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唧唧!
树上,数只鸟儿放任喉咙发出叫声。跳来跳去。
树下,两只麋鹿正低头吃草,忽地两只鹿头上的角撞了起来,其中一鹿猛地往前跃起两步,换了一个地方咀嚼着嘴瓣。
悉悉索索。
有一条小溪,细细的流水声,掺杂而包绕着这一切。
一个素衣少女端着洗衣盆,来到了溪水旁,捣衣棒,有一锤,没一锤地敲打着。一看就有些失神模样。
“大人啊,你何时才能够再醒来啊!”少女茫然而低昂的声音响起,带着期盼。
“大家可都希望你,快些醒过来哩!”
嘭嘭嘭!
捣衣声阵阵,将少女的声音彻底消没。
……
“怎么样?”一处茅庐外,一白衣少女望着从屋内走出来的一个老者,带着期盼的神色问。
“比前些时日要好上一些,若是还能持续个七八日工夫,倒是可以醒来。可你?”老者看着身前的白衣少女。
“我撑得住的!”白衣少女立刻伸出了白皙皓腕!
只是,白皙皓腕中,夹杂着许多乌青色的血团,依旧未消。
“你可能会死的!”老者再次强调了一声。
白衣女子笑笑。眼睛眨巴眨巴地不说话,仿佛是有星星,藏在里面。特别迷离,特别微弱,但你却不知,那星内,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一年前。
那时候,她只是连云宗一快活的少女。
与世隔绝,与世无忧。
即便山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她的体质有问题,修炼不了,可她也只是乐此不疲地天天打坐,苦修,炼体,去接取任务,换取修炼资源,苦修。
这些事,仿若家常便饭,她已经坚持了八年。
闲言碎语,她也只当作不存在,反正也没人当着她面说。
直到有一日,她再次资源耗尽,再去接任务的时候,忽有人从暗处袭来。苦战之下,自己已经失去了七八分功力。眼看就要被绑走。
“何人敢放肆?”远处,一袭黑袍男子提着长剑,大步跨来。
数个照面不到的工夫,便是将绑了自己的人,给斩成了重伤,道谢问身份的时候,她知道了来人也是连云宗的外门弟子,不过天资颇为卓越,三年不到的工夫,修为竟绝不弱于自己。
他正欲带着自己从山洞逃出时,洞口的阵法轰隆隆一阵散。
她与他全都昏迷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她只觉浑身都是虚弱无比,浑身骨髓处一道刺痛传来。并且,身体上还能够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她发现,自己正与一人赤身相拥,二人浑身都是血迹。
一声尖叫!
打破山内的沉寂!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洞府的禁制被破开。
一行人抄进来。
“家门不幸,简直家门不幸!”自己的父亲狠狠劈将来,直取自己与那人头颅。
只是,那人却是立刻崩地而起,一把将刀,捏在了手中。
血红滴下!
同时,那人的手中,翻出一块令牌出来,令牌上,写着横地二字。
父亲捏着令牌,瞬间冲出了宗派,不知往何处去,后来她才得知,父亲是上了横地宗。
父亲一走,流言蜚语瞬间传遍整个宗派。
她与他走出时,事实真相未开,一阵阵奚落和嘲讽传来。
“没想到鱼莲心竟是这种人。”
“是啊,你看看那小白脸哟,长得还真有些不错了,怪不得会让她如此自甘堕落。”
“耻辱啊!”
……
有人的话音落下后,只见他手中的长刀,便欺身了上去。
头颅抛下,冷酷无情。
一路,从洞口做起点,杀到了山门口,杀得人都是一阵地胆战心惊。
畏畏缩缩地看着自己二人离去。
“去哪儿?”我问。
“横地宗!”他答。
才知道,他不只是迷宫境修为,只是不知为何,从未在人前显露。
横地宗里。
一直从山门口,一把刀,直接斩到了横地宗的宗门大殿。
当时,她正好看到了鱼陵和连泊二人,也在横地宗大闹。
只是大闹。
而自己和他的靴子上,却是活生生地踩着,一条血路上来。靴印血印。
“是谁?”他只问了两个字。
当时,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夜高无尽,皓月当空。
“莲心!”
