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游之虚与现实

    
    “阿凛——”/p
    “啊？”/p
    “我，我好像好点了……”云筠拉住他。看他脸上的焦急的表情，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弱弱地笑了笑。/p
    “你确定？”/p
    “嗯……”/p
    “不会发烧吧？”凛摸摸她的额头，却很正常。/p
    “没有，就是有点……”女孩的脸颊又微微红了。/p
    “有点什么？这围巾没味道吧？”/p
    “嗬？”/p
    “还好……”凛拿起围巾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的气味。刚才在店里，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那些围巾的质量有问题。普通的衣饰为了节省成本而使用劣质的化工原料，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何况那里一店的围巾，有点刺激性的味道很正常。/p
    “不是啦……”/p
    “那怎么了？这种事可大可小……”有着纪思雨的前例教训，凛对于‘健康’两个字很敏感，眉头紧皱：“不行就去医院检查一下，求个心安也好，你……”忽地留意到女孩红了脸，他心一突，脑子里闪过一抹灵光，有些尬了：“……呃，来那个了？”/p
    “不是啦！”/p
    “那……”凛彻底蒙了。这不是那不是，那是什么？/p
    “我……”/p
    云筠轻摁小腹，脸上就像抹了腮红，声小如蚊：“我，饿了。”/p
    “哈？”/p
    “我饿啦！”女孩鼓腮，瞪他。/p
    “……”/p
    “……”/p
    “噗——”/p
    “不许笑——”女孩恼羞成怒，一粉拳捶过去。/p
    “呵！”/p
    凛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瞪她一眼。/p
    “放手！”/p
    “不放！”/p
    “快放，我咬你啊！”张着小嘴，女孩作势就要咬。/p
    “咬啊，你有本事咬啊……”/p
    “嗷，啊，你流氓……”/p
    “你先打我还我流氓……”/p
    “谁叫你欺负人，快点放手……”/p
    “不放。”/p
    “放，放手啦，有人看呐……”俩人的距离因为一番的小拉小扯已经紧挨在一起，体温气息清晰可感，云筠都有点软了。/p
    “那又……怎样…”/p
    凛环顾周围，声音立刻就弱了几分。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即便是在不妨碍别人的宽敞处，也太受瞩目了。自认修养还没到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境界，凛当即就尬了。讪讪地放下手，改抓为拉，带着女孩脚底抹油，小狼狈地溜之大吉。/p
    “嗤——”/p
    “嗯唿——”/p
    然后，俩人就憋着笑了一路。/p
    “走，找吃的！”/p
    “嗯！”/p
    ……/p
    今天的生意一般啊。/p
    老板娘算了一遍账本，加上网店的，一天下来就卖了30多条围巾。营业额1000多块，扣这扣那的，利润就300多。/p
    “唉。”/p
    她有些愁地一叹。/p
    如果是一般的生意，日入300多，月均也有一万左右了，不少了。但围巾这种东西，本就是季节性的商品，春夏秋冬，就卖一半。况且还是在南方，一年到头就年底年初加起来的几个月的生意还算好，如果赚不到钱，那整年也就挣不了多少了。/p
    “唉——”/p
    又一叹，她开始整理网店的订单。这时已经11点，外面的店铺多数都已经打烊了，但对她来说，却才是有精神的时间。/p
    叮咚。/p
    门口响起进店的提示音。/p
    老板娘一怔，抬起脸。这个时候的客人，可是很稀少的。/p
    “玲姐……”/p
    ！？/p
    表情一僵，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有些怯弱的女孩，定了一下。对方的脖子上，还绕着几小时前从店里卖出去的雪白围巾。/p
    “玲姐……”/p
    ……/p
    慢慢站起来，老板娘看着她，沉默了几秒，而后才笑一下，“小云？”/p
    “嗯，玲姐……”/p
    “进来吧。”/p
    她从柜台出来，招手让女孩进来，然后看了一眼外面，“你男朋友呢？”/p
    “他回去了。”/p
    “哦，挺好的，看起来很斯文，还是学生吧？”/p
    “嗯，大学。”/p
    “就附近那间？什么什么……”/p
    “嗯。”/p
    “喔，那不错啊，坐啊。”老板娘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清楚，不禁一笑：“放心，我不认识他，他更不认识我了。”/p
    “嗯……”很明显的，女孩的神色一松。/p
    “刚才……”/p
    老板娘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胶杯倒水，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是长得像，没想到真是你，嗯，女大十八变，漂亮的认不出来了哈。”/p
    “呃……”/p
    “来，喝水。”/p
    “谢谢……”女孩慌忙起来接了。/p
    “都比我高了——”/p
    老板娘伸手比划一下，注意到她不自在的表情，笑笑，退了两步，靠着柜台，“——没想到还会见到你，多久没见了？四年，还是五年了？”/p
    女孩低头，捏着杯子：“快五年了。”/p
    “嗯，差不多……这些年，过的好吧？”/p
    “嗯……”/p
    “那就好……”/p
    ……/p
