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心有鱼力不足

    
    凤磊智与卫九潇在临水照花二楼的书房说话。
    凤磊智想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卫九潇却一直低着头，忙着手里的事。
    “苏画师和古琴师都会去，我想他们也很想见一见王爷你。”凤磊智期待道。
    在书院里时，他最崇拜的就是叱幽王了，特别是在卫九潇的父亲罪名昭雪后，他更是对卫九潇敬佩的不得了。
    “明如颜。”卫九潇叫人进来，“把筠州王的礼单取来。”
    明如颜很快带了礼单进来，笑意盈盈的交给凤磊智：“殿下，请过目。”
    凤磊智看着礼单难掩失望之色，他其实是想请卫九潇在婚礼上露面的，不过卫九潇现在整日忙着收集寻找火云珠跟冰寒珠的消息，就连朝中的事务都推了，俨然就是个闲散王爷。
    不过他这样子放手政事，反倒让朝中大小官员全都暗松一口气。
    卫九潇最近实在是风头太盛，而且又极得小皇帝信任，再这么下去，朝堂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卫九潇刚放下手里的信件，忽听窗外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
    三千鸦尽杀飞落在窗台上。
    “叱幽王，我替紫曜阁送信来了。”它大模大样的跳进屋来，在看到凤磊智的时候，高傲的扬起头。
    凤磊智坐着没动，看着它跳上桌案，对着桌面张大嘴，呕吐状。
    从三千鸦尽杀的嘴里吐出个竹筒来。
    卫九潇把竹筒拿过去，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抓了两片金叶子出来，丢给三千鸦尽杀。
    三千鸦尽杀用嘴接住金叶子，“只有两片，太小气了吧。”它牢骚着。
    “两片够吃了，不然本王的王妃又要说本王败家。”卫九潇头也不抬的打开竹筒，从里面倒出卷信纸来。
    凤磊智好奇道，“有淼淼姐的消息了？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卫九潇看着信，脸色突然一变，腾地站起来。
    凤磊智吓了一跳，“她怎么样了？”
    卫九潇眼睛死死盯着信，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噗通一声坐回去。
    凤磊智紧张道，“淼淼姐到底怎么样了，王爷你倒是说话啊。”
    三千鸦尽杀这时吃光了金叶子，慢条斯理道，“还能怎么样，她生了哩。”
    凤磊智愣住了。
    生了？这也太快了吧。
    卫九潇脸色忽青忽白，也不知信上写着什么，凤磊智想看又觉得不太礼貌，左右为难，只好去问三千鸦尽杀。
    “淼淼姐真的生了？”
    “那还有假？”三千鸦尽杀态度傲慢，爱搭不理的。
    “这才几个月？”凤磊智就算不太懂女人生孩子的事，可也知道没有半年就能生的。
    生的这么早……能养活吗？
    他想问，可当着卫九潇的面他又不敢。
    “她……身体恢复的如何？”卫九潇也没敢问孩子的事。
    “不好。”三千鸦尽杀摇头，“没了双珠，鬼婴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极大，几天一小病，数日一大病，小恋都跑去深山为她寻上好的草药去了。”
    听了这话，卫九潇眸光一暗。
    “明如颜，你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药材去。”
    他的女人，哪里用得到别的男人为她费心费神的跑去寻药。
    凤磊智站起身，“我府里还有些上好的人参，都是当初皇帝赏下来的，等我派人送来。”
    三千鸦尽杀见凤磊智走了，拍拍翅膀追出去。
    卫九潇看到了，却装作不知，命明如颜把大库的单子取来，专门挑选些上好的药材来，准备一会让三千鸦尽杀带回紫曜阁去。
    临水照花楼外，三千鸦尽杀追上凤磊智。
    “喂，你等一下。”它飞下楼，落在楼梯栏杆上面，歪着头，“听说你要成亲了？”
    “是啊。”凤磊智停下脚步，“你要送本王贺礼吗？”
    “哼，谁会送你，愚蠢的凡人。”
    凤磊智抱着肩膀端详着三千鸦尽杀，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它斗嘴。
    三千鸦尽杀极尽嘲讽的说了一大通话，结果发现对方根本不接话，它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凤磊智，你该不会是假的吧，喂，你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假扮成凤磊智！”三千鸦尽杀飞起来，往凤磊智的身上扑过去。
    凤磊智抓住了它的翅膀，将它禁锢在怀里。
    “喂，你这假货，快放开我！”三千鸦尽杀炸了毛。
    “谁说我是假的？”凤磊智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我不跟你斗嘴就是假的不成？”
    三千鸦尽杀惊讶的望着他。
    凤磊智将它放在楼梯的栏杆上面，并用手顺了顺它身上被弄乱的羽毛，“我回府去取些上好的人参，你要不要帮我带给淼淼姐？”
    “可以，不过要有吃才行。”三千鸦尽杀傲娇道。
