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归说,他会遵循自己的承诺,等到莫然的灵魄回来的时候,恶灵就会烟消云灭,那个时候,他会和她一起陨灭。
这是他之前的承诺,是为了似晨许下的。
“你当真如此吗?似晨现在已经是有了生机,她还有大好的时光,还是半辈子的富贵荣华,你原本有机会可以和她一起享受这些。”
“似晨前半辈子,我从未参与过她的生活,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都是她不该承受的,该是享受好日子的时候了。”
不过,那个好日子,是属于她自己的,只要是似晨过的好,宋寒归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是她好。
“皇后娘娘,臣下心意已决,既然之前臣下与娘娘定下了承诺,臣下断然没有独自毁约的道理,还请娘娘放心。”
“那如此,便好。”
你的话,我便是放心得了。
“之前月息楼的一众门生,嫁人的那些还是你发落出去的,现在我的身份不便于与她们接触太多,宋大人可否是愿意护她们一时?”
月息楼的门生,嫁人的大多数还是在江南,也有一些是在京城里的,但是都是些无名之辈,若是真的朝廷要去讨伐她们,秋后算账的话 她也是无能为力。
“娘娘吩咐,臣下必然竭尽全力。”
月息楼,也是他看着一手创建起来的。
月息楼的门生,他自然会护在羽翼之下,那些人,他给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他会尽他所能的,让她们安稳的活下去。
“那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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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弋国。
“族长,天象有异。”
狐族也有专职观看星相的人,昨日晚上,在狐族的观星台上面,原本觉得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但是骤然之间,那个原本平和稳定的星相就发生了变化。
“族长,星相在昨晚发生了异变,月星运行在天空正中,侵入太微垣的所在天区,并乘机在四辅的所在天区停留不前,发生月晕。”
这个星相预示天下会有大恶劫难,辅佐之臣有的被诛杀,天子将率领军队保护自己,一个月之内若是在太微垣中三次发生月晕,预示将有赦免。
而这个月,已经有了三次月晕。
“族长,此番星相太过于诡异,实在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了的,看来,必须要向北夏上奏了。”
姬彦青看着星相官,那个星相是在昨晚骤然出现的,要不是他们有些人留守在观星台里,这个星相只怕是也不能让他们知晓。
而偏偏,这是最凶恶的一个星相。
“先通知莫南和梅良瑜,他们两个在北夏,让他们去通知宫泽坤,避过朝中之人,小心行事。”
小心行事,这四个字是姬彦青现在最要紧的准则了。
莫南和梅良瑜在北夏,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同,他们一个是天下得兵马大将军,一个是太子太傅,北夏的北庆王,这些都是举足轻重的。
身居高位,就更是受朝中之人的厌妒,星相之中的辅臣诛杀,怕不是十有八九是说的他们两个人。
北夏朝廷对他们的怨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了,尤其是梅良瑜,作为在刑场上面逃脱的罪臣,现在骤然之间回来,又是担任这样的一个重要的职位,甚至是直接接触了太子。
怎么能叫人不眼红的。
之前的何淮和何庭芳之党,在朝廷里还没有全部肃清,而莫南和梅良瑜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时刻小心。
“可是,族长,宋寒归也在那里。”
宋寒归,支族里出来的人,以前是梅良瑜的部下,按理说心里应该是向着狐族的,但是他和莫然在外这一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年前,也是在狐族的议事厅里面,宋寒归带走了被众人围攻的莫然,放走了恶灵。
先前让莫南带回来的消息,说是月息楼的就是他们创建的,就是为了和北夏作对。
所以这个宋寒归也是他们要提防的人。
“让他们小心些吧,狐族保不了他们了,在北夏,狐族的手伸不长。”
宫泽坤为了保护莫然,把皇宫里面大大小小的探子,明的暗的都拔除了个干净,狐族即使是有心想要相帮也是无能为力了。
“是,族长。”
星相官走了之后,姬彦青也算是暂时有了些空闲,他推开了狐族密室的大门,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信息桶。
狐族的探子就是靠着这些来向姬彦青传递消息。
而现在,全部的消息桶里,都只有一个消息。
司清歌。
找寻司清歌的下落。
自从与东南的一战之后,狐族就在全天下发布了消息,那些探子们也都是在天下亲自出去找。
北夏弄丢了人,也派出了不少的亲兵禁卫军去找人。
可是断断续续的已经是找了将近快一年了,还是一个消息都没有,甚至找不到一个与司清歌相似的人。
他现在后悔的就是在苏漓王最后弥留之时没有向他问清楚,到现在了还是一个蛛丝马迹都没有。
“族长,咱的人发现了在高丽,有人看见了清歌姑娘的玉佩,只不过咱们底下的人认不清楚,怕认错了。”
司清歌的玉佩,曾经也是送到了他的手里的,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收下,而是把它退还回了给她。
现在在高丽发现了那枚玉佩。
“拿上来!”
