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

    
    宋登峰昨天接了刘磊的电话后，夜里觉都没睡好，一直想着案子的事。
    去年李集镇的枪击抢劫伤人案发生后，在刑警队工作的宋登峰参与了调查，绰号大老黑的团伙首脑当场死亡，东城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任飞带领着宋登峰等人对光头等人进行了审讯。
    大老黑的死让枪支来源断了线索，光头受了伤，头脑清醒后，却对干警的问题装迷糊，宋登峰他们就把审讯力量加强到那位吓尿了裤子的小年轻身上。
    尿裤小青年禁不住威慑，零零碎碎地交待了不少小偷小摸的事，任队长不甘于破这样的案子，继续对小青年加大审问力度，两天两夜之后，小青年居然吐出一件隐密的大事。
    原来大老黑与光头有名的心狠手辣，是早几年村里的偷盗头目，多次因偷窃进宫，弄来的钱不少，也没少打点，所以几年下来，手里居然没有多少存款。
    突然有一天两人在村里消失了，后来有人在市里一家高档的ktv里见过他们的，说是在市里干大生意，发大财了。
    大老黑与光头偶尔也回村里一趟，那可是开着豪车，衣着光鲜，花钱大方，很是令人羡慕，尿裤小青年曾问过想着跟他到外面混，但一直没答应。
    二00一年元旦前的一天，大老黑和光头突然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一位陌生的男子，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尿裤小青年一直想着跟他们到外面挣大钱，有事没事的总爱带些烟酒菜的往那凑。
    喝了他的酒，光头醉醺醺的偶尔会向他吹嘘以前如何风光，收拾别人如何爽快。
    有一次，光头酒后神神秘秘地翻出来一张异地省份的身份证让他看，告诉尿裤小青年说他们干的是掉头的营生，不过没事，都办了其他省的身份证，也换了名字，出了事躲躲谁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尿裤小青年就有点害怕，却又不敢一下子表现出来，只是去的次数少了，这期间村里的另一位青年也经常往光头那跑。
    有一天那位小青年说他踩好了点，附近东城县李集镇李集村那有好多家养了羊还没卖，现在过去正好可以弄个过年的零花钱。
    光头与大老黑最近在家闲的无聊，想着弄几只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重操旧业，在某天夜里带着尿裤小青年等人直奔李集而去，走之前大老黑还顺手带上了他那把土枪。
    哪知道踩好的点却出了意外，而且还碰上了非常能打的刘磊，大老黑的性命也交待到了李集村，其他人被县公安局弄了起来。
    案子交给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任飞办理，他查了几人的资料，偷窃团伙头目大老黑与光头只是在三四年前有些偷窃的案底，而这几年像是改过自新一样，居然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果真是这样吗？
    可他手里的那把枪又作何解释？
    大老黑死了，光头和另一位嘴硬的很，还好，从尿裤小青年嘴里撬出了点蛛丝马迹——他们三人可能改头换面，在其他地方做过大事。
    但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反正是掉头的营生。
    于是任飞下令加紧审讯光头，功夫不负有心人，宋登峰几个加了几个班终于审出来了——
    大老黑与光头，还有另一位外地男子他们三人名义上是大富豪娱乐中心安保人员，实际上却是大富豪老板陈六的主要打手，陈老六排行老六，占据了佳阳市娱乐行业的半壁江山，道上的朋友尊称他一声六爷。
    前段时间在一家ktv里他们的老大陪双田区公安局长刘景征娱乐，一位不长眼的外地小青年与刘景征发生了矛盾，六爷指使大老黑三人收拾那个小青年一顿给刘局一个交待。
    三人一阵乱刀砍得那个小青年遍体鳞伤，虽然没死，但也让人残废了，六爷让他们三个回老家躲躲，谁想到三人耐不住寂寞，又跑去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虽说交待的问题不多，但有价值，而且东城县公安局缉毒大队最近查办了几个毒品案件好像都与佳阳市的大富豪娱乐城有关。
    任飞与刑侦大队长一块向分管副局长朱伟雄做了汇报，三人又向公安局长白松权汇报了案件进展情况，因为案子牵扯到市区，白松权局长直向市局局长朱良明做了汇报。
    宋登峰正等着立功受表彰呢，哪知道没等几天，这件案子居然发生了大逆转，光头等人突然之间光头翻了供，并向市局举报东城刑侦大队刑讯逼供。
    任飞等人当时审案件时为了尽快座实，也的确上了一些手段，但还称不上刑讯逼供，但市里倒是揪住了刑讯逼供这件事不放。
    最后弄的分管副局长朱伟雄背了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任飞撤了职，跟他一起几个办案的民警调离的调离，免职的免职，只有他宋登峰和另一个同事家庭背景还好些，算是继续留在了刑警队。
    被关压着的光头等人翻供成功，成了刑讯逼供冤假案件的受害者，再加上大老黑家人多次到县局闹事，李集那件事最后以偷盗案件简单地处罚。
    将近一年时间，李集镇偷盗案件似乎成了整个东城县公安局的禁忌，这一次李集村再次发生了偷窃事件，分管副局长朱伟雄要求不要胡乱猜忌，按偷盗程序办理，如果发现线索，要坐实坐稳。
    这哪发现线索去，当时还没流行安装摄像头，所有的痕迹被大雪压的干干净净。
    宋登峰家是独院，大冬天的他弄个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冬天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宋登峰晃悠悠地看着很惬意，其实旁边的垃圾娄里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了。
    听到车响，一会儿又响起了拍门声，应该是刘磊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家。
    宋登峰揉了揉脸去开门，熟悉的刘磊跟另一个精干的年轻人一块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箱酒，一箱饮料。
    “呵呵，有酒，咱哥三喝点。”宋登峰笑道。
    “这个点喝酒合适不？”
    下午二三点开始喝酒，刘磊不适应，李自立苦笑，他也没这样试过。
    宋登峰麻利的搬张小桌，又找三个小凳子，厨房里有现成的菜，花生豆黄瓜猪耳朵等弄了几盘。
    “来，喝吧，好久没有放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