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完毕后,纪伦没再询问,只是让燕妮尽快休息,便离开了房间。
得知母亲醒来后,李牧笛喜极而泣,跑进房间里,一头扑进母亲怀里。
“妈妈,我好害怕。”小小的牧笛将身子往燕妮的怀里挤着,大半个脑袋埋进燕妮丰满的胸口里,
“乖,牧笛,没事了。”燕妮出言安慰道。
只是她的内心也无比沉重,天狼工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危险随时有可能再度逼近。
而她现在受了不轻的伤,身体状态处于低谷,原力也很微弱,面对天狼工业的成员肯定凶多吉少。
燕妮并不畏惧死亡,她的生命仿佛早在几个月前,丈夫离世的那个日子就已经结束了,之后不过是浑浑噩噩地逃亡而已。
唯一让她牵挂的是自己的女儿,丈夫已经死了,如果自己走了,小牧笛该怎么办呢?
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燕妮不禁悲从中来,紧紧地拥住小牧笛。
纪伦拿着两块面包,一杯牛奶回到房间里,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话,将食物放下便走向房门。
燕妮看着这一幕,好奇地说道:“你的食物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宅子里之前并不是空的,还有别的人住过,应该是难民或者别的游荡者。”
纪伦说道,“他们留了不少食物在储藏室里,可惜还没来得及用就死了,在这个年代,生死都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吧。”
似乎察觉纪伦意有所指,燕妮沉默了。
燕妮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暂时下不了床,因此照顾小牧笛的任务就只得落到了纪伦头上,充当起临时保姆。
面对燕妮歉然的目光,纪伦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嘱咐她注意休息。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哥哥”,李牧笛并不排斥,反而时常好奇地呆在他身旁,看着纪伦娴熟地煮鸡蛋,烧牛肉,维修灯泡,换电路板,清理地板….
“你多大了啊?”
“从我醒过来的那天算起,已经十三岁了吧。”正清理卧室的纪伦头也不抬,他挥挥手,用原力在室内卷起一股微风,将灰尘统统吹出窗外。
“只比我大两岁,想不到你居然是进化者了!”小牧笛十分惊奇。
“进化者未必都是大人,天赋够高的话,十几岁就成为进化者,甚至是超凡者,也是有可能的。”纪伦说道。
“我听妈妈说过,超凡者可是高达四阶的进化者,很厉害的呢,真的有那种天才吗?”
纪伦心想,那个天才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当然,他可不会仅仅为了炫耀就向小女孩透露自己的原力等级,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想成为进化者?”
小牧笛重重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了。”小女孩攥着拳头,目光灼灼,“将来有一天,等我强大起来,我就可以从天狼工业手里把镇子里的人解救出来,然后替爸爸报仇。”
没过多久,卧室已经被清扫干净,留给纪伦休息。
“对了,哥哥你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
“纪伦,纪念的纪,人伦的伦,来自昆仑城。”
“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路过,顺手帮点小忙而已。”纪伦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走到二楼的客厅上静静地读起来,阅读对他来说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别墅最初的主人看上去是个有钱人,藏书颇丰,纪伦随手挑了一本打发时间。
“而且,我跟天狼工业也有解不开的矛盾,这次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们的麻烦。”纪伦补充道。
李牧笛瞪大了眼睛。
房间里,从燕妮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客厅的场景,见纪伦捧着本书安静阅读的姿势,燕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印象中,身为工程师的牧笛父亲,也很喜欢看书。
看着纪伦淡定的表情,燕妮内心诧异之情愈发浓厚。
从头到尾,她和纪伦的交流不过数十来分钟,但和苏云一样,燕妮也感受到了纪伦身上那份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心头浮现的忧虑给压倒了。
燕妮知道,那些黑衣人现在肯定还在城内游荡着,寻找着母女二人。
眼下的日子看上去很宁静,但到底又能维持多久呢?
小牧笛则似乎对身旁随时可能的危险一无所知,相处这几天,她对身为进化者的纪伦愈发好奇了,缠在他旁边,并接二连三地询问他各种问题。
“你没有爸爸妈妈吗?”
听到这句话,纪伦翻动书页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没有,我从没见过他们。”纪伦平静地道。
“其他家人呢?”
“也没有。”
“你不会孤单吗?”
“不会,我还有同伴。”
“在那个叫昆仑城的地方。”
“对。”
李牧笛若有所思,“我听爸爸说起过那个地方,听说那里有很多山,山上很多雪,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吧。”
“但也有很多异种,很多变异的野兽,周围还有不少游荡者组织。”纪伦说道,“应付他们是一件很不美好的事情,而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
“为了生存下去。”
听到这句话,李牧笛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又回想起了那天王封对他说过的话,“为了活下去。”
同样的一句话,出自表情狰狞的王封和温和淡定的纪伦口中,给她的感觉却同样不舒服。
“难道为了活下去,就可以背叛我和妈妈,就可以动手杀人么?”小牧笛不满地说道。
纪伦看了她一眼,“在荒野,活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为了活下去,什么恶心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才刚刚来到荒野不久,不理解这些事很正常。”
“同样的事情在动物界其实是司空见惯的,人类本质上也是一种自私的动物而已。”纪伦说道。“习惯就好。”
小牧笛微微垂下头,“可爸爸从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人是高贵的物种,我们不是披着服装的野兽。”
纪伦不由无语,看来李牧笛的父亲对女儿的教育的确很成功,算是个称职的好父亲。
只是对荒野里终日挣扎求存的游荡者们而言,人性这个概念恐怕早已被埋进了鲜血和黄沙之中,成为类似司母戎鼎一样的历史名词。
纪伦亲眼见过,仅仅只是为了几公斤能喝的纯净水,游荡者们都有可能爆发激烈的争斗,大打出手,哪怕是在亲子之间。
但看着小牧笛澄澈如碧湖般的双眼,纪伦不知为何想起了昆仑避难所内的那一株雪莲,两者透露出相似的气息。
或许正因为这种感觉,纪伦罕见地没有反驳小牧笛的话,而是再次切换了话题,“你爸爸平时都给你讲过哪些故事?”
“有很多啊,比如说卖火柴的小女孩,灰姑娘,哪吒闹海之类的,纪伦哥哥你听过吗?”
“好像没有。”
小牧笛兴高采烈地拍着小手,说道:“那晚上我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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