姬彦青连忙接过来了那个玉佩,急忙的想要确认这个玉佩。
竹叶的纹样,背面还有一只翱翔的鸿雁,连着的是她亲手编制的璎珞,玄色的绳子编制成了大气的盘龙结,这还是当初为了送给他,配合他的身份才编制的。
这是司清歌的玉佩!
是她!
“是她,这是她的玉佩!”
姬彦青激动的把那个玉佩放在手里,一年了,一年了!
终于有了她的消息!
“去高丽!即刻就去!”
他等不及,一秒钟也等不及,她要马上找到司清歌,那张脸魂牵梦绕的在他的脑海里,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
终于,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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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俪宫里,宫泽坤上午刚刚派了人过来说中午会来这里用午膳,小厨房里的人忙的热火朝天的。
这两个月,皇上从未踏足过后宫,虽说是着皇宫里也只有她这一位妃子,而且还是继后,但是没有恩宠,还是让宫里的奴才们都看低了一等。
幸亏的是这个倾俪宫里面都是之前月息楼的门生,照顾莫然的饮食起居也算是周全,只是这宫里面的闲言碎语太多了,好在她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你们说,这个宫泽坤,他来是为了什么?他是知道的,我不是他的莫然,这具身体,他也没有肖想过。”
宫泽坤在她回宫的时候召过她侍寝,但是也都是和她促膝长谈,把她当做莫然诉一下心事罢了。
至于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情,则是一件也没有。
“你们倒是说说,宫泽坤是存着什么心思?”
“朕来给你说说,朕到底是什么心思。”
莫然正在宫里自言自语的,忽然之间就听见了他到来的声音。
“我这倾俪宫里的奴才是越发的不中用了,皇上来了竟然也不通报一声,害的臣妾都不能到门口去迎接。”
“是朕没有让他们通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怕扰了你清净。”
清净,又是清净,从莫然回来之后,宫泽坤就向宫里的人都宣告了说倾俪宫里的主子喜欢安静,让她们不要在倾俪宫外面弄出什么大动静。
她最不喜欢静了,在混沌之境里面,已经受够了这样四面无声的日子了。
所以自从她进宫之日起,倾俪宫里的丝竹管弦之声便是没有停下来过,歌舞升平,声乐丝鸣。
往往宫人从倾俪宫外面的宫墙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向里看一眼,这哪里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也不是宫泽坤故意的不让倾俪宫的人通报,这样到处的声音充斥在宫里面,就算是他进来也很少有人能听见。
“臣妾不怕打扰。”
莫然恭敬地按着宫妃的礼仪向他行礼,宫泽坤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倾俪宫里熏的是什么香,你身上都是淡淡的幽香,甚是好闻。”
他把她搂到了怀里,闻着她头发上飘散出来的香气,这个味道,是他许久没有闻到得了。
“是荼芜香,内庭特意给臣妾送来的,他们就说皇上一定喜欢的。”
荼芜香。
宫泽坤揽在她肩膀上的手一顿,又把她放开了。
“皇上,怎么了?”
他的神情似是在追溯往昔一样,幽幽的看着她的脸庞,大手覆上了她的眉眼,捂住了它忽闪的眼睛。
“无妨,你喜欢就好。”
语气之中是难掩的落寞和无奈。
“准备了些什么?朕有些饿了,开宴吧。”
莫然招了招手,端着菜肴的人鱼贯而入,手里的菜色是南北各异的稀奇古怪的都有。
“臣妾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皇上请吧。”
“等一等,朕还请了一位客人来和皇后一起用膳。”
来妃子的寝宫还请客人一起来,莫然虽然是有些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宫泽坤来到了桌子旁边。
可是一看到桌子旁边的人,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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