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追妻路漫漫

第一百零一章 劫匪的桥段

    
    京师连着三日的夜会都人满为患,国师府也在准备着宁俞出行的事务,而皇帝也送了令牌和价值连城的珠宝。马车轱辘驶出城门,只是不似以往大摇大摆的带着国师标识,反而十分朴素,从后门出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注目。
    纸鸢看了一眼身上不太一样的服饰,一改繁复的长裙和厚厚的腰带,长裤和长靴穿着倒是多了些江湖儿女的豪气在身上。且今日早上起来时,丫鬟眼圈有些红,给纸鸢高高束起头发,换了一对儿墨色的小耳珠,不醒目,却又恰到好处称着她的皮肤白皙。
    兴许是出了城门,外面的道路便不如城内的平坦干净,车身一晃,纸鸢身子也跟着一晃。她面无表情,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宁俞,而后又忍不住拿出宁俞唯一带上的小匣子,这里面装着的是此处出行全部的盘缠。
    千万前的事情已经不怎么记得清了,但在仟冥山听到过的,这凡人出门在外,怎么没个几百两傍身呢?她看着这小匣子里的几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珠子,瘪嘴有些无奈,宁俞不让她施法,说什么行事要低调,尽量不被盯上,而纸鸢身上的仙气不怎么强,妖身也被他送的符箓抵消,因此,做个凡人是最好的抉择了。
    纸鸢捻起其中一颗好好打量了一番,国师府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怎么就带了这么两个小珠子。虽然她也觉得这东西定然贵重,但还不如多带一些银票来得方便,她叹气没再说什么,路旁小树林的屋子也已经看不见了,纸鸢放了回去,小声问道,“咱们先去什么地方?”
    宁俞睁开眼,含着笑又靠近了纸鸢一些。马车内再有小暖炉,也比不过屋子里面暖和,且窗户并不是封死的,还有冷风从细缝处灌进来,“陛下应该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行程都已经规划好,顺着这条官道走,先到之前闹得有些厉害的亳州看看。”
    纸鸢耸肩,这天下这么大,地名这么多,她知道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地方了,“我想问的也并非是地名,你就告诉我要去多久吧?”
    “三”
    话还没说完,纸鸢正想猜测是不是三日,却想着应当不会这么近,却又不想认为是三个月,就等着宁俞继续说下去,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帘布被风吹得一晃,纸鸢有些不解,爬着凑近小心拉开了一些,就见外面的两个马夫都已经没有了踪影,这雪地白茫茫一片,外头又没有人除雪。纸鸢往四周小树林看过去,也丝毫看不见有人。
    于是转身说道,开口就要唤‘国师’,却想到在外头,宁俞不愿暴露身份,于是就直呼道,“宁俞,这两个马夫是不是方便去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宁俞皱了眉头,抬眼严肃看着纸鸢,“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倒罢了,在别人面前倒要注意一些。”纸鸢一顿,刚反应过来那宁俞是嫌她用词有些粗俗,正想抗议,就听他继续说道,“且,你是女人,我是你夫君,按照凡界的习俗,你应当叫我夫君。”
    纸鸢忘了,宁俞向来很是在意一些不大起眼的小事,偏偏自己还觉得很是有理,尤其是称呼这种事,也不再说话。正要出去,只听见外面忽然有人说话,“车上之人听好了,若要活命,就此将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竟然是打劫的吗纸鸢两眼忽然发了光,这等事情,她还没有遇上过,这也算是头一遭了,感觉有些新鲜。一边要下去,一边还不忘跟宁俞说道,“这京师最近治安很是不好啊,这才离开京师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土匪守着,我先下去看看长什么模样,你先假装很害怕躲着。”
    话刚说完,整个人已经离开了马车,宁俞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纸鸢此刻手插着腰,很是不合时宜的兴奋朝着四周找人。年前都未曾收到京师周围不平的消息,看来这群人应该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胆子却还是有些大了,明目张胆在官道上做这些,应当也是看着在年关来往的人很是不少,官府那边又不好管理。他想着,也没有细想,只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出京师十里,盗匪猖獗’,而后念咒徒生出小火苗将这纸张烧毁。
    皇帝其实也是看着他会一些法术,就算不知晓他究竟有多厉害,兴许也是听过江湖手札中记载的千里传信的手法,于是在圣旨中,竟然明明白白将这个写了进去,还嘱托,定要及时将事态传回去,也免得偷偷跟着的铁骑来不及将消息带回去,因此,皇帝根本就没有让铁骑要及时汇报。
    还真是用人到极致,连这个都算计上了。
    宁俞叹气,本来皇帝计划好最先应该去的地方,却和仟冥山很是有些近,且后面许多地点都和仟冥山不太远。他皱了眉头,先将这些地方画了出来,往后推了推。若是回去,山灵的反应定然是对待新的山神,届时纸鸢定然会察觉的。宁俞捏着手指关节,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如此算计她,最后只是自嘲一笑,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已经将那文书放在了府邸,现在纸鸢已经根本没有机会看见了,现在做的这个又算什么呢。
    再说纸鸢,刚走出去,前面定然没什么人,直接挨着马车便转身看着后面,入眼的便是三十来个穿着厚厚粗布衣衫,手里拿着大刀的汉子站在后面,在旁边,就是那两个马夫的尸首。纸鸢皱眉,念了几句超度的心法,这还是小和尚教她的,只是她并没有太认真学,故也就只记得这几句顺口的。
    为首的上前一步,将大刀扛上肩头,看了一眼不像丫鬟也不像妻妾的女人,很是不屑说道,“听着一男一女,没想到这女的胆量还不小,快将你带着的盘缠拿出来,我也能看在刚过年关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也算是积个阴德。”
    纸鸢听着,这话其实没什么新鲜的,反而上前两步,这才看见里面竟然还有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站在后面,脸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长疤,身子娇小,却还是傲然站在当中,很是有些气魄,丝毫没有因为脸上的伤疤而遮遮掩掩。
    见她不怕,反而好奇看着这边,为首的有些不大耐烦。
    “嘿小丫头,劝你最好按照说的做,我大哥可没有什么好耐性。”
    说话的声音来自上面,纸鸢后退一步,离马车远了一些抬头看去,马车上面竟然还站着个人,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那人也是粗布衣袍,下巴有些胡渣,但嗓音却还有些稚嫩,纸鸢一个没忍住,就问道,“先等等,我有些好奇,能不能让我问几个问题。”说着拿出身上的一个纸鸢觉得有些累赘的小玉佩递了过去。
    那人伸手掂了掂,又看那边的老大叹气没说话,于是做出不耐烦的模样说吧,“问吧,爷今天心情好,准你一个。”
    “你们打劫能挣多少?你们当真是住到山上的吗?”
