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穆天佑等人便来到一处宅院的门前。
此宅的院门极其简单,金黄色的木门有些年份的透着几丝老陈的气息,门上的门楼悬挂着各色的羊毛彩旗,门前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扫的极干净的石板,金色的大门上置有羊角形状的门环,轻轻推门,只听“吱”的一声,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刚迈过半尺高的门槛,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袭来。
院内是用石砖砌成的地板,这地板同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内没有栽种任何花草树木,一眼望去整整齐齐排放着几排木架,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大小各异的器皿。在木架对面排放着几口大缸,大缸上规规矩矩的摆放着几只汤勺。
院内统共两间屋,一间稍微大点的屋门上搭拉着一床羊毛门帘,另一间稍小的屋前整齐的堆放着一些小瓷坛,从里面传出“嚯嚯”的响声。
穆天佑在前,其余人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那间小屋。那“嚯嚯”声由远及近,可屋内无论桌椅地面全都放满了瓶瓶罐罐,只留一人可过的缝隙供人通过。屋内虽放满瓶罐,但都整齐有序,并未给人杂乱无章的感觉。
“你们留在这里,亦痕跟我进去。”黑面四煞乖乖的止了步,站在屋内仅有的空地上乖乖的候着。
穆天佑和亦痕便一前一后进了那条狭窄的缝隙。为了不将由瓶罐垒成的“墙壁”撞倒,这二人走得极慢,极仔细。期间他们能强烈闻到各种药味,各种药味拢杂在一次似苦,似甜,似香,似臭,惹得这二人不停的打着喷嚏。
“墙壁”后“嚯嚯”的磨刀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听有人在说话,但那人说的不是汉语,而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塔肯贝?”
“嗯哈哈,大人,里面的人在说啥?”
“没听懂。”
亦痕凤眼一眯,又仔细听起来。
“三白诺?”
“……”
“咦咻~”
二人听得一头雾水,里面的人究竟在说什么?
“哈!三、三白诺,尤楷吉白呐?”突然一高瘦棕衣男人从小道尽头走过来。
“你说什么?!”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那高瘦男人先是一愣,而后拍了拍手上的灰,改用汉语道:“朋友,你们是谁?”
“你会说汉语?”穆天佑拧眉问道。
“对的呀,我的朋友,怎么啦?我说北岸话你们听不懂撒,我就只能说汉语了嘛。”
穆天佑迟疑了几秒,便道:“本人是冷书生的朋友,名叫穆天佑,前来找你打听点事情。”
“哦?找我打听事情?”高瘦男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这两位汉人。
穆天佑明白男人的意思,他忙从胸前掏出一只哨子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哨子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翻,而后他笑着道:“两位朋友,这里拥挤,咱们到隔壁房间去谈。”
亦痕率先走出那条小道,出来后他忙往自己身上撒着香料,嘴上还不忘发牢骚,“药味实在太重了,我得赶紧撒点我的琼香粉。”
穆天佑第二个走出,他出来后吩咐黑面四煞道:“先藏起来,暗中保护我们。”
“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个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呀~两位朋友这边来。”高瘦男做出“请”的手势,穆天佑和亦痕便跟着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高瘦男将自己的皮靴脱在门外,而后掀起羊毛帘便踏进了屋。后面跟着的二人也学着自行脱了鞋走进房内。
屋内装潢摆设确实与安潇国不同。只见屋内的地上用一色羊毛毯铺满,东边放有一条不足膝盖的长桌,桌身为金黄色,桌角皆刻有一只炯炯有神的羊头。长桌四周皆放有四席格子图纹的毛垫,桌上整齐摆放着金黄色的高脚壶,高脚壶旁边叠放着几只小金碗。
小金碗不远处依次摆放着几蝶坚果,在坚果后面有一大海碗,碗里盛放着大块的骨头肉。西边垂放着飘逸的绸缎,绸缎刚好将西边与东边完美的隔开。东北墙壁上挂有三只做工精细的羊头帽,羊头帽下是一张高桌案,案上摆着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
二人正看得出奇,高瘦男从绸缎后端出一只小炉灶。
“两位朋友,快请坐吧!我给你们热奶茶喝。”
穆天佑盘腿而坐,亦痕跪腿坐在他身侧。
