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
几只莺雀停在树梢上放开嗓子歌鸣。
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一种润滑清凉的感觉把莫问从睡梦中唤醒。摸了摸脸,粘稠黑白相间的物质沾满了一手,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怪味,莫问一看,睡意全无,顿时火气,大吼道:“我靠,是哪只不长眼的鸟朝我脸上拉的屎。”话起手落,拧起一块地上的石子朝着树梢抛去。
石子惊飞了树梢上的莺雀,吼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俩女。
莫语和梅菲菲睡眼迷糊地朝着莫问望了过去,只是看到莫问脸上的那一大堆粘稠之物,以及莫问那一副憋屈郁闷的表情,俩女便忍不住捂着肚子放声笑了起来,笑得是那般花容月貌,另百花羞愧,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淑女形象可言。
让莫问吃瘪的情况很少出现,
而这一次无疑不是一个例外。
只是这一例外,又正好被这俩少女瞧见。
所以也足以让俩女不顾形象地开怀大笑。
看到俩女那花枝招展的笑容,莫问气不打一处来,让他生气的对象当然不是俩女,而是那不长眼的莺雀,莫问很想把那只鸟折磨一番,把它内脏从屁股后面抽出来,然后再从鸟嘴里塞进去。
“我先去河边洗把脸。”莫语狼狈地逃离,只是走得很远也能听到俩女那带着穿透力的笑声。内心不由得悲哀,在俩女面前的形象恐怕就此毁于一段。
看到莫问那般尴尬窘迫地离开,梅菲菲笑容了停了下来,眼带一些忐忑,“我们这样取笑少族长弟弟,他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莫语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道:“兄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菲菲姐,放心吧。”看了看地上的遗留之物接着说道:“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要给这个美丽的地方添加外来之物,我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去的时候还是让它保持原样子。”
梅菲菲极为赞同地说道:“妹妹所言极是,这个大荒之所以美丽,那是天地自然形成的,它没经任何修饰,是一种最为原始而纯粹的美,我们踏足其中,也会让我们心灵变得纯粹,但是往往人迹所到之处,总会在不不经意中给这种美涂上一层阴影,如果人人都能够有妹妹这般觉悟,那么这个世界的美也就永远不会消失了。”
在俩女收拾的当会,莫问却突然去而复返,脸上的鸟粪虽然已经清洗掉了,但是铁青的脸色却没有消散。
看到莫问这般面孔,莫语小心翼翼地问道:“兄长,怎么了。难道是我们刚才取笑兄长而惹得兄长生气了。”
莫问恢复了脸色,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道:“我并非是生你们的气,只是我们停在湖岸边的船只不见了.”
“啊!”俩女皆露出一声惊讶。
“那我们改如何离开啊。”莫语小声地嘀咕道。
“是不是被谁偷走了我们的船只?”梅菲菲柳眉上翘思索道。
莫问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这岛上我昨天完完全全巡视了一番,并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很有可能是夜晚生起风来,荡起浪波,把船带走了,还是怪我疏忽大意,忘记给船打上一个桩。”
莫语听到莫问有些自责的话语,情绪有些波动,立马说道:“兄长也不要自责,这赤水湖这个季节,湖中来往的渔船有很多,我们只要让他们带我们上岸就行.”
莫问眼前一亮,摸了一下莫语的额头,说道:“小语,你说的不错。我们就这样办。”说着弯下身拾起地上的地毯,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一块,然后对着俩女说道:“你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到湖边去,等你们收拾完,就在昨天停船的湖岸边和我集合。”
说着,莫问快速地离开。
不一会儿,俩女收拾完,来到湖岸边,便发现莫问的身影,此时的莫问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条,枝条上挂着一块布,俨然是刚才从那地毯上割下的一块。随着莫问手臂的左右摇晃,布条也不停飘戈着。
清澈的湖面还是一汪平静,在那遥远之处,无数星点般的渔船漂浮其上。
莫问所举,也无非是引起这些渔船的注意。
只是这般距离,如果渔船上的渔人不细心观看,莫问几人还真的难以被发现。
莫语和梅菲菲俩女也没有表现任何的着急。召船,这件事,让莫问做就行了,她们要做的是梳洗打扮,哪怕这是在外面宿营,这个环节也是不可省的。俩女走到湖岸边一块青石上坐了下去,清澈无垢的湖水映射出她俩那绝色的面容。
对着湖中自己的影像,俩女盘弄着各自的发丝。
身为美人的她们,哪怕是寻常的梳妆打扮,也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莫问无意看了一眼,心中便泛起一丝涟动。
“呀!”正在盘弄头发的梅菲菲被莫语那突然荡起的水渍溅了一脸,清清的,凉凉的。她盘弄的发型比起莫语要复杂得多,莫语是直接把所有秀发用一根束带绑成一个辫垂于脑后,干净利索,清晰自然,完全散发着青春美少女的气息,而梅菲菲则不一样,她的发型习惯是呈三分,垂于前胸的两分用束带挽成两个辫儿,后面则任其披散。
所以在莫语盘弄完梅菲菲还在专注于自己的头发,只是想不到莫语会来这手。
绝不示弱的梅菲菲在莫语喜笑颜开的当会儿,停下手中的活,也是突然溅起一些湖水袭向莫语。
俩女的水战也就正式开始了。
伴随的是不断的嬉笑声。
这一对闺蜜,在俩人独处的时候,相互打闹已成习惯,这也是增加感情的一种方式。而此刻有另外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还表现得这么肆无忌惮,唯一的解释是此人必定是她们内心完全信服之人。
看着她们嬉笑的身影,莫问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的很开心。
心情愉悦时,哪怕是最为简陋的环境,做着最简单的事情,也能从中寻找到快乐。
俩女因为相互打闹而快乐,而莫问因为俩女快乐而不由自主地快乐。
顺眼又看向湖面,一条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你们快看,那条船是不是朝着我们划了过来。”莫问突然的话语终止了俩女的嬉闹,两双美目双双朝着湖面扫去。
“是真的,那条船正是朝着我们而来。”莫语盯着那道船影看了半天肯定道。
“那我得赶快把我的头发弄好。”梅菲菲盯着远处愈来愈近的那条船说道。手也麻利了起来。
不一会儿,渔船便来到不远之处。随后,渔船上传来一声慈善的声音,“你们几位需要帮助吗?”
