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也很疯狂

童年,曾经的祖父

    
    记得幼时还未就读小学,父母在外地务工谋生。吾随祖父祖母在老家带养,祖母主持家务,祖父主外,祖父爱好养牛,而祖母常对祖父养牛之事保留着诸多意见。
    那时祖父还很健朗,有时半夜在石灰窑替人烧窑。白天,有时祖父会带吾去放牛,村中偶尔有人家邀祖父替人耕地,祖父时常牵着牛,带着吾来到人家田地。
    春雨茫茫,祖父在田中忙活,吾便在田边戏水戏鱼戏虫,弄得一身是土,玩的其乐融融。一日时光飞逝,黄昏很快降临,到了晚上,吾便跟随祖父在雇主家接受酒席款待。
    吾觉如此甚喜,甚妙!后来从祖母口中得知,人家雇主请祖父耕地是没有佣金的,要说有佣金,便是雇主款待的那一餐晚饭。吾实在不解,便求祖母解答。祖母解释道,那些雇主大多都是祖父在村里的一些挚友,所以祖父替人耕地大多是没有佣金的。吾虽年幼,但能听出祖母解答时透露出的一丝怨意!
    祖父为人憨厚,淳朴,坦诚,务实,平时一般钱不带身,钱一般由祖母捏着,平时祖母也就给点钱祖父买烟。他烟不离身,烟瘾甚重,无烟不欢。酒不离餐,无酒不欢,一日三餐须米酒相伴,可以说祖父是酒瘾入髓的那种境界了。
    不过吾发觉家族里上上下下男人基本如此,这应与酒瘾无关,应和基因有关,和传承有关,因为家父和伯父叔父他们都基本是酒不离餐的!听祖父说,高曾至祖那些老祖宗亦是如此。所以有时村里有些熟人几斤米酒就能换得祖父赶着牛替其耕田半亩,翻地一顷!
    吾还记得幼时某日,吾随祖父来到河边的草地放牛。六月的天烈日凌人,河边有诸多大人小孩在河中戏水,玩的不亦乐乎,吾见此情形,戏水之瘾涌上心头,吾恳求祖父准许吾到河里戏水,祖父一言咬定不准,吾甚悲,小吵大闹,祖父便杨起抽牛的鞭子以示威严,吾见情况不妙,随即停止了吵闹!
    多日后,又是烈日凌人的午时时分,吾见几个大吾几岁的堂兄扛着汽车轮胎相约一起,吾见眼前情形,便知道他们这是要去河边戏水的节奏,吾戏水之瘾大犯,便连恳带求的提出要跟着他们去的节奏,这些堂兄悠不过吾,只好顺吾之闹。
    吾便顺利的跟着他们去河边,堂兄认真对吾说道,准许吾在河边浅滩与其他孩童戏水,告知吾河中水深,危机四伏,你年纪尚幼,不通水性,不可以身试险!吾猛点头表示听话,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宽衣,扑通一声便往河里扎去,六月的天,此刻实在是大解了吾戏水之瘾!那时河边有诸多与我一样年纪相仿的孩童在河边嬉戏,河里河外都是戏水之人,场面着实热闹。
    不过他们都有大人陪同!堂兄们在河中玩比赛游泳,吾在河边略显孤独……
    记得玩了许久,已是日淡时分,吾等才准备上岸着衣准备打道回府,吾刚完成着衣之时,远处见到祖父扬着抽牛鞭子凶神恶煞的向吾追来,吾见势不妙,便撒腿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祖父逮住吾便将吾绑在家门前的荔枝树干上,抄起一根棍子就要训吾,吾见状吓得泪流不止,祖母见状便出言制止祖父,吾才得以免遭了那次皮肉之苦。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吾细数光阴的痕迹,吾自撤学出来社会务工谋生那日起,吾便是年头出门,
    年末返乡。已是四千五百多个日夜从指尖飞逝,时间真的犹如白驹过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每每回眸一顾,幼时之事仿佛发生在昨日。
    每年返乡,总能见到祖父祖母头发逐年斑白!吾总是心有不忍,又无可奈何!以身在家,无谋生之事,以身在外又不能在家尽孝。子曰: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也,应该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吧!不过老人有时也会对吾等年前一辈说,趁还年轻,总得在外有所奔波闯荡,才不至于浪费美好青春,因为岁月静好,岁月不饶人,岁月如歌,岁月无情!
    早些年,祖父身体健朗,吾返乡时,吾等小辈聚餐之时总不忘叫上祖父一起举杯慢酌,那时祖父也不会婉拒,只是小酌三两后,祖父总要与吾等小辈谈论其年轻之雄事,言语谈吐中透露出三分狂笑三分醉三分疯癫一分醒。
    给诸多小辈的感觉是祖父酒话甚多,诸多小辈一般不以为然!但是吾一般都听其将酒话谈吐至散席,吾觉得这兴许是一个七旬将近八旬老人的孤单和寂寞吧,总希望别人知道其也有过年轻的辉煌事迹,感觉他需要聆听者。
    近年来,祖父身体逐年欠恙,形态逐渐步履蹒跚!从前酒不离餐的他因为身体欠佳如今戒酒了,从前烟不离身的他如今戒烟了,从前喜欢酒后纵言的他如今沉默寡言了,变得很乖巧,很听话,安静的让人有点不习惯!
    祖母说,祖父这是老年痴呆症,心智犹如孩童,有时会认得人,有时认不到人,有时记的起事,有时又记不起事!祖母说这是正常现象,毕竟祖父今年已是八旬多的高龄老人了。吾只希望祖父身体一直安好,为孙方能安下心在外务事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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