾对外透露的秘密,不过今日……便随着天魔剑经的暴露,也说与各位师兄师姐们听吧。”
秦一剑道:“天魔剑经是一柄不属于世间的剑,由冥冥中未知的存在铸造而成,大概在一千年前,此魔剑从天而降落到一座城池中,就是如今蜀山脚下的落剑城,落剑城的名称也是由此得来的。”
“那时落剑城里数万百姓都被魔剑侵染意识,变成行尸走肉只知杀戮的机器,引发一场极大的动荡骚乱,当年的鸿钧祖师正在游历仙海,听闻到这场骚乱后便立即赶来落剑城,与当时灵智全盛的天魔剑经展开决战,历经九死一生最终将天魔剑经击败,解救了一城的百姓。”
“鸿钧祖师深知这魔剑诡异不详,倘若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恐将危害苍生,可鸿钧祖师并无摧毁天魔剑经的方法,思量再三后,便在落剑城附近的山峰上创立蜀山,广招门徒弟子,集一个宗门万千人的力量,
世世代代镇压天魔剑经。”
“多年镇压之后,一次机缘巧合下,蜀山历代的前辈师祖发现,天魔剑经其实不只是一把剑,在魔剑内部,还以魔纹纂刻了一套藏有无穷奥妙的仙法剑招,那仙法剑招的名字也是叫天魔剑经,不过要想成功修行天魔剑经,其中的困难程度极其巨大且又惊险,因为在观看剑身内部的魔纹笔迹时,难免会被天魔剑经蕴藏有的魔意侵袭心神,一旦被侵袭成功,轻则修为暴跌生一场大病,重则行尸走肉沦为杀戮机器。”
“因此历代以来,蜀山只有心境修为远超常人的弟子,才会被准许参悟天魔剑经,然而,就算是心境修为强大到足以抵抗魔意侵袭,也并不是每个弟子都能参透剑经奥义的,近千年来,蜀山成功修行天魔剑经的弟子少之又少,其中每一个都是拥有着惊世之才,纵横仙海所向无敌,奠定下蜀山是天下第一剑修仙门的事实。”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做出若有所思状,心想原来如此,天魔剑经其中居然是有着这样一番曲折缘由。
世人皆知蜀山有天魔剑经仙法存在,却不知那天魔剑经既是一部仙法,也是一柄魔剑。
只能说蜀山的保密措施做的万分周到,千年来都不曾向外界透露出半点风声,只是昨晚茶花语入侵蜀山挑衅五仙联盟,大闹一番后才将天魔剑经的真面目当众揭穿。
其实,就算没有茶花语入侵蜀山一事,关于天魔剑经的秘密也会在不久之后公之于众,毕竟天魔剑经如今已认秦琴轻为主,只要放任秦琴轻安然成长下去,数年后她甚至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女剑仙,到那时,天魔剑经难免要暴露。
所以秦一剑才会在此刻向五仙联盟众人讲诉天魔剑经的事情,也是希望众人在知道此事后,能为蜀山起到或多或少的助力。
……
秦一剑接着道:“天魔剑经除了内部蕴含有邪恶魔意,以及纂刻仙法剑招这两者之外,还具备一项独一无二的特质,那就是李笛师侄此刻所中的天魔诅咒。”
“但凡被天魔剑经所伤,无论受伤者真元修为如何,都将遭到天魔诅咒,天魔诅咒极其霸道残忍,发作后将使伤者承受万剑穿身之痛,并在短时间内受痛苦折磨而死去,我蜀山曾经用抓捕来的魔道恶徒做实验,其中甚至有历代的魔道护法,但就算是魔道护法之流,身中天魔诅咒后,也是不能幸免凄惨死去。”
风骑语闻言一惊,忙道:“那李笛师侄身中天魔诅咒,岂不是?”
风骑语欲言又止没把话说全,但众人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连强如魔道护法都不能抵抗天魔诅咒之厄,李笛便是相当于被判决死刑了。
秦一剑叹了口气,道:“当年为了镇压天魔剑经的魔意爆发,鸿钧祖师曾创造出一门万剑伏魔阵,而我刚才与望龍、棠棣等一众长老,已经联合施展了万剑伏魔阵,想将天魔诅咒当做魔意来镇压。”
“但最终算是失败了吧,万剑伏魔阵,只能在李笛师侄脸上的剑伤处形成粗浅的封印,暂时封印天魔诅咒,但是半年后,这道封印将会彻底崩溃,而到那时,天魔诅咒经过半年的滋养壮大,就算再用万剑伏魔阵也无法再将其封印了,一旦发作,当魔纹从剑伤处扩散到李笛师侄全身,那也便是李笛师侄丧命之时。”
越启德心下一颤,追问道:“秦掌座的意思是,小笛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
秦一剑于心不忍,微微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小笛子!小笛子!我不要你有事,你醒醒啊!”
