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的信儿的康诺朝着千惜一笑,赶紧把信儿将到金玄的手里,拍拍手掌去去尘地问道:“娘,这事儿我们看了,秦家肯定也是当我们都知道这事儿了,咱们理还是不理?”
“不理!”千惜说得快而肯定地回答,康诺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千惜道:“这是你二哥的事儿,你二哥若是有心要娶谁,他自然会与我们说。眼下他没说,秦家说再多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康诺低头沉思了半响道:“可是娘,我们想要跟父亲对抗,底牌还不够。”
“如果需要牺牲你们去换来足够的底牌,那直接与你们父亲服软,往后一切皆由他摆布不就好了,何必的多此一举?”千惜搁下了手里的笔,淡淡地扫了康诺一眼,教导着康诺道:“阿诺,永远都别忘了本心,别望了做这些事情的初衷,切不可倒末本置,空留一生悔恨。”
康诺一怔,默默地重复了千惜所言,郑重地点头,“娘放心,我会的。”
这一句话,康诺至死都不忘,正是因为记着这样的一句话,不主忘初心,不失初衷,他开创了亘古未有之盛世,千惜与他说过的这一句话,也因着他而青史留名。
“陛下!”千惜所不知的是,明卓葳就站在站外,他们母子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耳中,偏偏他却不曾踏入殿中一步。这般的情形,这两年来每每如此,不管是何时,明卓葳或是心烦,或是睡不着了,都会走到凤鸾台,有时就这样看着千惜,听着她说话,做事儿,然后又回了太极殿。
刘福不是没有劝过明卓葳,只他才刚开口,便得到了明卓葳那警告的眼神,那满腹的话也只能入肚子里咽下去。如此一眨眼就是两年呐,刘福是真想不明白自家主子这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千惜亦是,这两年来,陛下将她禁足,她便再没有踏出过凤鸾台一步,明明只消她服一句软话,陛下定不再与她追究,她却装傻的当作不知。刘福这满心的焦急啊,真是不知该如何地说好。
“许久不曾狩猎了。”明卓葳没头没脑地道了这一句,刘福呆滞地抬头看向明卓葳,明卓葳额头的青筋跳动着,喝了一声蠢货,抬脚就走。
被骂了蠢货的主儿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一见明卓葳走了,赶紧地叫唤着陛下便追了上去。
而千惜等了两年的消息,终究是送到了千惜的手里,千惜看着千三娘递上的证据与书信儿,一口精血涌上心头,再也把持不住地吐了出来,“娘娘!”
一旁的金玄可是被吓坏了,千惜拿着帕子拭过嘴角的血丝道:“我没事儿,没事儿。”
金玄连忙地扶着千惜,千惜问道:“这些东西,都有什么人经手了?”
千惜这是要确定她所得到的消息会不会泄露,又会不会被人调换了,虽然这样的可能极其微小,千惜依然的谨慎。金玄道:“三娘自将信儿送出到我的手里,那些人都是死士。”
死士,便只忠于千惜,千惜连道了三声好,可那握着信儿的手啊,指甲都已经插入掌心,斑斑的血迹可见。金玄不知那信里都写了什么,竟引得千惜吐血。千惜让千三娘查康弘的死因,此事只她与千三娘知晓,就是金玄她亦不曾透露过半句。
但是,既然已经得到了确实的说法,千惜轻声道:“让你姐姐进宫一回。”
这是两年来,千惜第一次要见金虹,金玄的心一跳,此事难道还与金虹有什么干系?金玄拿不准,而千惜已经再次开口道:“让你姐姐进宫见我,听到了吗?”
“是!”金玄虽然心里没底,但她深信千惜不什么伤害金虹的,既然要见金虹,她便去传话。
随着金玄退了出去,千惜看次看着手里的信儿,全身都在颤抖……
“太子曾言,泰王殿下与他有救命之恩,委实不假,太子殿下与泰王殿下坐骑被惊,马儿即往深林中去,二人侍卫尾随却依然追赶不及,泰王殿下当机立断将他们二人的马儿斩死,二人双双坠马,只受轻伤,却在此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目标却是他们二人。”
“泰王殿下英武,一再重创那些黑衣之人,且泰王似乎当时就认出了行刺他们二人的是谁。黑衣人也并不曾与泰王虚言客套,招招都想取泰王的性命,只是黑衣人虽出招凶残,却每每在能取泰王性命时,又会及时收手。泰王之死,是被人以箭射杀,或是误杀。”
“太子在昏迷之时,手中被命悬一线的泰王殿下放入一物。这些年来,太子一直保管此物,纵是当日陛下问下亦不曾透露,皇室中长大的人,对于所谓的父子之情看得太透。这些年来,陛下所为,太子亦有所耳闻,妾身与太子多次说起娘娘,时至今日,不负娘娘所托,终取得当日泰王殿下放入太子手中的证物。”
这是千三娘信中所写的内容,还有那证物,一枚中间镶着墨玉的平安扣,平家扣啊,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那是千惜为康弘他们兄弟,以及明卓葳做过的东西,而区别在于中间所镶的玉儿,颜色不同,玉上的字,也不一样,各取他们的名字中的,发康弘的平安扣所镶的玉是白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弘字。
而千惜手里拿着的这一个平安扣,那是明卓葳的,就在背面,有一个千惜让明卓葳自己刻上的葳字。千惜将扣子翻了过来,上面那一个字,千惜恨不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死死地捂住嘴巴,千惜不让自己哭了出来,她猜测着康弘的死与明卓葳有关,却万万料所不及,竟然会是明卓葳亲自动手要将康弘置于死地。
为什么,为什么?千惜真的想冲到明卓葳的面前去问个明白,康弘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就狠得下心里将康弘置于死地,康弘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容不下他了?
