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一声令下,赵家庄众庄户举起手中的农具,开始向北冲,他们要拼命了。
现在他们在河滩里,而包围圈却是居高临下,仰着头跟人打架简直就是找揍,而且对方的队伍似乎与往常也不太一样,他们排的整整齐齐的密不透风,冲过去迎面就是一排?头铁锹拍落下来,大家全都退缩了,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往对方?头上撞。
饶是如此,还是有两个庄户的脑袋被铁锹拍中,血流满面。
刀疤脸站在远处哈哈大笑:“陆爷的招法果真灵验,看看这帮赵家狗往哪儿跑。”
陆远在旁边露出一丝得意:“乡兵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帮你们对付一帮毫无训练的泥腿子,不过是大材小用罢,也不用费事,这么困就把他们困死了。”
刀疤脸摇了摇头,眯缝着眼睛笑道:“不用困死,赵家庄倒真有几个小娘儿长的蛮不错,要想救他们爷们儿,就拿他们娘们儿来换,到时看他赵家庄还有什么脸面跟咱们对抗。”
陆远微笑着点点头,想起那天晚上的羞辱,让自己颜面尽失,早就憋着劲儿报复一下,要是一会儿真能引来赵家庄妇人,要好好在她们身上泄泄愤。
她们的丈夫跑到刘家庄地界生事,被抓住,想要救她们的丈夫,xx一下,大概也不敢不从。
赵武带人退回到堤坝下面,背靠着堤坝至少不算腹背受敌,对方也不追赶,看样子对方想用牢笼策略。
有几个人已经带了伤,众人很是狼狈,反观包围圈的那帮人却神色轻松,看着他们如同围住了一群待宰野兽一样。
赵武心急如焚,又感到了一阵羞愧,当初少爷信誓旦旦的言明,刘家庄埋伏在南岸,可是自己却把那善意的提醒当成了孩子话,还自作聪明的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就是为了摆脱那位大少爷瞎掺和。
可事实证明,刘家庄真的就埋伏在南岸,这是实实在在的打脸啊,现在众乡亲虽然嘴里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必然是怨恨自己的吧。
他扫了大家一眼,人人都是一脸土色,大家埋怨是肯定的,但此时大家更为担忧的是如何活下去的问题。
在场的每一个都是家中青壮劳力,即使能保住性命,但若被打残了,将来对家族而言会成为沉重的负担的呀。
此时天渐渐亮了,距离他们出来已经近一个时辰了。
赵六瞪着眼睛盯着北边的包围圈道:“你看那帮家伙的队伍,怎么跟少爷教给那帮后生的队伍类似。”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那队伍虽然不如那帮后生那么齐整,但隐隐约约有那个影子。
但此时谁有心情去考虑这个啊。
“不对,那个侯成我认识,”赵六惊恐的叫了起来:“他不是刘家庄人,他是乡兵。”
众庄户一片哗然,怪不得以前跟刘家庄械斗时,虽然自己方人少,但是仗着敢于拼命还能抵抗一二,可刚才冲过去的时候,面对一排排?头铁锹拍下来,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是对上了乡兵啊!
都知道刘青的姑丈是乡兵团练使,没想到他还真的敢来为刘家庄助拳,这不完了么?
人家是县里的大官儿,带的又是训练有素的乡兵,自己这一方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性啊。
现场一片哀鸣。
柱子爹想起自己的儿子,含着眼泪道:“我们家那傻小子昨天晚上就兴奋的没睡好觉,嚷嚷着磨好菜刀今早要跟来,我走的时候都是偷偷的没敢惊醒他,要是他睡醒了发现我这当爹的骗了他,不知道他该多伤心呢。”
另一个中年人摇头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又何尝不是?本以为等他们发现,咱们就已经回去了,可现在……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吧?”
柱子爹突然一惊,道:“我家那混小子那牛脾气,他要是发现了会不会追过来?”
这话说得众人心头均是一凛,坏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家里肯定意识到出事了,难保那帮小子们不会找过来。
现在这个局面,他们来了也是自投罗网,自己搭进去了不要紧,要是自己儿子再搭进去,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
赵武此时听得心如刀绞,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悔不该把少爷的话当做耳边风啊,这下把大家都给害惨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赵家庄的乡亲们?
柱子爹突然扬起了手中的?头,红着眼大声道:“是死是活跟他们拼了,谁能逃回去,就帮我回家按住柱子那小王八蛋,千万别傻乎乎的来给他老子来收尸。”
另一个汉子也大声道:“你也一样,我们家二牛比柱子还倔,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绑起来。”
众人群情激奋,几乎抱着必死之心,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即使自己惨死当场,也不愿让儿子跟来身陷险境。
赵武瞪着赤红着双眼,摆摆手,大家都安静下来,“今天赵武不听少爷良言,对不起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人死鸟朝天,一会儿老子冲在最前头,老子死也要给你们冲开一条口子,到时候谁也别管谁,能逃回去一个算一个。”
……
远处,刀疤脸一丝紧张,“小心点儿,他们要狗急跳墙。”
陆远冷冷的说道:“不用担心,他们这么毫无章法的向外冲只会白白受死,冲不散的。”
赵武一声令下,赵家庄众人疯了一样的冲向北岸,对面刘家庄的庄户虽然拿的也是?头和铁锹,但是排的严严实实,虽然稍有后退但是阵型没乱,赵家庄户每人都要面对三四个?头铁锹,而且包围圈另两面的敌人也掩杀了过来,依然保持着包围之势。
他们有上百号人,将这包围圈围了三四层。
赵家庄人全都带了伤,手里持着农具,面带惊恐之色。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农汉,面对死亡,没有不害怕的。
“哔哔”
晨雾之中,一排整齐的队伍迈迎着第一缕朝阳,跑步而来。
“天啊,这是啥东西?”刘家庄人还从没见过这样装扮的家伙。
手持统一的盾牌长矛,身上都穿着一样的奇装异服,脑袋上还扣着个厚厚的帽子。
等跑近些了,赵家庄庄户们发出一阵阵惨叫:“这帮混小子来干什么呀?不是来送死么?”
“快跑啊,二牛。”
“柱子快跑。”
众少年立定站好,不为所动。
“哔哔,列阵。”赵凡命令道。
他已看清了现场的局势,情况……果然很糟糕,几乎全都受伤了,不过万幸的是好像还都站着,没人躺下,说明伤的还不是太严重。
可以骂他们活该么?
一声令下,十六个少年立即列成了整整齐齐的列成两排,他们虽然已经看清自己的父辈受伤了,但是长期的训练起了效果,队形没有散乱。
“这……这是军阵……”陆远在远处一脸的惊奇:“当年,我在禁军也没见过如此整齐的军阵。”
刀疤脸已经看出来这是一帮孩子,冷笑道:“不过是一帮娃娃,有什么可担心的,抓了大的来小的,抓了小的就该来女的了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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