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

    
    云雨交融、辗转承欢、梅花三弄，终于，张蕊枕着他的胳膊美美的睡着了，嘴角带着笑，绯红的脸上还有些汗水。
    屋里的轻轻呼吸声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风停了，雪也慢慢变小，远处，似乎响起几声狗叫、几阵鸡鸣。
    长夜漫漫，不知不觉中走向黎明。
    下了一夜的雪，天亮的时候，居然转晴了，东方露出了一丝红霞，一会儿，红彤彤的太阳冒出地平面，将整个东方染得通红。
    张蕊在刘磊怀中睡的正得香，突然，刘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响起来。
    大清早的，还是个星期天，谁这时候打电话呢？
    “刘磊，村里出事了！”手机里传来李留记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刘磊一下子从被窝坐了起来。
    “村里来小偷了，偷了十几家，张三在家里被小偷捅了刀子，受伤很严重，村里的羊、狗还有棉花少了不少。”
    “报警没，快叫救护车。”刘磊边接电话边穿衣服。
    “报了，派出所人还没到，医院说下了雪，救护车慢，让咱们想办法送过去抢救。我刚才打政府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就打了你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书记镇长汇报。”
    李留记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并作了简单地处理。
    “还有你跟镇卫生院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人先进行治疗，哪个张三家，我这就过去，在路上我向领导汇报。”
    “哦，就是去年打更巡逻和你分一组的那个小三，大名叫、叫张成立。”李留记想了想，才记起他的名字，又道：“他家在会计老李家附近。”
    刘磊起床动作大，惊醒了睡梦中的张蕊，夜里她被刘磊折腾了好几次，现在懒散散地一动不想动。
    “他去哪？”她问道。
    刘磊俯首在她脸上轻啄，“村里有点事，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嗯！”张蕊幸福地应了一声，缩了缩身子，刘磊下了床，帮她扯了扯被子。
    由于下了一夜大雪，张蕊父母起的也不早，刘磊轻轻开了门，踏着雪向张成立家方向跑。
    艰难地跑了一段路，不得不停下来走走，忽然想道还没向领导汇报这件事，暗恨自己鲁莽，掏出手机，先给分管领导马高杰打了电话，然后又告诉了李右民和范建文。
    赶到张成立家附近，路口上已经站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有几人小声讨论着什么，张成立家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喊声。
    李留记见那么快就赶到了，很是奇怪，他阴沉着脸挤出点笑容：“你住村里了？”
    刘磊没解释，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
    自去年刘磊带着打更巡逻队与那个偷盗团伙发生打斗之后，李集村里已经平静了近一年时间，今年上级对打更要求的不是特别严，村里也就没当回事。
    夜里下了雪，人们睡的早。
    天刚亮，会计老李早起准备打扫自家院子里雪的人，忽然感觉家里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起床开门，摇着尾巴跑来亲热的狗儿没出现，偏房羊屋里也没了动静。
    被盗了！
    老李急往羊圈里跑，却是看到一片血腥！
    十几只大点的羊被弄走了，却连刚出生一个多月的三只小羊羔也没放过，被抹了脖子，躺在血泊之中。
    前几天村里来买羊的，他让人上了价，原打算再过几天，临过年近一点卖个好价钱的，这下没了，全没了！
    他苍老的脸上流下了泪水，痛哭着骂道：该死的、万恶的小偷、遭天谴的小偷……
    顾不得扫雪，他去堂屋里拿钥匙开大门，准备出去找人报警，拿了钥匙才发现门已经坏了。
    出门刚走几步，发现邻居张三家大门开着，心中奇怪，他家没养羊啊？
    “小三、三……”走进他院子里喊几声，知道张三他媳妇这几天回娘住了，心想着这大清早的小三跑哪去了。
    不在家，老李准备回头再找人帮自己报警，一眼瞟见了大门旁散落的团团棉花。
    老李见到张成立的时候，他混身是血，呼吸微弱，只穿着秋衣秋裤睡倒在地上一堆棉花之中，向旁的棉花也被染得通红，如果没有这些棉花，估计他没失血过多而死，也会被冻死。
    屋里零乱不堪，很显然有打斗的痕迹。
    没几分钟李留记找来的一车昌河车开了过来，镇卫生院的外科医生过来作了简单地包扎，输了液，小心地抬进车。
    治病要紧，刘磊带人去县医院，李留记留下来陪民警处理后面的事。
    派出所来了二个民警，与刘磊打了招呼，站在院子里看着现场，另一个询问各家的损失情况，县刑警队的人还在路上，一时赶不到。
    路上车辆很少，走到国道，雪被来往车辆轧成硬硬的一层，路更难走了。
    面包车不敢开快，张成立在中间座位上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他的侄子和大哥在身旁蹲着，脸色也非常难看。
    最后排坐着刘磊和镇卫生院医生，两人交替着举药瓶，胳膊累的酸疼。
    车里异常的沉闷，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一个小时才到了县医院。
    伤外科的医生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下了车，直接抬到手术室里抢救去了，张成立的大哥和侄子去办理手续。
    刘磊和昌河车司机坐在走廊冰凉的椅子上，刘磊掏出烟让了让，一会，他两个就烟雾缭绕。
    不大会儿，张成立的大哥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刘主任，你带的钱多不多，我们来的及，钱不够。”
    “差多少？”
    “要押一万，我和小硕家只有三千多全带来了，老三当时昏迷，他家的钱不知道在哪放着，给老三媳妇联系上了，她说家里还有两万元的死期，等取出来就来县城。”
    说到最后，抱着头一阵哽咽，抹了把脸上的泪，又道：“摊上个这事，也不知道老三能不能救过来，呜呜，偷东西就偷吧，干嘛把人伤成这样，呜呜……”
    刘磊心里也是一阵戚戚，他摸了摸口袋，身上大概还有三千多块钱。
    他昨天才取的款，付了在超市里订亲买的礼品钱，余下的本是要付饭店里的饭菜钱，结果他喝个大醉，钱还在自己口袋里。
    他掏出钱，把里面二三十元零钱又装进口袋，余下的一把塞进张成立手里，“我这还有点，余下的咱们再想办法。”
    司机摸摸口袋，“我这还有几百块钱，留下一百加油，余下的赶快给老三交上吧，救人要紧。”
    “谢谢，谢谢！”大哥接了钱正要走，忽地又停下来，当着两人的面迅速把钱点了一遍，“刘主任，你的三千六，财弟你的七百，等过了这个事就还给你们。”
    没几分钟，张子成的侄子跑回来，大喘着气，“钱还不够，财叔，你在县城熟人多，能不能想想办法借点，他们，他们说已经在抢救了，钱不够就马上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