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流体掌控

    
    佐天泪子喜欢的店，是热狗店。
    严格来说，不是店面，而是流动的热狗车。在美式动画或者是美式电影里偶尔会崭露头角的那东西。
    川神响也原本还以为她会对更加女性化的地方有兴趣来着。
    “呀……其实挺早就想来试试看了，这里的热狗。据说这里的热狗，芥末味道很棒的哟。”
    佐天泪子双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桌子下，双脚不停的甩动着，一脸期待的模样。
    “那么好吃的吗？”
    “不知道，没吃过，第一次来。”
    佐天泪子笑嘻嘻的给出了回答，欣长的黑色长发瀑布式的流动在她肩膀的布料上，配合她侧头的动作，川神一瞬间有点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心跳……
    “热狗。”
    店长恰到好处的过来，把撞在塑料纸里的热狗交给两人，隔着纸，佐天泪子连声说烫，一个劲的给手里的热狗吹气，这种可爱的动作让川神忍俊不禁，也就放弃了用流体在她手上临时做一个隔热手套的想法。
    “我好早之前就想过来一次了。”
    “为什么不来呢？”
    “哎，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嘛。”
    “跟朋友一起来呢？”
    “哪有女孩子一起去热狗店的，你听说过女孩子去中华料理店的吗？”
    佐天泪子反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不是女生。我还想问你，知道男生买衣服为什么不买超短裙的吗？”
    “因为腿毛处理起来很麻烦？”
    “喂，别再吃饭的时候说这种奇怪的话题啊！”
    “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嘛！我最多算是个从犯。”
    佐天泪子笑嘻嘻的把手里的热狗拨开，黄色的面包，绿色的蔬菜，红色的香肠，三者叠加之中，白色的沙拉酱，红色的番茄酱，黄色的美式芥末酱，三者浓厚的粘在一起。
    或许有人听见芥末酱都会皱眉头，觉着芥末如果放的多了，根本没法吃。事实上，美式芥末酱和日式芥末酱完全是两种东西。日本人吃的芥末，是一种青绿色的膏状调味料，味道激辣，会【冲鼻子】。但是美式芥末酱的口感偏向于酸味，辣的味道很淡，也不会有鼻子酸掉眼泪之类的副作用。
    身为纯正的日本人，佐天泪子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吃这种美式芥末酱，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先舔了一下热狗上的黄色芥末酱……
    “好吃~”
    她又笑了出来。
    “呐，川神，关于刚刚的话题，为什么女孩子不一起去中华料理店呢，答案是：怕沾上大蒜的味道。要去也是一个人去的。”
    “热狗店没问题的吧？里面没有大蒜的吧？”
    川神非常呆萌的反问道。佐天泪子噗嗤一下笑了：“在这种地方真的很迟钝呢，你这个人——我是说，这些有损形象的地方，肯定不会跟朋友一起来啦！”
    青春期的女孩子，是非常敏感的生物，绝大多数，都会竭尽全力的避免让自己的形象受损。因为，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到了初中高中，【社会】这点尤为明显。拉帮结派，相互鄙视，已经初具端倪，如果不好好的处理，结果一定是被排挤。
    佐天泪子没有给他解释太多，直接把热狗塞进嘴里。狠狠一口咬下去，刚刚出炉的热狗肠在嘴里爆开滚烫的肉汁，冲开调味料的同时，把各种滋味混合起来。
    “真棒。”
    她感慨着。
    因为低着头吃东西，她的长发披撒下来，洒在桌子上，大概是觉着碍事，她空出左手，把头发拨回耳朵后面。
    “我大概理解为什么你说女孩子不应该结队来这里了。”
    川神响也苦笑道。
    刚刚那个撩头发的动作也好，把热狗整个塞进嘴里的画面也好，果然会让人有青春期特有的联想呢。
    “嗯哼。”
    佐天泪子应了一声，耸耸肩，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才继续笑道：“有没有觉着今天的佐天小姐魅力无边？”
    “有。”
    “我今天哪里不一样？——我好久之前就像问问这种问题了。”
    “你们女人是以刁难男人取乐的吗？”
    川神打趣道。
    这是男人最怵头的几个问题之一。
    其他问题诸如：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随便，我吃什么都行，你来点餐吧？我胖了吗？这件衣服好像小了？哎，我昨天看见你和一个小姑娘在聊天来着，她是谁？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会让男人头疼不已，只恨上天为什么给女人创造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尤其是这个【我今天哪里不一样】。换个衣服啊，换个发卡啊，剪了头发啊，修了发帘啊，这都是轻的。还有诸如，换了指甲油的颜色啊，丝袜换了牌子啊，唇彩改了色号啊之类对于男人来说几乎是完全注意不到的东西。据说，网上还有一种灵魂回答，叫做：我今天的心情不一样了。
    这种问题让川神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先用调笑来撑场子，赶紧扫描了一下佐天泪子的身上，她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吃着热狗，坐等川神的回答。
    （外部形象没有改变……）
    川神仔细对比了一下佐天泪子的头发，果然和之前自己的印象中没有差别，应该可以排除做了头发或者是剪了头发。发卡也是原来的那个，没变化。那瀑布式的黑发给人大和抚子一样的美感，而头发上的花朵一样的白色发卡则给人纯洁的感觉，这点上川神还是颇有自信没有记错的。
    衣服？那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是栅川中学的校服，和常盘台校服一样，都是通用款式，只要是女生制服，就只有大小号的区别，不会有什么更多的差异。
    小饰品？佐天泪子今天没有啊，手腕也好，手指也好，川神甚至偷偷用超能力制造出透镜，偷窥了一下桌子下面……脚踝到是不知道，脚踝完全被白色的三折袜给挡住了。不过仔细想想，饰品这玩意，就是要给人看的，你把它藏起来算什么饰品？
    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然后能想到的就是，唇彩的色号啊，袜子的牌子啊，有没有用美甲啊这种男人几乎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了。
    他的眸子仔细盯着佐天泪子的嘴唇，试图分辨一下她今天是不是涂了唇彩，但是很可惜，对于男人而言，唇彩和润唇膏的区分不大，到是能注意到她嘴唇涂了东西，透着水润的光泽，但具体是什么牌子，之前是什么颜色，还真就不知道了。
    指甲上到是没有涂指甲油。袜子的牌子就无从谈起了。
    “最后给你五秒钟哟。”
