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柳街的后巷,是一条臭气熏天到处是狗屎的地方,三个身穿黑夹克的黄毛正在拳打脚踢一个身形不足一米六的男人。
“胆子不小,敢在我们老大的地盘上出老千,不想活了是不是。”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一个左耳带金色耳钉的年轻人停手,对其他两个也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那两个人也跟着停手,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脏话。
“按照道上的规矩,一万元以下只是教训你一顿,一个星期之内把钱还上就是,但你是三万,按规矩,是两只手,一只脚,你没意见吧。”
趴在地上的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听到这话,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朝他们摇手,意思是先别打了。
三个人抱肩看着他,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还啐了他一口,“你这种人,活着都多余。”
被打的男人叫张大川,因为欠了一笔高利贷,所以就在场子里出老千想赚一笔,没想到被监控发现了,他被打的浑身是伤,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爬起来,翻身跪在地上,一副瘾君子的模样,哆哆嗦嗦的哀求道:“求求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不敢了,我一定把钱还上,以后再也不出老千了,但是请你们不要剁我的手,求求你们了。”
左耳带耳钉的黄毛“呸”了一声,慢慢的将手伸向自己的后腰,目漏凶光,嘴角挂着残忍的笑,“都像你这样,咱们这场子就都没规矩了,我告诉你,出来混,有些时候,不是钱能解决的,要用命才行。”
说完,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就拿在了他的手上,刀刃冒着寒光,这架势,别说是人的手腕脚腕,就是大腿根只要有力气,都能切断了。
张大川一看这情形,知道这事儿没商量了,于是他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面前这三个刚刚打他的年轻人,语气有些阴沉,眼神却充满警告,“既然规矩如此,那好,一双手一只脚,我可以给你们,但是,落叶牡丹你们永远都别想得到。”
三个黄毛之中,另外一个手上有蜘蛛纹身的人眼神一愣,而其他两个又要开始打人,甚至那戴耳钉的黄毛已经按住了张大川的手腕,只是一秒间,这手起刀落,他的手就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戴耳钻的黄毛手机响了,他用嘴叼着这把钢刀,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
也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什么,反正他就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张大川,有些结巴的说道:“老,老大,您说,他,就是那个……?”
电话那边的语气似乎不太好,这个黄毛立刻点头哈腰的赔不是,挂断电话之后,就吩咐另外两个将人带走,很快,这条小巷子里就只剩下一滩血迹,不过这条巷子无论白天黑夜,都不会有人来的,所以,一个星期之后,这里依然还是原貌。
……
平柳街正街上的一家古玩店里,一个胖子正在啃一只火鸡腿,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的盖子翻开着,里面装的是一颗粉钻,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马褂脚踩老布鞋的中年男子,脸上堆着市侩的笑意。
“廖爷,您给掌掌眼,开个价。”
姓廖的胖子吃的一嘴油,嚼得津津有味,一双死鱼眼撇了撇,说道:“这东西不值钱,就是一般的粉水晶,你想用来当钻石出手,有点过了,不过这手上的功夫不错,可以以假乱真,一般人看不出来,你想怎么做?”
中年男子卑微一笑,求人办事,自然不能太嚣张,甚至连平起平坐都不能。
“廖爷,这可是真的钻石,是我底下的人刚从外面弄回来的,据说是法老……”
廖胖子忽然停下嘴嚼东西的动作,眼睛看着中年男子,那是一种警告的眼神,“胡爷,可着四九城您打听打听,我这儿小铺面做的都是高仿的赝品,卖的就是一个赏玩的价格,您这么说,可有点儿不仗义,好啦,今天我过生日,晚上早点到。”
说完,竟然站起来走了。
他走了,但是这中年男子没走,慢慢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进背包,灰溜溜的走出店门口,然而他刚走,廖胖子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对身后的跟班说道:“落叶牡丹有消息了吗?”
跟班一脸难色,“刚回来的兄弟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这不刚回来,我已经问过了,据说是那小子中途使诈跑了,小光他们在山里追了一天一夜,发现了他的行踪,但是山路不好走,又怕跟丢了,又怕他活着会泄密,于是就开了两枪,但是现在还没找到尸体,生死不明。小光害怕走漏了风声,又带着往山里面的密林追了过去,后面就不知道了。”
廖胖子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全是凶光,手中盘着的一串蜜蜡佛珠,此时已经被他捏碎了一颗,碎渣掉在地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
夜幕降临,龙山市火车站,张小川背着一个很大的行李包走出车站口,检票员很不耐烦的在他的车票上盖了一个蓝色的戳之后,紧接着就是下一个。
张小川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说了自己要去的地址,结果那出租司机一脸茫然,表示这龙山市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张小川不明所以,拿出手机把地址给他看,但是司机还是说没有这个地方,无奈只好下车。
然而就在他站在路边准备再拦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一辆白色越野车缓缓地停在了他的面前,门开了,副驾驶上一个光头男人伸着大拇指指了指车后面,“上车,带你回家。”
张小川狐疑的看着他,“谢了,我不需要。”
说完,竟然扬长而去,但是越野车却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副驾驶的光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伸手递到了他的眼前,“上车。”
张小川再怎么谨慎,看到他那个已经一个星期联系不上的大哥的照片时,那道心理防线也垮掉了,从小与大哥相依为命的他,把他大哥视为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冷眼看着副驾驶的光头,不等车停下,就纵身一跃,竟然从车窗翻了进去,光头微微一笑,竖了竖大拇指,“好身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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