    “当然有吃的。”凤磊智笑起来。
    三千鸦尽杀望着他的笑脸微微失神。
    “喂，凤磊智！”
    “什么？”
    “你真的要成亲？”
    “是啊，那天你会来吗？”凤磊智离开叱幽王府，上了马，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往回走。
    三千鸦尽杀落在他的肩膀上，垂着头好像有些不开心，“我才不去，成亲有什么意思。”
    凤磊智只是微笑不说话。
    “你真的变了。”三千鸦尽杀打量着他。
    “是啊，人总要长大。”
    在筠州城的短短一年时间内，凤磊智迅速的成长起来，脱去了之前的稚气与中二。
    “我如果是女孩子，才不要嫁给你呢。”鬼使神差的，三千鸦尽杀突然冒出句。
    “你如果真的是女孩子，我哪敢娶啊。”凤磊智哈哈大笑。
    三千鸦尽杀炸了毛，“呸呸，我才看不上你呢，普通的凡人，有什么稀罕，寿命不足百年。”
    “没错，所以我更不能娶你这样的。”凤磊智仍是脸上带笑，“如果我死的早，以后谁来护着你呢。”
    三千鸦尽杀愣住了。
    “自大，谁用你来护着我，我可是圣物，司阴殿下最喜欢我了呢，谁稀罕你来护着。”
    “如果真的成亲了，做为男人自然要护着自己的女人，就算你比我强，比我厉害，不然我身为男人的颜面何存。”
    三千鸦尽杀陷入了沉默。
    不知为何，它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司阴殿下曾经对它说过的话：除我之外，若是有人能摘下你脖子上的流苏封印，那他便是你的有缘人，你当好好珍惜。
    当时它并没有在意，只是现在想起来，它才终于明白司阴殿下话中的本意是什么。
    是它的有缘人……
    但是它却已经错过了。
    带着凤磊智府上的药材离开时，三千鸦尽杀突然想起件事。
    之前于淼淼也曾摘下过它脖子上的流苏。
    呃……难道她也是自己有缘人？
    三千鸦尽杀打了个哆嗦，抖去身上的恶寒。
    不要啊，它才不要跟那个笨女人……有缘呢！
    筠州王凤磊智成亲当日，卫九潇真就没有露面。
    而且他本人已不在皇城，而是在赶往紫曜阁的路上。
    原本他收到一份情报说是在某处发现可能有冰寒珠的消息，谁知他带人去了并没有找到，悻悻而归时收到意外消息，说是于淼淼病情突然恶化。
    卫九潇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带人赶往紫曜阁。
    “王爷也真是的，居然能忍这么久也不去见王妃。”梅如画等人也跟着卫九潇赶路，一路上全都骑着马，把他这干瘦的老头子颠的屁股都快两半了。
    明如颜小声道，“你以为王爷忍得住？他是怕寻不到双珠王妃会失望。”
    “那双珠可是世间稀有的珍宝，当初王爷为了医治鬼手，寻了那么多年才凑齐一对，哪有那么容易就再凑齐一对的。”梅如画摇头。
    “总要试了才知道。”明如颜叹息，“总不能让王妃一辈子当条鱼吧。”
    梅如画一边苦着脸忍受马匹的颠簸，一边道，“其实除了再寻一对双珠，还有别的法子，就是不知王爷……”
    话音未落，前方卫九潇突然回头，勒停战马。
    梅如画的马险些撞在卫九潇的马上。
    马受了惊吓，原地转着圈，差点把老头子甩下去。
    明如颜伸手及时拉住了梅如画的马。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卫九潇正色道。
    “啊……”梅如画受了惊吓，一脸茫然，“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除了再寻一对双珠，还有别的法子。”明如颜提醒道。
    “哦，对，是有别的法子，只是王爷要受些损失。”梅如画神叨叨的捻着胡子。
    “要如何做？”卫九潇问，他甚至连自己要受些什么损失都没有询问，他只想知道结果。
    “就是王爷身上的那块护符，它本身就是用双珠炼制而成的，只要把它重新炼制一下，给王妃吃下去……哎？王爷，你干什么……”没等梅如画把话说完，卫九潇单手将他从马上提起来，扔到了明如颜的马上。
    “明如颜，你带着梅先生，队伍加快速度！”卫九潇呼喝一声，战马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一路上，梅如画被颠的差点吐了。
    等到了紫曜阁的时候，老头子站都站不起来了。
    “哎呦，我的老腰。”
    明如颜扶着他。
    卫九潇从腰间把护符解下来，递过去。
    “如何炼制，需要多久？”
    “这个……半日就够了。”梅如画接过护符，“只是……没了此物，以后王爷再遇鬼物可就……”
    卫九潇摆了摆手，“无妨。”
    梅如画仍然想解释个清楚，“不是我多嘴，有些事王爷还是早些知道的好，因为你之前曾被鬼军咬过，所以身体格外容易招来鬼物侵害，没了此物，以后王爷势必会遭到鬼物纠缠。”
    “你不是能绘制咒符吗，到时给本王准备些就是了。”卫九潇不耐烦道，他现在只想早点去见他的蠢鱼。
    就算他们现在到了紫曜阁，在梅如画将护符重新炼制好之前，他却只能忍着心中的牵挂，不去见她。
    谢奕辰露了面，请了卫九潇到客厅休息。
    “她……怎么样了？”卫九潇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沉重与期待。
