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天启降临

    
    南城区警察厅厅长办公室，一个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地方，在洛梅离开后短短两天的时间里，有近十位政商界的大佬亲自登门拜访，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受朋友之托，前来保释一个人，而他们想要保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因得罪洛家小姐而被关押的马云。
    碍于洛家大小姐的面子，又不想得罪那些政商界的大佬，刘能只得以公务繁忙为由，多次拒绝那些人见面的要求，他知道，一旦见面，必然要得罪其中一方。当无坚不摧的长矛对不上坚不可摧的盾时，矛盾依然存在，矛盾也不复存在。
    不得不说，刘能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可是今天，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了，因为来人手中，有他的顶头上司，京都市市长的委托信。如果继续以公务繁忙推脱，那就是不给市长面子，到时候，即使自己能够连任警察厅厅长，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蒋武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瞧你说的，既然大家都是替市长办事，那就是一家人，说关照也太生分了些。”
    能够得到市长的亲笔委托，就算不是什么达官显贵，那也必定是市长面前的红人，所以刘能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蒋武。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蒋武的肩膀时，却被他一个后退躲了过去。
    “刘厅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汪市长只是普通朋友，并非什么从属关系。”
    没有理会刘能那尴尬的表情，蒋武抬起头，脸上依旧刮着温和的微笑。
    “蒋先生说的对，刚才是我口误，您不要介意。”
    虽然心中很是不爽，但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刘能笑了笑，慢慢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蒋先生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呀？”
    “我觉得信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算刘厅长理解能力有问题，我也不想再说一遍。”
    即使说着无比伤人的话，蒋武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仿佛戴了一个面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
    对于蒋武所说的话，就连平日里十分注重形象的刘能，都有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老子再怎么说也是警察厅厅长，你一介平头百姓，怎敢对我这样无礼！再说了，你来求我办事，还这样趾高气扬，真当我没有脾气啊！
    “厅长，咖啡来了。”
    就在刘能将要爆发的时候，助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先坐下来喝杯咖啡吧，现磨现煮的咖啡，咱们边喝边谈。”
    刘能点了点头，助手会意，端着咖啡走进来，先在刘能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将另一杯送到了蒋武面前的茶几上。
    “这可是朋友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高级咖啡，千把块一盒呢。”
    虽然不怎么懂，但抿了一口咖啡后，刘能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你的朋友肯定骗了你，这咖啡也就比市面上两块钱一包的好一点。”
    蒋武把咖啡端到鼻前闻了闻，随即一脸嫌恶地将咖啡放下，并掏出怀中的手帕捂住鼻子。
    “噗”
    被蒋武这么一说，刚喝到嘴里的咖啡瞬间吐了出来。刘能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蒋武，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真想撬开蒋武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那个，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刘能将杯子放下，取过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蒋武。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闲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正合我意。”
    蒋武扭头看向秘书，秘书会意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恭敬地送到刘能面前。
    “我知道把人放出来一定会损害您的利益，这些就当是给您的补偿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虽然心中有些纠结，刘能还是半推半就地接过了牛皮纸袋。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仅仅是掂了一下袋子，就知道袋子中钱的数量，少说二十万。
    “钱都收了，保释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可能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蒋武低头看了看表，脸上带着些许不耐。
    “蒋先生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刘能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在这边当了近十年的厅长，除了最基本的工资，他就再也没有额外的收入了，为此，他在家中没少被妻子责怪，诸如“人家的老婆都穿金戴银的，我有什么”、“人家当个小公务员一年都能拿几十万，再看看你”之类的话，他都听了不知多少回了。
    是他没有贪污的机会吗？不，恰恰相反，他有很多这样的机会，每个月因为闹事被送进来的大款，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就算一个只收一两千块钱，一年下来，也是笔不菲的收入。可他不敢，因为一旦被查出来，对于没有什么背景的他来说，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可是现在情况却有些不同了，送钱的是市长的朋友，这就意味着，他现在和市长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自己别太过火，市长肯定会想办法保住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要麻烦您。”
    见刘能一脸贪婪地看着桌上的纸袋纸袋，蒋武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笑。
    “哦，还有事情？”