“莲心!”父亲和师父的震惊声立刻传来。
“畜牲,你做了什么?”整个横地宗的人都大怒!纷纷围了上来,整一个水泄不通。
他抽身刀斩翻几个小喽啰,双目如鹰隻一般地,扫向了被一群长老围住的一名少女,她一身红妆,面若天泰。七轮苦海,闪现在了头顶。
“血,是被你取的。”
“我,是被你迷的!”他看向那红妆女子。
“是又如何?这等血药,只有我才配拥有。”红妆女子极为不屑的声音涌来。
就只这个当即。
他的人影,立刻化作极端无形,只是在错开人影的刹那间。
那本该为七轮苦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便被他一把捏在了手里。
接着,在所有人都震撼无比的神情中。
当着众人的面,不顾那七轮苦海的红衣女子的剧烈挣扎!
一刀一刀将其血脉割了,抽了出来,往自己这里还来。
“权谋及君者,当诛!”
一刀,毫不犹豫地砍向了她的头颅。
也砍断了她的头颅。
四方尽然大骇!
“他是皇室传人!”
“他是皇室余孽!”
惊恐的声音,慌乱的声音,以及传音灵诀射破空的声音,来去不断……
血泊不尽,哭声不断,凄叫不停……
那一个晚上后!
再建立的横地宗,除了老宗主及三大太上长老等少数人,重伤偷活了下来,全都是新鲜的血液!
这一夜,也同样成了一个禁忌。
没有人知道,在斩掉如此多人,力竭之后的他,去了哪里。
甚至连他叫什么,都无人知道。
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排查之下,连云宗,少了一个叫陆云的外门弟子,是多了一个叫弃徒鱼莲心的人。
那个禁忌没人敢提,所以,便正好成了,陆云与自己……
那一夜横地宗灭,无人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有人说是天罚,有人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有人说,是连云宗的老祖宗苏醒了……
所有人都自然不敢信,此事真是连云宗一小小的外门弟子所为。
他是皇室的传人,也是暮云修仙界,传言了数百年的古皇庭余孽。
本以为,他是死了。
鱼莲心没想到,最后却在一个小小的领地,再发现了他。
他的脾气,还是很古怪。
她很懊恼,自己很想将其再拉入到雪莲宗,助他修行,他拒绝。
退而求其次,自己留给他所有的家当,资他修行,他却拿来买无用的领地。
皇庭都已经落魄了数百年,你即便再如何执迷于复国之心?在正道联盟和魔道联盟的交界地暮云修仙界,再买再多的领地,又有何用?
还有后来。
又是在那一方高高的地坑之下,鱼莲心,再次被他用有温度的声音,和肉躯,保护在了身后。
或许是她成功了。
但是她很愧疚,她本来的接近,就是有目的而去的,因为她好奇。
他还是一样的霸道,好不容易再次崛起,可即便是死,也不服输……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你还在,我如何逃?
真的是好好听。
……
“反正是他的,再还他我无悔。也不怕。”少女的声音糯软,但又不失幸福和坚定。
还有,愧疚!
因为,在他力竭后,自己的父亲和师父,曾想用他的血,来为自己洗筋伐髓!
可?
鱼莲心的神色微微皱了稍许。
老者看着白衣女子坚毅,而又带着幸福的面容,不禁叹了一声:“姑娘啊,我们领主,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才?”
少女脸色羞红,她知道,老者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可她也不想解释,依旧伸出手,她知道,自己虽然体质不适合修炼,但对他人而言,却是最好的灵药,和修炼之物。
“唉!”老医师长叹了一口气,再次一把刀,从两片乌青之间,把那脉搏割开,采起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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