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人间

    
    王麟焦急地跑出自己家的胡同，小心地看向小镇主路，镇西头的大火已经快要蔓延过来了，而不远处正有四五个马贼拽着几个小孩子与三个女人向镇中心走去，女人中正好有陈姨，而左手边又刚刚路过三个马贼向着镇西头扬鞭而去，到底去救那一边？自己一个人又能打得过多少马贼？一个又一个艰难的问题摆在王麟面前，王麟用力抓了抓头发，眉头紧皱，难以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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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这种情况，王麟自己体内的那股气便会异常活跃起来，随后便会感觉自己失去了感知所有情感的能力，之前的揪心感觉荡然无存，内心一片清明，而头脑也立刻冷静下来，如果陈守力在的话，就会知道这时候的王麟是最可怕的，因为五年前王麟第一次杀人便也是这种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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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不再犹豫，没有选择去救任何一方，而是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小屋，从小屋里把自己一年四季所有的衣服都从箱子里取出也不管大小，一件又一件地套在身上，活活把自己穿成一个圆球，然后从箱子深处拿出两个灵牌，少年将之恭敬地放在屋内的桌上，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爹以前你一直告诉儿子，不可以轻易许诺，因为冥冥之中有奇异力量将会因诺言束缚凡人。五年前儿子许下重诺，要快快长大好保护镇上的人们，可是时间才过去五年呀，儿子现在还没长大呢，所以我现在要是保护不好小镇的人们，天上的神仙们应该不会怪罪我吧，我要是这次能活下来，长大一定会为死去的人报仇的。可是，娘，要是这次我也没能活下来，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你们记得来找我啊，你们走的太早了，我怕到了天上认不出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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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将两个灵位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小箱子里，随后提起柴刀抗在肩上，像一根离弦的箭冲出小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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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中心的广场上，马贼头目，一身佛门功夫的汉子牛振，骑在马上满意地看着手下一个又一个地将抓来的孩子和妇人聚集到小镇中心的广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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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里被抓来的人们，有人哭泣，有人颤抖，与身边马贼们的嬉笑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马贼来说，这些人都是“货”，都是金灿灿的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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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我们从镇东头回来了。”为首三人骑着马，手上抓住一根麻绳，麻绳延伸到后方，只见紧紧拴着五六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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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油将所有孩子都聚在一起，背着双手，围着他们绕圈，满脸笑容，对着每个孩子都仔细观察一番，可随着查看的孩子数量越来越多，他的眼睛愈发暗淡，到最后甚至变了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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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屁颠屁颠跑回牛振身边：“大哥呀，这回的货说实在的跟之前那几批差不多，这群小崽子里，几乎都没什么根骨，这到了中州内陆，基本上也就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奴仆了，道教佛宗应该还是不会要。唉”，路油哀声叹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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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没看错，找不到一个根骨好点的？”牛振皱眉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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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大哥，这点你放心，我在纯阳宫修炼的那几年，别的没学好，这相面之道，倒还学的真不错，保准没错，不过这群孩子里，要说美人胚子倒还真有那么一个，可是有修炼天赋的，是一个没有。可这长得好也没用啊，卖给富家翁当小妾也没几个钱。就算卖给大户十个貌美小妾也比不过那些教派收一个弟子来的实惠啊。”路油面露愁苦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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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坯子留下，剩下的孩子就扔这自生自灭吧，把这些不值钱的货带到内陆去卖，费力又挣不到，你叫兄弟们把那些孩子放了……”牛振话没说完，突然微微皱眉，猛然转头，看到一个如离弦的……球一样的半大少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他冲来，身上还扛着一把与他身子极不和谐的巨大柴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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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飞快掠过站在距离牛振最远的马贼，那马贼竟是没有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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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油这时也发现了这飞奔而来的球，嘴角露出狠笑：“大哥，我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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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路油从马背抽刀，一跃而下，对着少年也疾步杀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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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提起肩上柴刀，借奔跑势头，一气呵成，一刀劈下，而路油冷静自若，横刀一挡，金铁相交的刺耳尖啸回荡在小镇广场上，使很多人捂住耳朵，而距离最近的王麟更是痛苦不堪，而反观路油，却是似乎毫无影响，似早已习惯这可怕之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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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乒乒砰砰之声在小镇上接连响起，此起彼伏，路油其实心中很是惊讶，他发现少年虽然无法挡住自己的攻势，而且劈来的柴刀也是毫无套路，明显刀法造诣不深，但是少年每次都会恰到好处地劈向自己行气挥刀时，身体最薄弱也同时最难防守的位置，好似对他的刀法了若指掌，知道每一招每一式的弱点所在，这令路油神色逐渐复杂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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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他的刀法是纯阳宫正宗的伏魔刀法，可以杀人，更用于灭魔的。