    刘能抬起头，有些不满地看着蒋武。若不是看在市长的面子上，对于这种得寸进尺的人，他早就将其请出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让秘书代劳，蒋武慢慢起身，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到刘能面前。
    “这是……”
    看着蒋武递过来的资料，刘能突然眼前一亮。那是和马云一同送进来的男子，姓方名寸，刚踏入社会没多久，样子还有点青涩。之所以对他印象那么深刻，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洛家小姐在这里的时候，不止一次地翻看过他的档案，并流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现在，再次看到方寸的资料，刘能不禁有些奇怪。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受到如此关注。
    “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
    “蒋先生放心，既然是您的朋友，我一定多加关照。”
    刘能笑了笑，极为豪爽地说道。原本他就打算把两人一起放了，毕竟两人一同被送进来，肯定关系不一般。现在倒好，人家主动提出来，这到手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您误会了。”
    没有理会刘能谄媚的笑容，蒋武转身看向窗外。枝头的鸟儿叫得正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着。
    “我听说档案上有污点的人，即使非常优秀，被正规企业录用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说呢，尽管政府多次向企业强调那些受过改造的人应该被平等对待，但企业高层对此似乎有自己的看法，他们常说，犯过错的人，对企业来说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天爆炸。我个人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
    说着说着，刘能突然停了下来，用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蒋武。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蒋武是在问自己问题，所以他凭着自己从业多年的经验，结合自己的见解，认真为蒋武解答，可仔细一想，他才发现对方是在暗示自己。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蒋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一旁的秘书见状，快步跟上。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是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做？”
    犹豫再三，尽管知道事不关己，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就看你怎么理解朋友这两个字了。”
    看着蒋武的身影渐渐远去，刘能在原处愣了好久，想要理解蒋武刚才那句话的含义，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
    “阿武，你总算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见蒋武的身影出现在拘留室外，马云刷地从地上爬起，飞也似地冲了过去，若不是两人之间有道栅栏，估计马云已经一把抱上去了。
    “麻烦开一下门，我要把人带走。”
    蒋武唤来警卫，在他旁边耳语几句，随后将一份文件交给了他。警卫接过文件，确认无误后，取出钥匙，打开拘留室的铁门。
    “你还说呢，出了事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害我们找了好久。”
    不同于以往的严肃认真，在面对马云的时候，蒋武笑得特别自然，一旁的方寸看了，原本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为了不引起注意，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我刚睡醒就被稀里糊涂一顿审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呀。”
    马云憋着嘴，愤愤地看向一旁的警卫。一想到当时向这货借手机时他百般推迟的模样，马云就恨得牙痒痒。
    “算了吧，人家也得按规矩办事，就别难为人家了。”
    蒋武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张工牌，向方寸丢了过去。
    “明天就该上班了，期待你的表现。”
    “奥。”
    方寸慌忙接住工牌，小心打量着。说是工牌，其实就是一块银灰色铁片，正面除了刻着自己的名字外，便再无再他信息。工牌背面，是一幅精美到近乎梦幻的浮雕，只粗略地看了几眼，方寸便被那幅画深深地吸引住了。
    从左侧看，那只是一头蹒跚学步的小牛，孱弱的身体，微屈的四肢，无不表明它的弱小和无助。
    从正面看，原本羸弱的小牛，摇身一变，成了一头体格壮硕的成年公牛，那隆起的肌肉，粗壮的牛角，即使一动不动，也能给人一种爆炸性的感觉。
    从右侧看，浮雕的样子再次发生了变化。牛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虽然身体依然壮硕，却能明显感觉到那种英雄迟暮的凄凉。在它身后，一只刚刚产下的小牛正蜷缩着身躯，似乎正做着一场美梦。
    “对了，他们怎么会让你过来，以你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估计那警察厅厅长没少受气吧。”
    “没有啊，我跟他聊得挺开心的，特别是当他看到有钱可以拿的时候，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是嘛，看来花姐没少下功夫呀。”
    没有理会一旁看得入神的方寸，马云搂着蒋武的肩膀，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向门外走去。那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搭在一米八几的蒋武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喂，你不会是想蹭完午饭再走吧。”
    见方寸没有动静，门口的警卫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哦，我这就走，这就走。”
    听到警卫的催促，方寸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收起手中的工牌，小跑着跟了上去。
    “快给我说说，花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警察厅厅长治得服服帖帖。”
    “也没什么，就是从京都市市长那里讨了一封委托信。”
    “京都市市长？就是前阵子一直追求花姐的老头子？”
    “什么老头子，人家也就四十出个头，只是看上去显老罢了。”
    “没差啦，反正我觉得花姐不可能喜欢他，毕竟咱花姐那么漂亮，肯定是要嫁给白马王子的。”
    “那你倒是……”
    “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她们该等着急了。”
    说完，马云小跑着冲进警察局门口的豪华跑车，并对着一直跟在后面的方寸招了招手。
    “快快快，别在那磨磨蹭蹭的。”
    “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