因为康弘知道了他曾经做过那些他拼命想要抹去的事儿吗?因为那一个已经结束的前世?
“我说的话你并不相信,眼下你查出来,又打算怎么做呢?”一个披着斗蓬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千惜的身后,千惜厉声喝道:“滚!”
“他能动手杀死康弘,你以为他不敢杀康泽康回或是康诺吗?眼下你不动手,是要等他把人都杀光了,你才会对他动手?”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这语气中的气愤。
“那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千惜厉声地拒绝,她的事情,她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别人来给她指手划脚的,尤其眼前的人是她极不喜的。
“如果他们三兄弟都死了,你会做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保护他们?你不就是想要保护他们而已吗?那你还在迟疑什么,与我联手杀了明卓葳,相信我,只有你能杀了明卓葳。”黑衣斗蓬人再三地催促着千惜,试图想要说服她。
千惜冷哼一声,“你高看我了。”
她的明卓葳之间的事儿,谁都管不着,更别想着指使她做什么。黑衣斗蓬男道:“不,我没有骗你。明家人曾经逼死过你,你为了保存康弘跟康泽,就那样撞死在节坊前。而明家便是指责你与易正阳有私,甚至说出康弘康泽乃是你与易正阳所生之子,并将此事大肆宣扬,是要毁了康弘与康泽。彼时,康弘康泽一个官至大理寺卿,一个已将手握十万精兵的大将军,一个偷生子的名声,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你被关入大理寺,最后见你的人,是明卓葳,你们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你于前往受审的路上,满朝文武上朝之际,就那样撞死在了节坊之前,死前只道了一句话:朗朗乾坤,不甘受辱,愿以一死以证清白。”黑衣斗蓬人死死地盯着千惜,“你死得壮烈,至此那道康弘康泽不利之言,因你一死而消散无踪。康弘康泽为了给你报仇,与明家誓不两立,明卓葳就在这样的情况,为明家所弃,明家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尽由明卓葳一力承担了,陛下将明卓葳下狱,却不能轻易置他于死地。他本是一代杀将,他手下的人,虽被康弘与康泽联手废了一些,但他手中的兵权,依然让人忌惮。康弘却借着他入狱之际,令明家将他除名,待明卓葳出狱之后,明家早已不是他的明家,他的妻儿父母兄弟,均视他为瘟疫,再不愿与他有任何的交葛。”
“明家的人啊,自骨子里便是那般自私自利,自上而下,都是如此,明卓葳并没有废了,但明家待他的态度,总是让他心寒,而在他得知这一切都是康弘所为时,他自然也容不下康弘,借着康弘与他们的私怨,康弘死在了他的手里,可康弘纵在死前依然摆了他一道,愣是借着他杀了他的事儿,让明卓葳的名声更臭,纵然陛下因着明卓葳的兵权而不得不用他,但却不再重用。世家之人,见到了明卓葳的心狠手辣,且又有明家拦着,还有康泽不时的放暗箭,明卓葳自是渐渐失势。明卓葳两生见过太多诸多算计的人,就连他的父母都能毫不犹豫地将他舍弃,只有你,用自己的性命捍卫着康弘康泽,这样的庇护,是他想要的。”黑衣斗蓬人竟然将那存在于明卓葳脑海中并不愿意再想起的事儿一一道与千惜。
“明卓葳对你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执念,他待你亦比旁人要宽容,这是你的优势。”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千惜问起,此人所说的内容,都在康弘的手扎里记载着,这一切,并不假,但明卓葳亲生经历过,康弘因着佛珠而得了机缘在梦中一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有着那一世经历的明卓葳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是因为我。”黑衣斗蓬人张口,千惜吃惊地看向他,黑衣斗蓬人道:“明卓葳想要改变人生,而我,只要家族的继承。”
这便是道明了他为什么会帮明卓葳,千惜冷笑道:“可结果呢,你与你毒蛇为伍。”
“明卓葳与毒蛇不假,可他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我是不会做那得不偿失的事儿。”黑衣斗蓬人张口说,千惜道:“我在你的手里也只是一枚棋子,难道你就肯定我会听你的?”
“你想要的很简单,只要明卓葳不在了,你都能轻易的得到,你我互惠互利,又有什么谁听谁的呢。”黑衣斗蓬人试图说服着千惜,千惜冷笑着道:“可我信不过你,在我眼里,你与明卓葳并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被千惜这么一说,那人也不恼,只轻声道:“眼下你尚未到绝境,所以你能坚持不变,我想,若是明卓葳再对康泽他们任何一个动手,你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哼,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我要做什么由不得你安排,也无须你帮忙,所以,请吧!以后你若是再敢随意出入凤鸾台,你就试试看还能不能走出去。”千惜显得极其的不耐烦,她还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对付明卓葳,这人就一个劲儿想让她去杀了明卓葳,这里头要说没有半点的猫腻,鬼都不信。
这些人呐,以天下为棋,他们要的太多,完全不在意寻常人的死活,或者,一个不慎,她也要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她若一死,康泽,康回,康诺,或许一个都逃不掉。这当然不是千惜的目的,她要为康弘报仇,那也是在基于他们兄弟三个都好好的基础上,而不是要用他们三人来做代价。
千惜哪怕至此,依然理智,这却是其他人所不愿意看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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