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是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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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七停下脚步再转过身时却不是朝着姬瑶住的院子,穿街过巷他大步走向顾神医家,进了大门从两个药童身边掠过,发冠擦过月华门顶,朝着西厢亮着灯的屋子走去掀帘进屋。
    屋里一股浓郁的药味让韩七连打三个喷嚏,拿帕子抹了把鼻子信手扔向床上躺着的人,埋呔道:“你这屋里总有一股发霉的味,窗也不开,门也紧闭,人也该发霉了。”
    对于韩七的挤兑,梁恒文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气定神闲拨过那条并不太干净帕子,举着手里的书轻哼一声:“你又来做什么?洛阳三百里平地不够你耍威风?”
    韩七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床边,挑眉道:“你猜?”
    梁恒文端着书没有反应。韩七也不气恼,也从旁边拿起一本书细细来瞧。“夙夜在公是什么意思。”他指着一处问道。
    梁恒文没回答,只不过放下书,定定瞧向韩七,半响才问:“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丑话说到前头,要是哪天在阿瑶跟前捅破了,可不许再把我攀扯进去。”
    韩七涎着脸皮,道:“阿瑶叫你当我的老师,弟子出错,老师不担责任谁来担?”
    梁恒文气极反笑,摇一下头,从枕边抽出一卷书稿交到韩七手中,并说:“这些日子我为你军中编写的章程和军律刑罚,你好好看,要有不合适的我再替你改。”
    韩七拿过书稿并没有打开看,他收起嘻笑的神色,道:“你知道眼下我最愁的不是军法军令,手下这几万人暂时我还能看管得住。现在我管得了他们的人,可等天再冷些,总不是叫人裹着单衣饿肚子。到那时候,就凭你定的几条军规就能稳定军心?”
    军饷确实是摆在韩七面前的首要难题,梁恒文空有一肚子的学问却离了人寸步难行,更别提筹军饷的事。
    他发过话要与梁家划清界限,在靖义侯接女儿回京时,梁恒文发誓从今往后靖义侯府是靖义侯府,他是他。虽一笔写不出两个梁字,但他已是废人一个,让靖义侯全当嫡子已死不必再为他花费心思。
    见儿子态度坚决,靖义侯没再多说什么,只说等年底了再来看他。可随着韩七和萧述决裂,联合洛阳刘守备竖起大大的反旗,靖义侯再登门的话也成了泡影。谁都知道他的长女要嫁给萧氏长孙,官匪不同道。
    梁恒文沉默不语,韩七借机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惊得他瞪大双目,“你……”
    韩七却是若无其事。
    “不行”,梁恒文断然拒绝。
    “以前又不是没人干过。”韩七倒更有底气,那眉眼飞扬,一如夏日最烈的骄阳晃花人眼。
    梁恒文目光挪到一旁,道:“容我再想一想,这不是小事牵动太多。”
    韩七办完正事转身要走,又被梁恒文喊住:“派谁去长安你心里有没有定数?天快冷起来,宜早不宜迟。”
    只要是和萧述有关的事韩七都来气,堵回去一句:“我又没有妹子可嫁给萧述,那么急做什么?”
    “萧述娶的不是梁家女,我也要劝你派人走一趟。”梁恒文很是平静。
    话说得的对,可他都和萧述闹成这样,还有必要再送这份礼,再者韩七怕长安此行凶险,万一派去的人被萧家又扣下,损兵折将岂不是他吃亏。
    “放心罢,萧述会收下你的礼,你的人他也不会动半分。”梁恒文语气笃定。
    韩七是个直性子,并不懂这里头许多弯弯绕,听了这话更加不解。
    梁恒文也是经过一场生死劫才能悟透许多,他面色依旧苍白,只脸颊上微微长出一点肉,看起来没有那么瘦削。在经历消沉、狂燥之后终归于平静,进而慢慢沉淀走上成熟。
    “朝廷虽在,天下已死。”说完这八个字,梁恒文望向西方长安方向。
    韩七也举目望向窗外漆黑一片,此去前路看不清脚下,他却不能停,更不能犹豫,甚至要快抢在别人前面才有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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