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是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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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瑶贴得如此之近,两人几乎紧挨着身子, 韩七哪里顾得上回想白家娘子长得漂亮与否。
    他屏住呼吸, 梦寐以求的人就在眼前, 再过十天阿瑶就是他的妻子。回想起第一次在城外寺中见到她, 一切像是在做梦。
    韩七抬手轻轻抚向姬瑶的脸颊, 眉眼弯弯, 樱桃小唇,他粗励的指背滑下来勾向她的衣领。
    只一指, 露出如玉的肌肤。他盯着她的眼睛, 嘴角慢慢漾开笑意。
    姬瑶方才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敢看韩七似火的双眸,垂头看向脚下, 一把手拨开他的手指, 轻声道:“快别, 叫人看见了不好。再等不了几天,你暂且收收心吧。”
    韩七笑意变深,露出一口银牙。
    姬瑶不让他看, 他偏要看,勾着头瞄她, 她瞥他一下含着无尽娇羞。他的目光像粘在她身上,她不舍得挪开眼睛,只呆呆地盯着他看,好似什么也不用做只这样看着便足够了。
    郎有情,妾有意,一切不消言语明说。
    韩七握着她的双手把人环搂在怀里,长吁一口气。
    屋外阿绣看着天气,心道快掌灯摆饭,也不见郎君出来。她凝神听屋里的动静,静悄悄的没一丝声音。
    阿绣咬唇,出声提醒道:“前面刘大人派人来请过三回请郎君入席,说是有位国子监的学士要为郎君引荐。”
    姬瑶似是从梦中惊醒,她抬头看韩七,他眸色深深跟会勾魂一般,她又把头埋到他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撒娇道:“才来又要走,我还没同你说上几句话呢。”
    “一个学士当然不值得我为他抛下你,我不去了。”韩七道。
    姬瑶笑了,从韩七怀中挣脱出来,为他理顺衣衫,顺手把人推出门。
    “去吧,正事要紧。明天起或许刘大人不让你进来见我,你可不许使性子。我等着到日子你来接我。”姬瑶偏头俏笑,让韩七如何肯走。
    阿绣早有防备,挡在两人中间,劝道:“郎君且去,按理成婚前是不该见面。你也要会我家女郎考虑,免得洛阳城里的人嚼她的闲话。”
    又是世家这些破规矩,韩七摇摇头,眼看着阿绣像门神堵得严严实实,他的阿瑶躲在后面露出一双杏眼,笑盈盈的。
    好吧,只能如此了,他依依不舍转身去了前院。
    阿绣转过身,看自家女郎直勾勾盯着韩七远处的方向,她重重咳一声。
    姬瑶收回目光,当然能看见阿绣一脸坏笑,“笑什么,还不进来帮我收拾东西。你再这么促狭,我偏不放你出去,看牛五那个莽汉怎么办。”
    阿绣红了脸,轻啐一声扭头先进屋。
    两人在灯底下翻看嫁妆册子,阿绣又要拿着册子到旁边的院子里清点,这些以后都归她管,算是姬瑶的家底可不能马虎。
    姬瑶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早在洛阳生变时被洗劫一空,本来韩七准备大包大揽,他之前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可没想到来到洛阳后,刘守备把此事强揽了过去。
    姬瑶现如今翻着册子,从床到梳妆匣子,合欢帐、如意簪、大大小小的首饰衣料,四季用的熏香,样样是上用的供品,上古玉器、古籍典册、数不清的古玩珍品……
    比之她以前那份不差分毫,心念大恩不言谢,刘守备夫妇两人的心意已经让她说不出一个谢字,只有以后竭尽全力报答。
    见姬瑶又陷入沉思路,阿绣是晓得一点原由,她端了杯茶递过去,劝道:“女郎不必担心将来报不得刘大人的恩情,依奴看,那是个实心的人,做这些事本就没有让你念着恩的,他也是偿心愿。倒是牛五说起,这回出去又有七.八个原先的姬家家将投奔郎君。这些人,你要不要见上一面。”
    姬瑶微愣,韩七没说起啊!不过刚才的情形容不得他俩说别的事。
    “见,我要好好考量他们打得什么心思。”姬瑶有些冷然。
    这些人以前见到韩七惟恐避之不及,这回子一窝蜂贴上来,她倒要替韩七把一回关,别叫心思不纯的人混进来。
    三日后,刘守备领着八个武将前来拜见姬瑶,她事先知晓了,郑重装扮了一回,正坐在上首一一扫过堂下的人。
    姬瑶的威仪从小养成。
    她父亲带她去军中;废太子领她到天子后妃面前;再说外祖家豢养清客几千,逢着大节令,她也在人前露面。
    再大了,韩七当她是比肩之人,严令手下见姬瑶如见他;年前在洛阳城门外,刘守备又以大礼相待,让这城中的人儿哪个不晓她的贵重。
    此时,她沉静如水,黑瞳似是看透人心,只坐着不说话,气势极为迫人。
    就连刘守备坐在椅上也觉得不自在挪了挪身子,那八名武将有几人已经额上冒出汗,他们以前地位低末,没机会亲眼见到姬家的几位小郎君小女娘,原以为大娘子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迷得韩七言听计如,如今看倒不全是。
    过了一烛香的功夫,姬瑶才开口说话:“我听说你们都是诚心投奔七郎,若真如此,各位的家小妻儿又在何处?”
    此言一出,让人心惊。刘守备快快看一眼姬瑶,捧着手里的茶碗没作声。
    八人中倒有一人迅速接话:“某的妻儿也跟着来了洛阳,住的也不远,等大娘子哪天有空让她们过来拜见您。”
    另有两人附和,也说自己的一应家眷都在洛阳。再还有两位表白,他们的家眷在来往洛阳的途中,不日便到。
    还有三人,姬瑶盯着剩下的三人。
    一脸络腮胡子的那个壮汉颇为气恼,直言道:“某一片诚心,韩将军倒没说什么,大娘子反过来想扣我家小为质,真让某心寒。”
    他话虽粗鲁,不过姬瑶猜在场的人大多数也这么想。
    她微笑道:“不是我想扣各位的家眷为人质,只是眼下形势纷乱,流寇匪兵防不胜防。试问外头的小城哪有洛阳城池高大坚固,我也是为大家的安危着想。再说扣人质么……”
    姬瑶捂嘴笑出声,转头去看刘守备:“我都在刘大人管辖之下,手中无一兵一卒,拿什么扣你们的家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刘守备抚须淡笑,“大娘子说笑,洛阳城防是在我掌控中,管辖两字不敢当。”
    韩七接管了二郡七州的兵力,却把洛阳的安全交给刘守备,等于他进得城来也任由刘守备摆弄,让外人看当真弗夷所思。
    几个武将倒真佩服韩七的魄力和心胸,这种事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话说透后,他们心服口服,再言语表白一番方离开。
    等人走后,刘守备问道:“大娘子,依你看这几个人可稳当。”
    姬瑶道:“且看看吧,现在说为时尚早,大人也帮着留心一二。人心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分辨得清?”
    刘守备点点头,人心是把双刃剑,亲者盼无隙,离者愿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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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中,萧述在书房独自歇息了好长一阵子,他也觉得看不透世人心性,自己的妻子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别说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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