纯阳宫祖师便是专修这一刀法，一路修至道家天尊，威震海内。遇敌只有一句：“老道有一刀，敢接否？”所以路油甚至都有些怀疑王麟是不是也是纯阳宫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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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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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少年的野路子刀法根本不是路由的对手，所以对于路由的出招根本无法阻挡，只能尽力闪躲，几个交手下来，身体虽未受伤，但是厚厚的衣服已经几乎变成了烂布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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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反观路油，身上竟已经出现了不少伤口，虽然都是皮肉伤，但路油身为纯阳宫弃徒，虽修刀法不精，但是和一个没有半点武学根基的半大少年打的不可开交，这已经相当损伤了路油的尊严。而少年就像铁了心地就是这样用以伤换伤的方式与路油缠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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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旁边的马贼倒也懒得出手相助，因为很少能看到自家的二当家这么狼狈，对于因为利益而聚在一起的马贼们来说这是一场好戏，当然要继续看下去，而马贼的老大牛振也没有插手参与，只是看着少年像看着一件商品随着少年与路油的交战进入白热化，牛振更是两眼放光，好似看到金银财宝，嘴边喃喃道：“好苗子！好苗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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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的数次生死相逼，令自从加入马帮便几乎没怎么真正出手的路油，渐渐乱了阵脚，刀法不再像最初那样犀利而强劲，反倒有了一丝强弩之末的意思。少年看在眼里，他很平静，因为王麟正是在等路油彻底泄气的那一刻，老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在对阵中，僵持的双方哪一方的心气先卸掉，另外一方基本就稳操胜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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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少年的眼中，路油体内的气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完全集中在运刀上，本来流畅的运转也已经有了一丝乱窜的迹象。但代价就是，刚刚圆滚滚的少年身上，衣服不再，浑身是伤，残存在身上的破衣布条很多已经被少年的热血给染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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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忍受着身上的痛楚，但这痛楚给了他更清醒的意识，他决定速战速决，再多留一些血的话，自己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那么他的计划就全都功亏一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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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犹豫，看着前面飞奔的路油提刀竖劈而来，略略左倾，大刀刚好划过少年右肩，削下一大块皮肤，王麟强忍着那切肤之痛，使劲瞪大双眼，抓住路油一击之后换气回力的那一瞬，巨大柴刀，以刀做剑直直插入路油腹部，霎那，鲜血便顺着满是锈痕的柴刀流到刀柄，再滴落地上，与少年自己咬破嘴唇而滴落的血液混合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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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小崽子！”，强烈的生死危机让路由松开握刀的手，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腹部，转头一脸惊恐地对牛振说道：“老大，快救我，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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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马贼目瞪口呆，牛振挥手，身后两个马贼怯怯地快步走向王麟，手忙脚乱地抬起二当家路油又像逃命似的跑掉，好似王麟是恐怖恶鬼般要吃掉他们，哪怕王麟早已遍体鳞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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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牛振都没有看路由一眼，而是戏虐地看着少年，少年也缓缓站起，左手握住右肩，从身上随意扯下一条破布，嘴巴与左手并用，绕在肩上，随即系了个死节，然后猛地一紧，便止住了血，只是剧痛使少年浑身一颤，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用手使劲抹了一把脸，挤出一张笑脸也盯着牛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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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振先打破宁静：“留了我们二当家路油一命，说吧，你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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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让你看了那么久的戏，你觉得我值钱么？”少年笑道，洋溢出孩童特有的天真笑脸，可是在场的人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却没谁觉得他天真可爱，反倒觉得异常恐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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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振一愣，缓缓说道：‘你不错，是个好货，很值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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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叔，你放了我身后的镇民，我就自愿跟你走。” 少年直截了当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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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振身子一震，面色显得不可思议，若不是早就看出少年不会任何练功底子，又和路油一个小小练气士战的浑身浴血，他真的也要觉得，这半大少年是隐居深山，修为高深的老怪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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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么？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人的价值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值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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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这个份上了，大叔你就不要打哈哈了，那两个已经死了的老六老七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实话实说，五年前，镇上来过一个道士，他把我们镇上好多孩子都看了一遍，然后摇头离去。我就知道，我们镇上的孩子大多没有修炼资质。而且你带着我们这么多人，万一遇到大新边军，你们啊，难保不会丢货又丢命。大叔是聪明人，我这么有潜力，抓我一个人回去卖，是不是更稳妥轻松还合适呢？”