穆天佑仔细打量着在面前忙活的高瘦男。只见那男人穿一身棕色锦衣,肩搭一条羊毛护肩,腰间束一根麻绳,绳上挂着几只动物的獠牙,额系一根植物文的抹额。男人面色憔悴,眼带极重,不知是病态还是困态,他那眼皮总是搭拉着,一张极厚的嘴唇上长有一颗豆大肉痣。
没一会儿的功夫,高瘦男便热好了奶茶,他盛了两碗奶茶递给穆天佑及亦痕。
穆天佑接过奶茶,态度谦逊的问道:“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都忘记说了,我叫哈鲁,这位红衣朋友叫什么名字哇?”哈鲁豪放的笑道。
“他叫亦痕。”穆天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一旁的亦痕不失礼貌的点点头。
“哦,咋叫亦痕嘛,女娃娃叫这个名字的少。”哈鲁给自己添了一碗奶茶,正大口喝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个大老爷们!”亦痕用折扇重重点着长桌,一脸不满的瞪着正张嘴喝茶的哈鲁。
“什么?原来这位朋友是男人,我还以为是女娃呢。朋友,你长的比女娃都美哇。”呼噜看着这张极具英美的脸,不禁又盯着亦痕看了良久。
“哈鲁,他是男人,只是长得阴柔了些。”穆天佑将茶碗放下,肃面道。
“哦,是这样。”哈鲁将茶碗送置嘴边又喝了一口。
“这奶茶味道怎么这么奇怪!”亦痕喝了一口奶茶后,面色难看的吐槽道。
“哦,哈哈哈,我们的奶茶是用羊奶做的,喝不惯的人是会觉得味道怪了点。”哈鲁发自肺腑的大笑道。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娇贵的男人。
“喝不惯,就不要喝!”穆天佑面带怒色。
“不喝了,不喝了,大人,我们干正事吧。”亦痕用手在嘴前扇了扇,他狠不得往自己嘴里撒点琼香粉,这羊奶喝起来实在是太膻了!
穆天佑瞪了一眼亦痕,而后他面色稍缓的对哈鲁道:“哈鲁,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人,你可知离枯这个人在哪?”
“离,枯,你找他做什么?他可是个疯子哇。”
“什么?离枯是个疯子?”穆天佑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穆逸辰要是知道自己找的人是个疯子,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
亦痕忙赔笑道:“大人,那离枯是个疯子,想是那位知道后肯定会气疯吧!嗯哈哈哈。”
“不过,你们要是早来几天,他估计还是正常的,现在的话,他疯疯癫癫,你们要是找他打听事情估计是没希望了。”哈鲁起身去给穆天佑倒茶,穆天佑摆摆手回绝,哈鲁复给自己斟满茶碗。
“不过说回来,你们找离枯有什么事哇?不介意的话,可以说来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前段时间来寻离枯,我们找那位朋友回去。”穆天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哦,原来是找朋友来啦,但是离枯家一直是他一个人,没见着他家有其他人来哇。”哈鲁又喝完了半碗茶。
“哈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天佑从喜悦中拉回思绪,拧眉问道。
“朋友,你们可能还不是很了解离枯这个人。那我就跟你们说说这离枯。你们要找的这个离枯,你可以说他是奇才,同时你也可以说他是个废物。离枯从小是个孤儿,他一直无依无靠,但他却凭着自己的一副身体活到了现在。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穆天佑摇头没有作答。
亦痕带着几丝惊愕问道:“难道他出卖色相?”
“哈哈哈哈,亦痕朋友,你真会开玩笑。这离枯一没偷,二没出卖色相,他靠的是自己百毒不侵的身体替人试药。”
穆天佑和亦痕一脸错愕,两人不禁楞了一愣。
哈鲁似乎喝的不尽兴,又跑到绸缎后面抱出来了两坛酒。
“来,朋友,尝尝我自己酿的酒。”哈鲁递给穆天佑一坛酒,自己提一坛酒,独独没有给亦痕。
“哦,朋友,你瞪着我干撒呢?这酒我加了点羊奶,我知道你喝不惯,所以没给你拿,你要是想喝,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用。”亦痕一脸傲娇,他看上去活像一个娇姑娘。
回到座位坐下后,哈鲁继续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北岸嘛,它是由好几个游牧民族组合成的国家,所以呢,我们北岸有二十几个民族,不像你们安潇国全是汉族嘛。我们北岸里面人数最少,最神秘的一个民族,它就是从同族,我们都管他们叫从同人。这从同人最神秘的一点,那就是,他们有非常强的自愈能力,不过,这只针对毒药方面。”
穆天佑似想起什么来似的,他那拧住的剑眉猛的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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