    霎时无言，于是沉默。/p
    良久，老板娘‘嗤’地笑了。女孩正不知如何是好，闻声就下意识地抬起了头。/p
    “我以为，我跑了半个省，就没人认得我了……”/p
    老板娘笑着，眼角有点苦涩的水光：“……想不到，啊，还好是你，那时候你突然不见了，我担心死了，看你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p
    “我……”/p
    女孩张张嘴，随后又低头，声音抖瑟：“……对不起，我……对不起……”兀然‘啪’地一下，泪珠打在杯里的热水上。“对不起，我……我不想想起以前的事了，对不起……”嘀嗒嘀嗒，眼泪就像雨点，落在杯子里，打在手背上，湿了一片。/p
    “哎，怎么就哭了，别哭啊，我……”/p
    往前半步，老板娘又退了回来。偏开头，她吸吸鼻子：“唏，别哭了，都那么大了，现在不是挺好的，想以前的干嘛……”/p
    “呜，我……”/p
    “再说，我都无所谓了，你有什么？你又没做什么。”老板娘抹了抹眼角，笑道：“可怜我啊？别自己给自己加戏啊。”/p
    “不是，我……”女孩抬起哭花的脸。/p
    “我知道，知道的，不过说实话……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见到你，嗬，哎呀，很有意思吧？啊，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老板娘强行撑起笑脸：“你和那男孩交往多久了？我看他很紧张你啊，应该很喜欢你的，怎么样？想过结婚了吗？”/p
    啊？/p
    突然转换话题，而且话题正切要害，女孩愣了下就被带进去了，止住了哭：“还，没呢，他在上学，还要一年多才毕业……”/p
    “哦，那也没关系啊，可以先结婚嘛。”/p
    “呃……”/p
    “现在的好男人不多咯，如果真喜欢，他又喜欢你，你就应该主动一点……”老板娘恢复了之前的洒脱，揶揄问：“你，应该和他做过了吧？”/p
    “啊？”/p
    “啊什么啊？你不会还没有吧？”/p
    “我……”女孩讷讷，脸红了。/p
    “天啊，你们认识多久了？”/p
    “大，大概半年多了……”/p
    “我的老天，你是说，他守着你快一年，就没碰你？”老板娘睁大眼：“他不行啊？”/p
    “你，玲姐，你说什么呐……”女孩的脸上还带着泪，又羞又气。/p
    “嗤——”老板娘脱口笑了。/p
    “……”/p
    “看你这么紧张他，应该是很喜欢他吧？”/p
    “嗯，嗯……”女孩垂下头。/p
    “那更应该主动一点，不过，前提是，他得靠得住，别像……”女子一顿，几乎秒速带过去了：“要是过日子的人，我看他挺好的，看起来是个负责任的人，所以，你要是真喜欢，就抓紧咯。这世界啊，变得快，小心被别的女人勾跑了。”/p
    “嗯……”这回，女孩若有所思。/p
    “你不想他知道以前的事，我理解，男人嘛，喜欢胡思乱想，越描越黑，不过……你不像我啊，所以吧，该说的还是说一点，要是一直瞒着，很辛苦的，再说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我想也不会在乎，没必要自己扛着……”/p
    “嗯……”/p
    “你瞒着他过来的？”/p
    “嗯。”/p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p
    “啊？”/p
    “你还是喜欢整天啊啊啊，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就当打个车啦，免得被别人撞见了说不清。”老板娘转身去关电脑。/p
    “我……”女孩想说什么，却发现，竟然没有什么想说的了。/p
    “走吧！”/p
    ……/p
    “别跟我一起走，在路口等我，我去开车。”/p
    “玲姐，不用了……”/p
    “当你玲姐找个安心好吧？”/p
    ……/p
    关好门，老板娘去了停车场。女孩在原地逗留了一会，然后用两只手背擦擦还未干的泪痕，按着她的意思走了出去。/p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小车就从另一边驶了出来，绕了一条街，停在了街口。/p
    女孩迟疑了一下。/p
    车窗降下来，老板娘一脸戏谑：“走吧，不会把你卖啦的。”/p
    “唔……”/p
    “安全带。”/p
    “……”/p
    “哪里？学校？”/p
    “学城小区。”/p
    “噢，哪里啊，很近啊……”/p
    “嗯……”/p
    “来这边多久了？”/p
    “快4年了。”/p
    “喔，比我早多了，我去年才来……”/p
    “嗯……”/p
    “现在在做什么？”/p
    “做游戏直播的……”/p
    “嗳，不错呦。”/p
    “一般般……”/p
    ……/p
    有一句没一句地小聊着，倒是不尴尬，时间也过得快。不过也不早了，等小车停在小区的门口边。已经是接近12点。/p
    “小云……”/p
    “啊？”/p
    “你，很漂亮了……”/p
    “呃……”/p
    “呵，我们——”/p
    老板娘从车窗口对着她笑了，然后一直保持着笑容，说：“——就当没见过吧。”/p
    啊？/p
    女孩一震。然而，车窗慢慢升起，车子渐渐加速，没一会儿就远去了。她的眼里，脑海里，就只留下了对方的笑脸。/p
    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p
    “喂喂喂，接电话，喂喂喂，快接电话……”/p
    “欸？”/p
    “在哪呢！那么晚还不回来！”/p
    “回了回了……”/p
    女孩的魂都差点被宋筱娥吼飞了，小长腿就像上了马达一样‘哒哒哒’地往家里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