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听到牛鼻子说起疯觉和尚的事,几乎下意识的就觉得那疯觉和尚便是当年悟学大师的弟子觉明和尚。
牛鼻子见疯觉和尚犯了疯病,大惊失色,赶忙拉着周剑兄妹退出老远,疯觉和尚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只一味地跪在原地,双手抱着头,看似痛苦不堪,只见疯觉和尚双目赤红,泪流满面,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突然,疯觉和尚动了,他从地上捡起降魔杖,势大力沉的不断攻击,或砸或劈或捅或扫或抡或挥,每一击皆带起劲风,每一势皆状若疯魔,疯觉和尚此时神志不清,将好好的一套降魔杖法硬生生的打成了疯魔杖法。
牛鼻子与周剑兄妹不敢近前,只能远远的看着,周琴向牛鼻子问道。
“牛道长,那疯觉大师……可是悟学大师的弟子?”
牛鼻子诧异的看了周琴一眼,说道。
“不错,正是!”
周剑有些疑惑,赶忙问周琴,周琴将她从悟清大师口中听到的事情说了,周剑点了点头,决心想要帮助疯觉和尚回到少林,只是牛鼻子却看出了他的想法,沉吟后说道。
“小友,这是疯觉的心病,亦是他的心魔,外人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看开了,才会回去,若看不开,你也不能强来……”
周剑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魔有多恐怖,周剑是见过的,所以他压下了帮助疯觉和尚的念头,只担心的看着他。
牛鼻子见周剑不在有其他动作,舒了口气,拉着他们坐到一旁,不再去管疯觉和尚,只任由着他与看不见的敌人搏斗着。
周剑坐下后向牛鼻子问道。
“牛道长,您是专程出来找我们的吗?”
“嗯,教主让我和疯觉出来找你们……立秋的时候我们就出来了,到如今才找到。”
周剑疑惑的问道。
“那为何到如今才寻到我们?”
牛鼻子听他发问,气的吹胡子瞪眼说道。
“还不是要怪疯觉这秃驴!他说他认识路,让我跟着他走,谁知这秃驴是个路痴,一路将我带到了云南苗疆之地!”
周琴听牛鼻子说的有趣,嫣然一笑,却是倾国倾城。
牛鼻子仔细的看了看周剑兄妹,眼珠一转,说道。
“我与你师父师叔交情不浅,你也算是我的晚辈,第一次见面,却是要给些礼物……不如这样吧,我最近新想出来一套步法,可以交给你妹妹傍身……”
周剑闻言大喜,拉着周琴拜谢,牛鼻子摆了摆手言道。
“我这步法名为宫步,是我研究八卦与禹步有感而创,暗合八卦之数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每一步皆是卦象,当敌人攻时,足踏八门,分为休伤生杜景死惊开……”
牛鼻子细心的教导着周琴,却不在意周剑在一旁偷师,周剑却认真的看着疯觉和尚,只因他明白自己已有师门,若是偷师他人武学,却是落了个欺师灭祖的名声,故他不去看牛鼻子教周琴的步法,只盯着疯觉和尚。
疯觉和尚舞了许久的杖法,却面不红,气不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身旁的树却是遭了殃,碗口大小的树,只消被他用降魔杖碰着便折了,若是粗一点的树,也就是两杖的事情,只一会,疯觉和尚身旁便再没有了站着的树。
牛鼻子与周琴讲完宫步的至理,拉着她到一旁演练,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细致,直至傍晚,二人任旧不知时间,周剑一看只有自己闲着,于是开始生火造饭,也没个荤腥,天冷之后,许多动物早已蛰伏,他也打不到猎物,只能将麩饼与一些干货放在一起煮了煮,将就着吃。
饭刚煮好,牛鼻子便招呼周琴道。
“丫头,别练了,先吃饭,明日白天里再练。”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准备用饭,只是他们刚坐下,便感到一阵劲风,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吓得周剑陡然一个激灵,险些拔剑而起,只是看清那影子后,周剑才舒了口气,原来那身影是疯觉和尚,只见他此时留着哈喇子看着锅里,却没有一丝疲惫,仿佛刚才不断舞杖的不是他。
疯觉和尚嘴里不停的叨叨咕咕的说着。
“饿死贫道了,饿死贫道了……”
周剑看他恢复了神智,放下心来,问道。
“大师疯病好了?”
疯觉和尚瞪他一眼,怒声道。
“什么疯病?你才是疯子!贫道饿了,要吃肉!贫道是出家人,吃不得素的,小娃娃,你快给贫道找些肉食来!”