放眼瞧去这是一个年龄颇大的老者,莫问高呼道:“老伯,我们的游船昨天被风浪带走了,能否带我们到湖岸边去。”
“好的,几位,你们稍等。”随着话语的起落,船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放眼的功夫,船便停靠在莫问跟前。
莫问对着这个年过古稀却精神饱满的老者赞赏地说道:“老伯还真是了得,这划船的技术在这赤水湖中也当属一流了。”
“哈哈,小公子妙赞了。”老者缕缕稀疏的胡须,大笑着说道:“老夫在赤水湖打鱼一辈子也就这点手艺了,几位请上船吧。”
“那就劳烦老伯了。”莫问拜言道。
这条渔船很大,比起一般的渔船都要大上十几丈,船的中间还设置了抵雨篷。
莫问三人登上渔船,老者再言道:“几位可以到棚内休息,只需给老夫几盏茶的时间,就能将各位送到湖岸边去。”
“多谢老伯了。只是好不容易来这赤水湖一趟,我想待在外面观赏一番这赤水湖的湖光美景。”莫问言谢道,接着眼神看向莫语和梅菲菲俩女,“要不你们去棚内休息。”
梅菲菲摇了摇头,盈笑道:“我也想好好融入这山清水秀的美景中。”
莫语也直接说道:“既然我们出来踏春,我也不想错过任何风景。”
老者笑了笑,说道:“看几位气度容貌不凡,定是大户家族的公子小姐们,但是观几位言行,几位又好像是第一次往来这赤水湖,如果是这样,确实不应错过这湖光美景。”
老者说得也正确,莫问三人还真是第一次往来这赤水湖,以前也只是“听说”。而之前在前往湖心岛的时候,已经欣赏过这湖光美景,但是丝毫没有降低他们心中的期盼,反而更浓。
毕竟这次踏青是一次难得有的机会。
赤水湖,赤炎山,迷雾森林作为赤炎城附近三个有特色的地方,作为赤炎城生活的百姓耳熟能详。
赤水湖畔,以美景据称,来此处的人们无疑不是游览这湖光美景的,但是单纯的嬉游并不符合莫问一行三人的生活状况。莫问莫语作为莫家的少族长和大小姐,看是自由,时间充沛,但是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拿莫问来说,虽然莫问不服家族对于自己的诸多安排,躲离家族,鲜少回家。而他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走自己想走的路,但这并不能说明莫问整日里就无所事事,在那行事不羁的背后隐藏的是一颗热忱勤奋的心,或者比任何人要努力,因为他知道只有不断努力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所以单纯的游览湖光美景并不符合他的性情,他以前多次往返赤炎山和迷雾森林,目的也仅仅是参入到炼狱成员的特训中去。
而莫语作为莫家的天才茶师,莫家的大小姐。在那虚荣背后的是数不清的付出和汗水,她之所以天才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隐藏下的无数汗水累计而成的,一个人的资质只是一个起点,但是后天的努力却是决定终点在何处。所以平常时候,除了见见自己的兄长和好闺蜜梅菲菲外,很少人看到她的踪影。
梅菲菲作为莫家的旁系宗亲,她想要的是实现父母的愿望,获取莫家姓,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莫家人。而要想获取本家的亲睐,她们梅家就得有独特的闪光点,引她在修行上没有太大的天赋,所以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打理茶馆的生意上面,希望在这一条道上赢得进入本家的机会。所以这些年来,即使是个绝色美人,但由于忙碌的关系,朋友也少得可怜,在这一点上与莫语又有着相同之处。
只不过莫语只是高傲,不屑与他人往来,而梅菲菲仅仅只是由于忙碌的关系。
人活着,生活就会继续,而人就得不断前行。
莫问莫语梅菲菲这三个在个性上看是毫无共同点的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又是那么的相似,都很执着,很勤奋,也很努力,通过不断进取获得自己内心想要的。
这也是生活赋予的一种态度,哪怕前方千难万险,也会不断向前。
“勤奋努力”是上天赋予人类最廉价也最强大的工具,它公平地注入到每个人的精神以及血液中,我们能够用它斩荆披棘,将任何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创造一段一段的传奇。但是有些人忘乎所以,在豪华腐朽的生活下,把这一强大有无限功用的工具丢弃到灵魂最为阴暗的角落,让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丧失了它本来具备的能力。
这是一种不幸。
也是一种悲哀。
作为拥有者的悲哀。
忙碌完,不妨趁着闲暇看看风景,洗涤一下那被蒙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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