    “”那人一愣,拿着玉佩的手轻轻一颤,这种情形之下,毫无征兆听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冲击,于是回答得跌宕起伏,坎坎坷坷,“也、也并非能挣多少、若是运气好,一个月、一个月也能有个百万银两罢,但、若是运气不好,半年也捞不到什么。”
    纸鸢点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里面的那个女子,挠挠头大声问道,“姑娘,你是压寨夫人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盗匪有些憋笑,那老大脸被气得通红,忙到,“老八!一个女人,你自己动手!”
    老八讷讷看着自己老大,看着身后众兄弟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哥,我不对女人动手啊。”
    宁俞忽然下了马车,走到纸鸢身边,伸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便揽过她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夫人,难不成几个盗匪还能引起你的兴趣不成?别看了,还要赶路呢。”
    宁俞本也只是因为纸鸢对这个好像有些感兴趣,这才让她下来,却没想到这兴趣着实有些无聊了,问题也毫无意义,于是再也忍不住下来带她回去。那边的老大似乎被激怒了,正要砍过来,好不容易年节时有人出京,不管是什么来头,但这马车虽然看着普通,打造却还是精致,里面多少还应该有些东西。
    马车停了之后只听到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且在江湖上混,妖魔鬼怪也见过,天子脚下最是和官府耍脑子,却相对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站在后面向来不说话只是默默动手的丫头却突然开口说话,“爹!”
    嗓音有些尖锐,打破了这边僵持的三人,那老大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丫头,而宁俞也闻声抬眼过来,这一眼,却看出了些端倪。纸鸢心里松了口气,怪不得会生气,也还好不是压寨夫人,否则这么年纪轻轻的多可惜。
    灵钟睁大眼睛,现在宁俞的视线是冲着这边的,她移开目光,只是看着自己的老爹,忙说道,“撤!”
    老大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刚下马车的宁俞,二话不说,忙挥手说道,“老八,回来。”而后三十来个人竟迅速离开,就连马车上的老八也要离开,宁俞却疾步拦住,面色还算温和,“这位少侠,能否将玉佩还给我。”
    这人怎么回事?老八不耐烦,小小姐突然说话就已经很是怪异了,这人还要这玉佩,当真是小气,老八长年跟着打劫,见过不少血光,于是拔出贴身的短刃划过去,见到血色这才满意拿着玉佩离开跟上那边快要看不见的众兄弟。
    纸鸢一惊,忙走过来啧啧两声就替他施法,伤口不深,便很快止血恢复,只是这衣裳却被划破了,“一个玉佩,你怎么还要要回来?就不能施个法悄悄夺回来不就好了?”
    宁俞满脸委屈,低声说道,“那是我送给夫人你的。”
    “”
    周围已经没有那些盗匪的踪影了,雪地上只剩下两个尸首和后面洒落的血迹,纸鸢没说话,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那两个马夫,恐怕是那个老八下手等尸首都被移开了,这才拉住了马的,但方才发生的,她也是有些不解,“怎么你一下来那小姑娘面色就变了,莫非这些年你惹上了什么桃花债不成?”
    宁俞听她的语气,虽然还算平常,但她面色却还是平静得不太自然,于是嘴角带了些笑,说道,“那姑娘我的确见过,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下来他就觉得这周围有些妖气,但是京师外面的树林本来就有居住着的妖精,却都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他的马车一出来,周围近的小妖精就已经逃得远远的了,他还以为是来不及跑到,知道那个女子说话,他才发现了不对劲,只是没想到这次出京竟然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纸鸢稍微一想,模样变了,她只能想到是妖了,于是问道,“可她是那老大的女人,莫非,他也是妖精,还是说,又是被附身的?”
    这又不是不可能,但宁俞摇头,“是妖身,恐怕只是变换了模样取而代之。”
    纸鸢其实以前听过不少鸠占鹊巢或是取代的故事,且更多的都是会幻术的女妖精爱干这种事,出发点无非就是看上了不该看上的凡界男子,这才懂了邪心,谋害正主,冒充他人以别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且就以往来说,罗生堂会为了凡人的命途,除非是凡人自己发现不对,一般也当真是不会多管的,因此,这类事也不算什么少见的。
    “这么说来,她也只是当了个女儿,能图个什么?”那些个大汉除了老八看着要看着顺眼一些,其他的还当真不怎么入眼,“方才你还说要赶路,怎么,你要管这个?”
    宁俞笑出了声,看了一眼纸鸢,无奈说道,“夫人的玉佩还没要回来,怎么也该拿到手了再走,免得为夫白白挨了这一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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