越女剑用力抱紧李笛,歇斯底里放声大哭,仿佛即将不可挽回的失去某样极珍贵之物一般。
看的在场众人纷纷心生唏嘘,情绪不禁随她而酸楚起来。
“怎么会这样,李笛师侄不久前刚刚从纯不爱、煞无愁等人手中九死一生保住性命,如今却又面临这等生死大限……莫非是天妒英才么?”
棠棣长老有感而发,仰天长叹一声说道。
纵使冰清玉洁纤尘不染如落秋叶,此刻望向李笛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
李笛在一片黑暗混沌中恍恍惚惚沉沦了好久,也不知这是梦境,还是自己确实已经死了。
“如果是梦境那就好了。”李笛心中这样想着。
“我与茶前辈最后一战,已是用尽了我一切所能,还算是与茶前辈打的有来有往,并刺中她一剑差点胜了她,虽然最终我还是输了,不过,应该不会再有人嘲笑我是废人了吧?”
“师妹,你是否会觉得我刺中茶前辈的那一刻,风姿足以堪比的上大师兄呢?呵呵呵……”
随后,李笛在茫茫黑暗中持续沉沦下去,在某一时刻时,从前的一幕幕片段在眼前闪掠而过。
从还是稚童时的满目鲜血火光,再到在泰清派外门生活的数年岁月,再到被越启德考验收做亲传弟子接到不断峰上,李笛也正是在不断峰上,第一次见到那粉雕玉琢令自己为之神魂颠倒暗恋十数年的小师妹……
“这就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么?原来我真就这样死了啊……”
李笛喃喃说道,意识在片断性的画面中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感应到一阵微亮。
李笛睁开眼睛,看到了撒在自己身上的阳光,耀眼的光芒刺激的他眼睛微微眯起。
越女剑正坐在床沿上,两只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哭的红肿一片,漂亮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惹人怜惜之色。
李笛心神一颤,脱口就道:“师妹……”
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李笛自己都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笛子小笛子臭小笛子,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见李笛醒来,越女剑却是双手掩住脸,兀自伤心的哭起来。
李笛见状当即心焦急切,忙道:“师妹你哭什么?可是有谁招惹你不开心难过吗?你跟我说,我帮你打他!”
越女剑不理他,仍然掩面“呜呜”抽泣。
李笛顿时急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几次伸出手最后但又都缩回来了,却是不敢贸然触碰师妹。
“师妹别哭了,我看到你哭我心里就发慌……该死!到底是哪个混蛋招惹你,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绝不放过他!”
越女剑闻言终于放下掩住脸的双手,哭的梨花带雨的道:“臭小笛子,你就是那个混蛋。”
李笛一愣。
“你干嘛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上去跟妖女决战,都拉着你的衣服不让你去了,你也理都不理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听我的话,你变了,呜呜呜……”
越女剑一边抽泣哽咽,一边难过说道。
李笛闻言这才知道师妹原来是被自己惹哭的,当即咬咬牙,二话不说“啪啪”几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小笛子你疯啦!”越女剑连忙拉住他,一时间顾不得再哭了。
李笛恨恨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竟然让师妹为我伤心难过,我这就给师妹赔罪!”
说着,李笛就欲抽出手继续打自己耳光,越女剑却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抽出去,李笛使劲拔了几下,越女剑人小力气没他大,眼看李笛的手掌就要挣脱出来时——
“啪!”
越女剑反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拍在李笛脸上,李笛被她这下给打懵了,怔怔的看着她。
越女剑随即忽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流泪满面的哭着,似乎心中藏有天大的悲伤一般。
李笛几次想伸手抱住师妹安慰她,却又都作罢了,今时不同往日,他与越女剑之间的关系,已是不比上次伤重躺在床上的那次了。
那次李笛还敢,也还能搂抱住师妹,对她软言细语哄着,甚至是说一些稍许大胆调情的话语。
但如今李笛既已得知师妹与大师兄定情,他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师妹做非礼之事。
“你干嘛不听我的话,我又不是叫你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呢,我真是讨厌死你了,呜呜呜……”
越女剑翻来覆去,总是在哭诉埋怨李笛,拳头无力的捶打着李笛的胸口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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