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圣主去了北疆?”
三日后,紫山书院后山,薛老盯着书生与离尊者,面带愤色,离尊者道:“薛老,圣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怎么也没料到圣主偏偏这时候去了北疆。”薛老摆手打断,沉吟片刻后道:“看来北疆之乱不简单,连圣主一时都难以脱身,圣主失踪之事切莫张扬。”书生与离尊者躬身称是,离尊者道:“但薛老,紫山一应事务不可闲置,所以我等想请薛老回去主持大局。”薛老闻言怒斥道:“胡闹,虽然老头子久居书院,但是外界不少人盯着,眼下圣主行踪未知,老头子若是贸然久居紫山,恐怕外人会觉蹊跷,离尊者,你在紫山多年,书生又辅佐圣主管理过紫山,老头子看来你二人可坐镇紫山,老头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书生心忧圣主,问道:“薛老可是去查探圣主下落?”薛老沉声道:“此是其一,另外老头子还得去看看些老朋友,紫山没了圣主坐镇,老头子得去和他们走动走动,你们也别太过担心,圣主回来之前,做好自己的事。”薛老活了两百多个年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明显比二人看得更加透彻,二人对薛老话语显然也是信服,齐齐拜首之后便离开了书院,薛老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叹道:“紫山的列位先祖,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圣主平安归来!”而后唤来了院长羽碎,吩咐一番便独自离开了书院。
天门关神秘山峰峰顶,峰台楼阁之内数十名江湖人物集结于此,三名花甲老者端坐上方,显然辈分颇高,最高处留有空座,下方皆是晚辈,站立一旁,徐天过亦在其中,除却三位老者与徐天过外余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无外乎北疆发生事端,也偶有人提及顾闫二老。“噔噔噔!”一阵脚步声盖过众人议论声响,阴神玉天从殿后黑暗之中一步步走上前来,径直向尊位而去,所有人一刹那目光皆定在其身上,三名花甲老者虽然觉得此人气息颇为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何人物,毕竟阴阳化身玄妙无比,阳神与阴神虽属同源,气息上还是有所差异。一名老者起身喝斥道:“放肆!”手下更不留情,掌风如雷劈向阴神玉天,玉天冷笑一声,不屑挥动袖袍,轻易挡下老者攻势,众人皆是惊讶不已,另两名老者便要相助,玉天露出真容,三名老者及下方众人皆是一惊,玉天望着众人惊疑神色,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三名老者离得最近,皆是惊呼:“尊主!?”其中一人喝道:“糊涂,尊主怎会如此年轻!说,你到底是谁!?”玉天嗤笑一声,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喝问老者便身形佝偻下去,面色痛苦难当,玉天转身落座朗声道:“从今往后,我便是尊主玉天,谁反对,可以站出来。”话音回荡在殿内良久,场下无一人反应,毕竟三大长老都被轻易击败,谁也不愿意自己找死,徐天过突然上前,众人皆是一惊,还真有不怕死的?怎料徐天过一把跪倒在地,颂扬道:“恭喜尊主神功大成,青春永驻,千秋万代!”良久不少人有样学样,跟随着行礼呼喊,玉天对徐天过表现颇为满意,长笑一声,转而对三位长老道:“三位长老可还有异议?”三位长老思忖片刻,齐齐下场跪地,拜首行礼,玉天大喜,起身道:“很好,三日后,屠戮紫山!”一名长老惊问道:“尊主,这么说北疆之计紫山圣主已经陨灭?”玉天笑道:“本座在此,你说呢?”众人再无疑虑,齐声高呼尊主威名。
北疆境地,薛老一路走来,眼见炼狱景象,饶是阅历过人,却也不忍动了恻隐之心,赶至原引渡湖之地,已然成了一片废墟,密林湖泊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断壁残垣、荒冷寂破,四处探寻两日无果之后,薛老只得无奈放弃,转而拜访一些往日与紫山交好的隐世之人,不料隔日便听闻紫山遭遇围攻的消息,只得匆匆领了几名老友回返紫山所在,果不其然,远远便看见黑压压一片江湖人士将紫山团团围住,带头之人薛老甚觉眼熟,无奈相隔太远,看不清晰,其余一众不少老妖怪级别高手与超一流好手,实力不可谓不强,薛老望了一眼身边仅有的三位老友,商议过后,决心分出一人再去征召一番,毕竟紫山易守难攻,敌人虽说实力强劲,一时也攻不上去。