    趁他观察自己的时候，佐天泪子已经快速吃完了手上的热狗，开始舔手指上黏上的芥末酱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种酱。
    “五。”
    她颇为愉快的伸出五根手指，随着声音一根一根的收起来。
    “四三二一……时间到，川神选手，请回答。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
    “比之前更漂亮了！”
    川神秒答。
    不管怎么样，都想不到佐天泪子到底在什么地方改变了，只能宽泛而谈。
    “具体点。是哪里不一样了？”
    佐天泪子反正吃完了，挪了一下椅子，半侧着身子看着她，腰肢蛇一样的扭动了一下，好像是在模仿模特。
    “不知道……恕在下才疏学浅。”
    “哎？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会脱口而出我剪发了呢。”
    佐天泪子一脸遗憾的玩弄着肩膀附近的头发。
    “剪发了？没有变化吧？”
    “我没剪啊~~我是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剪发了呢~看不出哪里不一样，就先说一个自己很少看见的东西，这就是你们的套路吧？”
    佐天泪子嘻嘻的笑着。
    “不过，能注意到我并没有剪发这点，我很开心哟，川神。那么给你个小提示吧。”
    佐天泪子笑嘻嘻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这就是提示哟。”
    “唇彩吗？！换了唇彩吗？”
    “没有，我还没用唇彩呢。”
    “不，我说错了，我是说，润唇膏！换了润唇膏的…………嗯……味道！是不是味道！”
    “没有哟，还是荔枝味的哟。”
    佐天泪子笑嘻嘻的一一反驳。川神响也没辙了，佐天泪子的问题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点，真的是没有办法。
    “不知道，我认输了。请佐天小姐明示。”
    “认输了？那么，愿赌服输，有惩罚的哟。”
    “等等，我姑且确认一下，改变的东西，不是【心情】啊之类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那种改变是不是太刁难人了？而且我问的是【我今天哪里不一样】，当然是肉眼可以确认到的东西啦。”
    佐天泪子促狭的一笑，眯起眼睛：“果然，猜不到的吧？愿赌服输，要接受惩罚咯？”
    “是……我认了。来吧！”
    川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什么惩罚，都不会……”
    他还没说话，忽然嘴唇的功能被夺走了。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带着淡淡的荔枝的味道，带着香肠的味道和沙拉酱的味道，整个堵住了他的嘴唇。
    “这就是答案咯。【昨天我没做过这档子事】的吧？是今天的我哪里不一样了吧？”
    佐天泪子笑眯眯的回到座位上，刚刚她好像猫一样，飞跳起身，堵住了他的嘴唇，又快速的回到了座位上，权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那什么……姑且算这个不一样，可是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我们聊天之后的吗？”
    “那现在是不是【今天】啊？”
    “算……是在下输了。”
    川神讲不通道理，而且，越想，越觉着脸上开始发烫了。
    “感觉怎么样，第一次的kiss？”
    “有点疼……”
    川神哭笑不得的揉着自己的嘴唇。
    对于两人而言，都缺乏接吻的常识，比如，佐天泪子这种忽然冲过来的做法，虽然好像电视上演起来很浪漫，但是实际上，一个配合不好，就会撞到牙齿……超疼。顺便一提，刚刚佐天泪子磕到牙之后，下意识的咬合，直接咬住了川神的嘴唇，川神说疼很正常。
    为了不伤害到佐天，他看见她扑过来赶紧关掉了氮气装甲，要不然就真的没地方说理去了。
    “这就是惩罚啦。”
    佐天泪子到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的，一脸淡定。看她这么自然，反而川神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哎哎哎~川神君~脸怎么红了？”
    “容光焕发。”
    “——那，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
    “大夏天的防什么冷啊！”
    佐天泪子笑着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两人笑作一团。
    陪着佐天泪子，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间。
    她和其他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既不像是食蜂操祈那样，特别喜欢恶作剧，也不像是御坂美琴那样，怀有过大的羞耻心，不像是芙兰达那样明显的展露出好感，也不像是麦野沈利一样，明显的觉着川神麻烦，她大概，是最享受和他交往的感觉的那个人吧。
    这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很大原因是两人的性格问题。
    过于相似的性格，让这两个人的交流格外的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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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天泪子下午还要上课，跟她告别之后，川神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看看时间，距离开场还有大概四十分钟，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考虑到找座位的时间，这个提前量正正好。
    在店门口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他随意的控制着周围的空气，把它们浮在自己身边。学园都市里超能力者很多，这种能操作东西悬浮的能力者不少，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在买票机上买了两张票，那是一部川神没看过的电影，但是充斥着经费不足感觉。别的不说，封面的角色中，主角的衣服装饰都透出很微妙的不协调感。
    大概是没钱弄好装备了吧。
    “午安。”
    川神打量海报的时候，忽然小腿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他看看身后，是绢旗最爱，她正吹着泡泡糖，披着红色兜帽，看着自己。
    大大的眼睛注意到川神手里的票和身后的饮料爆米花，赞许的点点头。
    “还挺机灵的。进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