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一连串令人深思,发人自省的询问过后,崔文瑞那飘荡的意识开始逐渐回归身体,紧接着沉闷地哼了一声,眼睛这才缓缓地张开。
“唔!痛痛痛!脑袋好痛!”
醒来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后脑勺处袭来,微微翻了个身,崔文瑞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发现后脑勺处已经肿胀起了一个大包,轻轻触碰,就会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我大脑没有受伤才对,怎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大包?这里是救护班,我刚才接受了劳伦医生的手术治疗,打完麻药以后,我就晕了过去,然后……”
由于才刚刚清醒,崔文瑞脑袋一下子没能立马反应过来,于是开始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仔细地回想着刚才没能想起的记忆。
“你醒来了!你的伤势还没能完全愈合,所以需要继续治疗。”
就在崔文瑞开始细想起被自己遗留在脑海角落的记忆时,玛蕾那极富有特色的声线,便从病房外边传进了他的耳朵当中。
顷刻间,崔文瑞仿佛得到了记忆的钥匙般,之前还被埋葬在角落,无论怎么思考都无法回想起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如同洪水般涌现了出来。
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崔文瑞立即撇过了脑袋,虽然推车走进病房的玛蕾显得那样的温柔,宛若一位天使降临于凡间,但一见到她,崔文瑞的身体便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仿佛像是遇见了天敌一般。
“见到你能够这么精神,我非常的开心,要知道疼痛可是生命活动的证明,不过你身上还有伤口,为了防止继续恶化下去,所以治疗还需要继续进行下去,来吧,需要换药了!”
停在崔文瑞的身前,玛蕾从推车当中拿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准备替崔文瑞更换药物。
“不不不,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继续进行治疗!”
想也没想,崔文瑞身体就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并且紧贴着病房墙壁的一角,一脸戒备地望着向他走来的玛蕾,像是在戒备什么洪荒猛兽一般。
回想起自己遗失在角落的记忆,崔文瑞这才明白,为什么艾琳以及西蒙在谈论到医疗班时,脸色会变得那么的难看,因为在这里接受过一轮手术之后,他的心里也产生了巨大的阴影。
“我真傻,真的,医疗班果然如同西蒙说的那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所在角落,崔文瑞望着朝他逼近的护士长玛蕾,顿时陷入了之前的回忆当中。
由于身体经过圣痕的改造,所以崔文瑞麻药消褪的速度非常快,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时,手术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不过关于崔文瑞中途醒来这一点,劳伦医生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慌张,只是叮嘱崔文瑞将眼睛闭上,省得到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放同样适用于人类的身上,由于崔文瑞穿越前也算得上时见多识广,再加上儿时的学医梦想,所以他也不是没见过动手术的视频,抱着仅存的那一丝的好奇心,崔文瑞偷偷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在看到劳伦医生动手术的场景后,崔文瑞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那一丝的好奇心,而睁开自己的眼睛。
崔文瑞敢保证,那绝对不是人做内科手术时,所需要用到的工具,电钻、钢锯、铁锤、锉刀等等一大堆的奇怪道具,在劳伦医生的操控下,往自己肚子里肆意招呼着。
机械的轰鸣在耳旁回荡,而且还如同电工铁匠一般,不时地在自己腹中闪烁出一道刺眼的电光,焦灼的烤肉味,在整个手术室中回荡,在加上麻药褪去后的疼痛感,令崔文瑞如同坠入深渊地狱般,哀嚎了起来。
见到崔文瑞不断地挣扎哀嚎,被迫中止手术的劳伦医生右手一指,对站在一旁的玛蕾说道:“玛蕾,让崔文瑞安静下来。”
最终,崔文瑞只听到一阵破风声响,以及玛蕾那呼啸而至的手刀,随即便再也没有了手术的记忆。
思绪回归现实,崔文瑞在回想起自己之前经历过的治疗过程,身体紧贴墙壁的程度,又再度更加缩紧了一些,生怕玛蕾换药又弄出什么新的名堂。
“不,主人说过,你还需要静养几天时间!”
然而可惜的是,尽管崔文瑞一再声辩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就能立马出院战斗,但玛蕾可不会理会他的这番狡辩,只见她右手一探,便将崔文瑞如同拎小鸡般,从角落里拉了出来,并且强制性地给他换上了药物。
“我下次绝对不会再受伤了,绝对!”
感受着换完药物后,隐隐作痛的伤口,崔文瑞在心中发下了一个不算毒誓的毒誓,因为相比于呆在医疗班,他觉得还是呆在地狱里或许会更为舒服一些。
“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过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够彻底康复了!”
将一堆药物放在崔文瑞的床头柜上,玛蕾随后便推着车子,走到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为其铺上崭新的被子床单之类的东西。
“旁边还有谁吗?”见到这般情形,崔文瑞好奇地询问道。
“恩,西蒙他等下就躺在这里,他的伤口比你严重许多,现在还在进行手术当中。”
“哦,是吗?没想到他治疗得比我还久啊!”
趴在床上,一想到还有个人比自己更惨,崔文瑞的内心瞬间平衡了许多,况且那个受重伤的家伙,还是自己讨厌的对象,心中更是有些暗爽。
而与此同时,在救治室内,劳伦医生收起了自己的工具,对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西蒙,淡淡地说道:
“西蒙,你这次治疗的时间比上次更久了呢!”
“没什么,总归还能够治疗。”
闭着眼睛,西蒙脸上依旧那么的冰冷,仿佛像是笼罩上一层冰霜般,只不过相比之前,似乎要更加冷漠上一些。
长叹了一声,劳伦撤去了自己的口罩,面容严肃道:
“不过照这种情况下去,你如果在受这么严重的伤势,恐怕坚持不过三次就会彻底崩溃!”
“恩,届时就麻烦你了,劳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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