紫山神殿之内,书生与离尊者神色忧愁,离尊者道:“太快了,敌人的动作太快了,就像早有预谋一般,乾坤二尊回返路途便被人截杀,难以想象他们哪里来的如此实力。”书生沉静分析道:“尊者,现在看来北疆之行恐怕是敌人多年谋划的圈套,他们的目的便是除去圣主。”离尊者道:“看来的确如此,”望了一眼外面,道:“恐怕朝廷也有不少他们的人。”书生赞同道:“不错,之前负责修建所谓功德碑的朝廷官员偏偏这时候销声匿迹,朝廷那边也是无动于衷,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毫无发现。”离尊者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在外的其他尊者想来一时都回不来,眼下咱们只能期盼圣主归来或是薛老能够早点找到救援。”书生忧道:“护山阵法最多能抵挡五日,到时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关外神秘山谷内,银发望着床榻之上依旧昏迷的圣主,听着仆役回禀有关紫山的消息,笑道:“圣主呀圣主,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倒还睡得安稳。”话音刚落,便发现圣主那长长的睫毛跳动了两下,银发笑道:“醒了就别装睡了,我若有心害你,你早就死了。”圣主闻声睁开双眼,安然起身笑道:“杀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银发故作夸张道:“被别人打到昏迷不醒的人,口气倒是不小。”圣主却是道:“你难道是第一次认识我?”银发笑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紫山书院还有你的丈夫和女儿。”圣主心中一惊,面色不变道:“那又如何,你我这种人,情爱早已抛却,往事不过如烟罢了。”银发轻笑一声,突然打出一道青光,直接没入圣主脑海,圣主眼前便呈现出紫山模样,不过与印象中神圣和谐的紫山不同,眼前的紫山鲜血染红了山道,数不清的尸体堆在山道之上,有紫山弟子的,有敌人的,还有书院弟子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杀戮与仇恨弥漫在脑海中挥之不散,灵光一闪,圣主回过神来,沉默不语,银发道:“紫山书院与紫山同气连枝,举院相助,可惜巅峰战力始终相差太大,听说八尊回返途中遭遇截杀,陨落两人。”圣主径直起身,便要离去,银发道:“去吧,去了也好,你去了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亲眼看着圣主被杀,早早投降了,也就不用白白丢了性命。”圣主道:“你是何意?”银发笑道:“别误会,相识一场,我可不愿意你白白回去送死。”圣主惊异道:“你愿意帮我?”银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圣主轻抬下巴,反而冷静下来,道:“你要什么?”银发轻松道:“没什么,我只想知道那天我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圣主道:“就这些?”银发道:“就这些!”圣主深深望了银发一眼,将那日经过详细道来,包括少年露出面容与异物相融而后逃遁、玉天阴阳化身、老翁守候道果,无一遗漏,银发听完,眼前一亮:“倒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你听到了。”冰歆闻声从屋外走了进来,圣主早已发现,也并不在意,冰歆再次问道:“他还活着?”圣主冷哼一声,道:“难道我堂堂紫山圣主会骗你一个小丫头。”冰歆闻言神色掩饰不住的喜悦,圣主愠怒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前往紫山?”银发一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前往紫山?”圣主被银发气得险些伤势复发,银发见状笑道:“别急,虽然我不陪你去,但是牠会陪你去。”圣主顺着银发所指向外望去,一眼便看见远古异兽庞大身躯,圣主眼界不是一般人,不屑道:“牠?勉强算紫山八尊水准,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语气中带着怒气,显然对紫山处境是真的颇为担忧,异兽自然听见圣主话语,却不敢出声反驳,毕竟在牠的认知里,圣主是等同于银发的恐怖人物。
“圣主别急,我先给你讲讲这异兽的来历。”银发反而不急不缓,圣主气度胆色不是常人,耐着性子听银发讲述异兽来历,得知异兽是远古天空霸主时颇为吃惊,对异兽之后的遭遇也颇为唏嘘,道:“看来那位抽取化龙筋、射杀巨禽的神秘人应当是当时神罚一族最强之人。”这次轮到银发吃惊,问道:“想不到你知道的挺多。”圣主不屑道:“恐怕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自以为知道的最多吧。”银发尴尬一笑道:“不过能被紫山圣主神殿神女记在心间,看来当时神罚之族的这位‘罪之执念’果真不凡。”圣主嗤笑道:“‘罪之执念’,可笑,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银发赞同道:“不错!”而后拿出一株药草,正色道:“相传紫山功法功效神奇,可与世间无尽精气相生,想来配合这药草让牠恢复巅峰实力应该不难吧?”圣主笑道:“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一把接过药草,道:“你可明白一旦牠恢复鼎盛实力,积久成圣,届时未必弱于你我,想再驯服可就难于登天了。”银发轻笑道:“我可从来没有驯服过牠,我们之间不过是一个承诺罢了。”异兽低吼一声,表示赞同,圣主爽朗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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