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御

卌九章 朝堂争辩约再战

    
    元烈将军人如其名,性如烈火,如今虽已一百零三岁,但每日都仍然坚持上朝,即便皇帝借故流连后宫,这位老将军每天都会第一个在朝堂等待,也不吵不闹,以身为谏,令当今天子也十分敬畏他。
    他声若洪钟道:“老臣我一百零三岁,这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方毅这小娃娃我看一眼就知道,绝非什么品行不端,仗势欺人之辈,三天前,黑齿简已经提及此事,老夫便让人飞鹰传讯,去会稽彻查——哼哼,黑齿简啊,你这个颠倒黑白的小赤佬!”他资格极老,在大殿之上直呼司吏大夫黑齿简其名不说,以小赤佬相称,顿时令黑齿简气的满面铁青,四周文武百官都是憋着笑,大周天子也是陡然精神起来,满脸捉狭笑意。
    “明明就是黑齿简的侄子黑齿阳处仗着自己有位叔叔在京畿为官,就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并且鞭笞身为童生的方毅,方家娃娃性格刚烈,便以太祖律令对其施以劓刑,此后黑齿伯达当众挑战,结果不敌方毅,重伤惨败!陛下,这就是事情原委,所以,方毅不但无罪,反而是个性情刚毅,心怀太祖和朝廷颜面的好孩子,如此人才,若不点为魁首,我元烈第一个不答应!”老爷子说话间,长须飘荡,显得激动无比,方毅看在眼里,心中感激不已,大周朝廷,虽然诸多弊端,但还有武穆将军,元烈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在,当下拜倒在地道:“多谢元烈将军错爱,草民方毅,愿为我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龙椅之上,大周天子脸上笑盈盈,正要说话,一旁高应龙脸色阴郁,暗中几乎咬碎钢牙,他向前拜倒在地,大声道:“陛下,方毅为魁首,难以服众,草民愿意和他公平比试,在擂台之上一决胜负,唯有胜者,方有资格问鼎魁首之位!”说罢他冷笑看向方毅,目光如剑,霸气四射。
    一旁谏议大夫高濂连忙出列道:“陛下恕罪,这孽畜自幼大胆,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海涵!”转脸对高应龙怒喝道:“还不给我退下!”
    大周皇帝却微微一笑:“无妨无妨,年轻人就该有如此锐气,不过高应龙你已经有二星卡士的实力,在这一届童生之中,的确境界最高——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啊?”
    元烈不屑道:“陛下,如此年纪的二星卡士,也算不凡了,但百宗演武,从来就不是单看个人实力,这次须弥界之中的变故,若无方毅,恐怕数千童生都要遭殃,可以说此子力挽狂然,大智大勇。实力不济,还能慢慢修炼上来,这等心性却是难能可贵!”
    一旁一位年轻大夫笑道:“元老将军言之有理,但如今高应龙挑战方毅,若方毅输了,岂有魁首输给同届童生之理,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黑齿简此刻在人群之中微微冷笑,目光暗示下,又有一位大夫道:“郑大夫说的有理,我大周魁首,必定要出类拔萃,若实力不济,怎能为魁首?”
    高应龙脸色浮现出一丝傲然笑意,不屑的看向方毅。
    方毅心中怒火渐渐升腾,他朗声道:“陛下!诸位大人,高应龙挑战草民,结果未知,又怎知我实力不济?”说话间他冷眼扫过众人,目光定格在高应龙脸上,一字一顿道:“我愿接受高应龙挑战,擂台之上,分出胜负!不过魁首之位,草民势在必得!”
    此言一出,高应龙冷笑连连,黑齿简不屑嗤笑,绝大部分大臣都暗自摇头,连元烈老将军都叹息道:“你这娃娃,性子怎么这般刚烈,你如今不过庸八级的实力,真要上了擂台,必输无疑啊!”
    大周天子也道:“方毅,朕十分欣赏你的文采胆气,其实可以让你和高应龙同为魁首,但如果你真的输了,这魁首之位可就要赐给高应龙了,你可想清楚了?”
    方毅坦然道:“陛下,若草民此时接受魁首之位,恐怕世人都以为草民实力不济,魁首之名也是浪得虚名,只有胜了高应龙,才能令天下信服,也不会令陛下为难!”
    大周皇帝点了点头,赞许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雄心和忠心,那好,七月十六,便是太后诞辰,届时朕会设下擂台,胜者不但封为魁首,更赐爵‘散侯’!”
    方毅和高应龙一齐谢恩,两人目光交错,宛若金石迸裂,火光四射。
    比起没有品级的勋士,散侯已经是从九品的爵位,要知道普通州府下的一县之主,不过是正九品,散侯一爵,和这地方父母官,已经只差半截了。
    退朝之后,高应龙昂首挺胸走到高濂身前,黑齿简等一群文官都围在一起谈笑,方毅孤零零一人走出大殿之外,元烈老将军轻叹了一口气,上前道:“你这娃娃,这次有些鲁莽了,庸级童生,和卡士境界看似相差不远,但战力却有很大差距,你须得小心,如果到时候打不过,不可硬撑,太后诞辰,那高应龙也不敢痛下杀手!”
    方毅摸了摸鼻子,虽然这老爷子话里并不看好自己,但好歹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当下谢了。
    告辞元烈老将军,方毅孤身一人出得宫中,却见魏庆孤身一人正等待自己,方毅笑道:“魏兄,不是约好了一起喝酒么,怎么就你一个人?”
    魏庆摇头苦笑道:“方兄,刚刚在大殿之上你和高应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学宫师长说你得罪了司吏院大夫,所以......”
    方毅微微一愣,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意味,他看向魏庆,不解道:“那魏兄你?”
    魏庆正色道:“旁人我是管不了,但我魏庆却觉得方兄你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天烛峰上,我已经错过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这次却不会错过和你把酒言欢的机会!”
    正说话间,一个身影匆匆而至,正是沉默寡言的项狼烟,他步履平稳的走到近前,淡淡道:“方兄,你来的可真慢,今日咱们三人可得不醉不归!”
    方毅感动莫名,他把住两人双臂道:“好,两位兄弟,今日不醉不归!”
    三人相视而笑,正在此时,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款款而至,却是一身白衣,女扮男装的轩辕纯熙,她一脸笑意的走来,对着方毅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大哥,你要出去和人喝酒,怎么能不告诉我?”
    方毅愣了愣,无奈笑道:“好好好,今后要是喝酒,一定会事先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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