王麟最怕的其实就是这群人会选择铤而走险，带走所有人，万一遇到朝廷军队，这些手无寸铁的镇民便是生死难测的人质，而五年前边军对秀水镇的不作为，令少年相信边军并不会因为人质而手下留情，结局十有八九是马贼伏诛，镇民殒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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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子，有魄力，你留了路油一命，我可以答应你这样要求。”牛振听完哈哈大笑，“不过，老六和老七的命，小子你打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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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处置。“王麟简单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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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六老七一命一拳，接我两拳，不死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说罢，牛振从马背上冲天而起，瞬间到达王麟面前，照着王麟的肚子一拳挥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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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鲜血就像不要钱似的从少年嘴里喷出，同时直接被打飞出去，摔落在地上，已经无力再站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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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照顾路由的马贼，其余马贼们又聚在一起乐呵呵地看起了戏，他们内部自然清楚，这次他们本就只打算带走那个美人坯子，没成想王麟这个“好货”自己傻呵呵蹦了出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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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奄奄一息的王麟弓起身子，全身抽搐着，血沫从嘴里溢出，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来到广场这么久了，他才第一次有时间去用眼睛找寻琴儿，同时已经精疲力尽的王麟除了用眼睛也做不了别的了，刚刚牛振的一拳已经将他紧绷多时的心气彻底打散，短时间内再也无法聚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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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清楚，下一招，自己必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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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助地跪在陈姨旁已经哭成个泪人的琴儿，用力地咬着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看到王麟的视线投来，好似怕王麟看见,，赶紧用手擦去满脸泪水，然后对着王麟努力地想做出个笑脸，可紧接着, 拭去泪水的手又紧紧地捂住了嘴，肩膀颤动的更加剧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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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没有做什么就是瘫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琴儿，两个人就是这样对视着，互望着，忽略了身周的一切，少年想过去安慰一下琴儿，可是真的是太痛了，想动都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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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男人的雄壮声音响起：“没死，就站起来接我第二拳，不然我把全镇的人都抓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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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没有回答，因为剧痛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怕一张嘴就会痛苦的叫出声来，他不想让琴儿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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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久，残破的少年开始缓缓挪动肢体，然后好似用尽全身力气般颤抖地撑起身子，一点点，花了好长时间才站起身，本来还想挺起腰，但上一拳的余势仍然在他肚子里发威，使他痛如刀绞，实在直不起身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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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捂着肚子，缓缓转过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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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振似乎甚是开怀，大声说道：“小子，很有骨气啊，没有躺在地上装死。好，那我便告诉你我这第二拳，乃是在某处山林偶遇一上古恶兽捕食，动作大开大合，昏天黑地，地动山摇，无数生灵因此而死，仿若欲毁天灭地，我观摩之后，心有所感，创出一拳，名为‘穷凶极恶’。小子！接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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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儿终于强忍不住，浑身颤抖地站起身，不顾陈姨的阻拦想要冲过来，可很快一个踉跄，少女又是跌倒在地，她艰难地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王麟你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我不许你死！你不许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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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其实从来没有打算过逃跑，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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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诺守护小镇，那是长大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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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保护琴儿，誓要不死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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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着的是他要守护的人，面前的是如暴风骤雨般的拳意，王麟先是呢喃：“不许我死么？”然后嘴角微翘：“那我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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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一拳击在少年额头，汉子的拳头与少年的额头碰撞，发出一声如洪钟般的巨响，少年瞬间陷入无边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