周剑无奈的摊手,给他盛了一碗汤水,说道。
“只有这个,大师请用。”
疯觉和尚不在言语,接过碗就开始低头吃了起来。
牛鼻子见了此景,大是惊奇,轻咦一声,说道。
“没想到治他疯病的法子居然是吃的,下次他再犯病,我就有招了。”
周琴轻笑一声,接过周剑递来的装满食物的碗,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食物。
周剑将食物分完之后,锅里还剩着一大半,疯觉和尚看了看锅里,又看了看手中的空碗,将空碗递给周剑,示意周剑再给他盛饭,周剑接过碗,刚盛了半碗,疯觉和尚却是等不及了,直接将锅端起,就着锅便开始吃了起来,直将众人看的眼珠子瞪起,周剑端着半碗饭,尴尬的看着疯觉和尚动作,心说,你这颠僧倒不觉得烫!
竖日天明,牛鼻子带着周剑兄妹与疯觉和尚往天正教赶去,一路上,但有闲暇的时间,牛鼻子便教导周琴宫步,周剑则张罗招呼着一切,颇有些深闺妇人的风范,至于疯觉和尚……算了,周剑也不指望他。
宣德五年,十二月冬,年关将至。
周剑兄妹随天正教护法,牛鼻子疯觉和尚回到天正教总坛。
教主上官堇与周剑兄妹对面而坐,上官堇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女,他二人之中,男的丰神俊朗,女的倾国倾城,端的是人中龙凤,周剑兄妹也是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见他虽老态龙钟,却遮掩不住那不是露出的霸气与贵气,让人不敢小视于他。
上官堇慈祥的笑着,与周剑说道。
“我与你师父兄弟相称,称你一声剑儿……不为过吧……”
周剑赶忙行礼道。
“上官叔叔乃我父一辈,如何称呼晚辈,皆不为过!”
上官堇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感慨的说道。
“剑儿,琴儿,这些年是我的错,一直不曾知道鹏程在外收的有弟子……这些年,委屈你们了……如今你们归家,有我在,便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正在他三人寒暄之时,大殿之上,突然冲出一中年汉子,口中不断的大喝道。
“我侄儿在吗?我侄儿在哪!”
周剑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中年汉子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门口守卫怎么也拦他不住,周剑再定睛观瞧,险些掉下眼泪,只见那汉子与周鹏程甚是相像,直让周剑以为自己师父又活了。
周剑双目含泪,不知觉得惊呼一声。
“师父?”
话刚出口,周剑便意识到不对,那人虽长得与师父相似,却决不是他,只因自己师父虽豪爽,但总是带着一丝谨慎与儒雅,而这汉子却多了许多鲁莽。
周剑与周鹏举相视许久,皆抱住对方,痛哭不已。
上官堇一见如此叔侄相见的感人场面,忙起身告辞,将大殿留给几人叙旧。
周鹏举哭了一阵,拉过周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感慨万千,说道。
“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孩子,苦了你了……”
周剑双目含泪,脸上的鼻涕与泪水混合而下,哽咽着说道。
“师叔,侄儿对不起师父,未曾找到他的尸身便逃了……对不起师父授业之恩!”
“你有此心就够了,哥哥在天之灵,定不会怪你的,莫叫师叔,叫我叔叔便可,叫师叔,倒显得生分!”
周剑激动不已的说道。
“叔叔!侄儿……侄儿……”
周鹏举止住他,说道。
“莫多说,房间给你们安排好了,一路行来辛苦,先休息好再说,若有人欺负你,便与叔叔说,叔叔打死他们!”
周鹏举说完话,拉着周剑兄妹风风火火的回到自己住所旁的房间,安排他们休息。
一夜无书,次日天明。
昨晚是周剑这些时日以来睡得最香的一夜,没有了提心吊胆,没有了风餐露宿,当真睡得香。
天刚放亮,周剑便走到院中,他每日勤勉,周鹏程所教,一日不敢懒惰,每日皆要练习剑法,周鹏举听到破空舞剑之声,也起床观瞧,见周剑于院中舞剑,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转身去为周剑准备朝食。
周剑收剑,屏息凝神,又吐出一口白练,白练凝于半空,经久不散,周鹏举见状,鼓掌而庆,说道。
“侄儿武功,早已超越我与大哥,如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剑赶忙向周鹏举行礼,口中连称不敢。
叔侄二人落了坐,闲聊之中,周剑猛然问起周鹏程当年的经历,周鹏举哀叹一声,饮了口酒,说道。
“唉……当年我与大哥从苗疆十万大山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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