    都怪他没有早点想到这个法子，不然的话蠢鱼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
    谢奕辰仍然是一身紫色衣裙，不过神色却显得很憔悴。
    “于淼淼情况不太好，伤口因为沾了鬼婴的气息很难愈合，这半年时好时坏。”
    “那……孩子……”卫九潇喉咙干涩，想问心里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谢奕辰侧目看着他，觉得好笑。
    没想到堂堂叱幽王也有害怕的时候。
    “孩子也不太好，鬼婴企图独占于淼淼的肚子，所以痛下杀手，女孩子全都没有保住，活下来的只有几个男孩子。”
    卫九潇胸口剧烈跳动，他想把茶盏端起来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然而手抖的却把茶汤都洒了出来，沾湿了他的袍襟。
    “你找到办法把她变回人了？”谢奕辰强忍着笑问道。
    卫九潇点头。
    “那就好。”谢奕辰长出一口气，“你来的正好，等于淼淼化成人，你便把她还有孩子都接回去吧，我这里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卫九潇疑惑的望向她。
    坚持不住了……她指的是什么？
    谢奕辰以袖掩口，打了个哈欠。
    “我这里人手本就不够，以前只照顾于淼淼一个人不成问题，可是她生了孩子后，我真的是受不住了。”
    “是……小鱼吗？”卫九潇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句。
    谢奕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鱼生下的自然也是鱼啦。”
    卫九潇面色骤然黑了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早有心理准备，就算于淼淼生的是条小鱼……他也要接受。
    “不过……”谢奕辰话锋一转，“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小鱼来着，但是于淼淼是因为受了诅咒才化成的鱼，她生下的小鱼并没有受到诅咒，所以可以使用咒式化回人身。”
    卫九潇端着茶盏的手停在了半空。
    “可以化回人身？”
    “当然了，不然王爷你还想养着些鱼在缸里，逢人介绍说那是你的儿子吗？”
    卫九潇嘴角抽搐。
    梅如画在屋里重新炼制护符，终于把护符勉强重新化成两枚珠子，只不过外形难看的很，不是圆的。
    卫九潇顾不上这些，带着两枚珠子跟着谢奕辰去见于淼淼。
    仍是最初的那个院子，只不过进门时他注意院子里多了不少下人，还有好几个老妈子似的婆子。
    看到这些，他觉得谢奕辰是挺不容易的，本身还是个没成亲的小丫头，却要照顾着他跟蠢鱼的孩子，也难怪她会觉得受不住。
    他打定主意，在蠢鱼恢复后马上就接她跟孩子回去。
    谢奕辰带他去了荷池边，“于淼淼，你看谁来看你了。”她向荷池中喊道。
    卫九潇站在岸边，他看到荷池中霎时间就像开了锅似的，数条红色的鲤鱼向他游过来。
    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
    卫九潇疑惑的看向谢奕辰。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在池中养别的鱼，难道是为了给于淼淼做伴？
    谢奕辰注意到他的目光，狡黠一笑，“王爷，你能认得出哪条是于淼淼吗？”
    卫九潇蹲下来，很快就在鱼群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条红色鲤鱼的左侧带着一块黑色的，就像蝴蝶单翅的印记。
    “鱼苗苗。”他将手伸进池中。
    带着黑色印记的鲤鱼艰难的游过来，大大的鱼眼望着他，然后重重的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嘶……”卫九潇指尖一痛，霎时血就涌出来了。
    谢奕辰掩口窃笑，“你这么久不来看她，看来于淼淼真的生气了呢。”
    卫九潇手指淌血，然而却没有把手指缩回去。
    她是该生气，她变成了鱼，不能言不能语，每次他只是写信来，也不知她能不能看得懂，他让她等了这么久，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卫九潇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红色鲤鱼的身体，“本王来迟了，等你变回来，本王任打任罚。”
    他将双珠放在掌心。
    于淼淼张口将两枚珠子先后吞入口中。
    卫九潇等不急她变化，直接用双手把她捧出水。
    红色的鲤鱼在他的怀里化成了他熟悉的女子，光溜溜的于淼淼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用衣袖替她遮着身子。
    谢奕辰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荷池边只剩下了卫九潇和于淼淼。
    “臭鬼爪子，你让我等的这么久。”于淼淼瘪着嘴，眼泪汪汪的。
    卫九潇低头去看她的身体。
    腹部留下了长长的一道伤痕，皮肉狰狞的翻着，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很疼。
    不过因为她吞下了双珠，所以伤口上附着的鬼气也会消散，鬼气消散后伤口很容易就能愈合。
    “是不是很难看。”于淼淼委屈道。
    “不。”
    “你骗人，这么长的一道，我的身体不完美了，都不像女神了。”
    卫九潇嘴唇抖了抖，“本王喜欢就是了。”
    “洞房的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于淼淼眼巴巴的问他。
    “不会。”
    “不会最好了，你要是敢嫌弃我，到时我就把你……咬下来。”
    卫九潇身体某处莫名一紧。
    知道她鱼牙厉害，这辈子他是逃不出这条蠢鱼的魔咒了。
    “对了，卫九潇，我有事要跟你说。”于淼淼顾不上身子还光着，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卫九潇抱着她，怀里的温暖真实而平和。
    他突然间觉得，就算是坏消息他也不会在乎了。
    只要她还在……一切都能过去。
    “先说坏消息吧。”他悠悠道。
    于淼淼吸了吸鼻子，“我们的孩子……女孩子没有活下来，都被鬼婴杀死了，呜呜呜……我们再也没有小公主了……”
    她趴在他的颈窝里掉眼泪。
    “娘亲的小棉袄没了，可爱的小公举也没了，剩下的都是些臭小子……”
    听着她的哭诉，卫九潇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凌乱着。
    居然把他们的孩子叫做……臭小子……
    “那好消息是什么？”他追问道，试图打断她的“伤心”。
    于淼淼擦了擦眼泪，“好消息是，我们的儿子还剩下五十五个。”
    卫九潇手上力气一松，于淼淼差点摔到地上。
    她吓了一跳，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怎么，你不信，你看，池子里的那些全是啊。”
    卫九潇石化当场。
    直到晚上，卫九潇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已经成了五十五个臭小子的爹！
    就连明如颜等人也全都被这“壮举”震惊了。
    纵观凤国上下数百年，没有一个王爷能像他们王爷这般的豪迈，一下子就能有五十五个儿子。
    而且最神奇的是，这些孩子都是一般大，年纪一样，生日也是在同一天。
    明如颜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以后王府的“热闹”日子。
    卫九潇呆坐在椅子上，于淼淼换了女装，被他抱在腿上坐着。
    谢奕辰请来了数十个擅长照看孩子的婆子，逐一将五十五个孩子抱给他看。
    “他们刚才不是鱼吗，如何又化成人了？”卫九潇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谢奕辰说过的话他全都记不得了。
    “因为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了。”谢奕辰苦笑道，“他们便会变回人形，上岸来吃东西。”
    明如颜看出他们王爷此时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于是问谢奕辰道，“既然他们都能化成人，为何白天还要待在池子里？”
    谢奕辰无奈的看向于淼淼。
    看到她的目光，所有人顿时了然。
    因为他们的母亲在池子里，所以他们自然要跟母亲在一起。
    明如颜喜道，“王妃现在无事了，以后是不是他们也不用在池子里了？”
    谢奕辰点头，“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他们虽然身上没有诅咒，不过仍会时不时化成鱼形，你们最好随时盯着点。”
    要是大半夜睡着了变成鱼，岂不是要变成鱼干。
    明如颜头大如斗。
    以前只有于淼淼一个的时候，他们王府就已经够热闹了，现在突然间多了五十五个小娃娃……
    就连卫九潇身边的那些侍卫都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以后的王府，岂不是地狱般的日子！
    卫九潇在紫曜阁停留了两日，第三日便带着于淼淼离开。
    临行时，卫九潇为紫曜阁留下了不菲的重礼，谢奕辰却不肯收。
    “我师兄说了，这次就当我卖他个人情，这些钱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以后这些孩子可是要王爷好大一笔开销呢。”
    看着车上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卫九潇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于淼淼嘟嘟囔囔的靠在他身边，“早就跟你说了，要你省着些钱花，等这些臭小子成亲了，咱们俩个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
    卫九潇沉默半晌。
    压力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